她所謂的以她利益為先,是在不傷害她自己的前提下。


    她已經不會再相信。


    想讓她留在星海,那就必須由她自己完全掌控自己。


    “…好。”見她堅持,程雪鴛最後妥協。


    “還有第三……”


    沐瀟瀟身體往前傾了傾,目光較之之前更為堅定不容拒絕,“我要見我哥。”


    “不行!”這一次,程雪鴛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沐瀟瀟笑,“不行也可以。我之前所有條件都成立在這第三點之上。如果不答應的話,我想也沒必要繼續談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強行與星海解約需要支付的違約金有多高額?而且一旦你離開,你將永遠都見不到子煜!”


    她起身,笑望著她憤怒的麵容,雲淡風輕的道:“我就算繼續呆在星海不也是見不到我哥,那離不離開又有什麽關係?至於違約金…”她笑得更無所謂了,“我想盛世應該會願意為我支付這筆錢的。”


    “你威脅我?”


    程雪鴛的臉色已經用難看不足以形容。


    “ 我也不過是像程總學習。”


    “你……”程雪鴛捏緊了雙手,冷下了臉。


    “…好,我可以答應你。”在她要離開之際,程雪鴛終是現敗下陣來。


    當初她之所以會回來也全是因為子煜,如今回國快四個月而她還沒見到人,她會有這樣的要求她早該想到的。


    “不過要等幾天。我需要安排。”


    “沒問題。”沐瀟瀟爽快答應。


    隻要能讓她與哥哥見麵,再等幾天不算什麽。


    “那……你什麽時候去跟續約?”


    “我記得之前我已經簽了三年,我暫時還不想續約。”


    之前續約也不過是對她的一種保證。更何況如果願意出違約金的話,續不續約其實都沒多大的差別,更何況三年…夠了。


    想到這,程雪鴛也就不再免強。


    又就她的事情同她商量了處理方法,這才想到不久前被她請出去的樓宏遠。


    當即掏出了手機打電話過去。


    “…既然這樣,那你先忙,等會我自己回公司。”


    原來,就在樓宏遠離開包廂後,接到電話回公司了。


    想到之前瀟瀟給他難堪,程雪鴛軟語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沐瀟瀟有些出神地看著給樓宏遠打電話的母親。這樣柔情似水的她,曾今在沐家也出現過。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消失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母親都格外冷漠,盡管她跟父親相處還是一如過往,但她總覺得有什麽在改變,至於是什麽,她卻又說不出來。


    “你樓伯伯有事先回去了,我們倆……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程雪鴛掛斷電話,抬眸久見她盯著自己一眨不眨,頓時有些好笑。


    “沒什麽。隻是想起過去,你同爸打電話的時候也曾這麽溫柔過。”


    提及過往,程雪鴛嘴角的弧度立刻斂去,眼底飛快的掠過暗光,神情淡了下去,“是嗎?”


    對於她不甚熱絡的態度沐瀟瀟早就預知,也沒什麽好難過的。


    當初在丈夫入獄不到半年就結婚,還未審判就提出離婚的她來說,應該早就沒什麽感情了吧。


    隻是,她卻不知道當初感情那麽好的兩個人,是從什麽時候又是因為什麽而走到貌合神離?


    還說婚姻大多都會是這樣的結局?


    因為沐瀟瀟提及過去,一頓午飯下來,兩人都各懷心思,之後都沒什麽交流。


    隻是在分別之際,程雪鴛叫住了她。


    “瀟瀟……”


    沐瀟瀟回頭。


    “以後不要再讓我們聯係不上你,就算不想見麵,電話也總是要接的。畢竟有什麽都可以攤開來說不是嗎?”


    她什麽時候不接他們電話呢?


    不是他們一直沒聯係她嗎?


    “既然這件事翻篇了,那回去後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們拉出黑名單?”


    什麽黑名單?


    沐瀟瀟越發茫然。


    剛才她說電話不接……黑名單……


    瞬間,沐瀟瀟想到什麽,心中微愕,麵色卻是平和的應著。


    “我知道了。”


    見她答應,程雪鴛這才上車離開。


    外麵,蔣諾已經等候在那裏,看到沐瀟瀟出來,立刻給她拉開後座。


    “瀟瀟,現在去哪裏?”蔣諾詢問。


    正在掏手機的沐瀟瀟想了想,“先回公寓吧。”


    本是想找路遙幫她找找看,看有沒有靠譜的人適合當經紀人的,但想到她最近也是忙得休息時間都不夠,還要來操心自己的事情,想想作罷。


    經紀人這事急不來,暫時先自己來處理。


    ……


    蔣諾開車,沐瀟瀟則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手機查看通訊錄的黑名單。


    當看清上麵一長串未接時,饒是心底有數,也忍不住扶額輕歎。


    母親的,公司的,總之通訊錄隻留了兩通電話,那就是路遙和紀瀾爵的。


    然後又翻開來電設置,陌生拒絕被打開……


    她總算是明白了,發生這麽多事情後,為什麽她的手機會那麽安靜。


    不是他們沒聯係自己,而是根本聯係不上自己。


    也怪不得陳敬會直接到公安局找自己。


    隻是,她從來都沒弄過這些……


    不期然想起早上紀瀾爵一臉興師問罪的問自己接電話的男人是誰?


    應該是做完他打電話找自己,而當時她睡著了,當時她應該還跟傅靳玨在一起,那接電話的人肯定就是他。


    那這些被拉黑的電話號碼,也是出自他之手?


    為什麽?


    還有那些所謂的證據和視頻……


    沐瀟瀟摩挲著手機頻幕,此刻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清楚。可隻要想到母親剛才說他已經有未婚妻的事情,那份熱切又瞬間冷卻下來。


    隻是打個電話問清楚,如果真是他,自己理應道謝,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麽,就算他有未婚妻又如何?


    她身正得很。


    對,她隻是想要問清楚,問清楚就好了……


    再度劃開手機,可當觸及撥號時,沐瀟瀟再度愣住。很快,苦澀的笑笑。


    她連他的號碼都沒有,怎麽打?


    他們之間不過是幾次的因緣巧合罷了,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將手機扔到一邊,沐瀟瀟抬手搭上自己的額頭……


    沐瀟瀟,你該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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