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在本宮的熏香裏下藥!”德妃雖然虛弱,但說話的聲音依然有勁。


    “母妃,你在說什麽呀?柔兒怎麽聽不懂?”楚柔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聽不懂?嗬!近來這幾日都由你親自照料本宮,本宮的身體非但沒有絲毫的好轉,反倒越發嚴重!”德妃言罷,憤怒的甩開她的手。


    “母妃……”楚柔很難過,眼眶都紅了:“柔兒是您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您病了,柔兒本就該親自照料您,可您為何要誤會柔兒呢?”


    “還不承認!”德妃用力撐著床沿坐起身,看著她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柔兒沒做過的事情,為何要承認?”楚柔搖頭。


    “好,好得很!本宮連人證都有,看你還能狡辯到何時。”德妃說著,便看了看室外,喊道:“進來吧!”


    音落,一名宮女匆匆而來,正是平日裏伺候德妃的大宮女。


    “德妃娘娘。”


    “把你昨兒個的所見所聞全說給八公主聽聽!”


    “是。”


    宮女頷首,而後便真的十分認真的將自己所知的事情細細道來,而在這一過程中,楚柔的神色亦慢慢產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委屈溫柔,到現在的冷漠無情。


    在母妃的眼皮子底下果然不能鬆懈半分。


    她緩緩站起身,唇角輕輕微揚,說道:“所以呢?母妃是想如何處置我?把我殺了?”


    “告訴本宮,你的理由!”


    “理由?嗬嗬嗬!我不過就是想用你的後半輩子來給妹妹贖罪,她都死了,憑什麽你還得活的好好的?”楚柔冷笑。


    “所以你就故意在本宮的熏香裏下藥,想讓本宮的後半生都活在病痛之中?”德妃氣得渾身顫抖。


    “母妃莫氣,我這可都是跟您學的,是您教會了我心狠手辣,我變成這副模樣,您不是該高興嗎?”楚柔眉目間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輕笑,明明看起來無比溫柔,但卻比罌粟還致命!


    自小到大,她就沒在她身上學到過善良和仁慈!


    也就隻有妹妹一直不變初心,不管癡傻前還是癡傻後,都一樣心地善良!


    “本宮教會你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對付本宮!”


    “可是您不也用您那顆毒辣的心去對待妹妹了嗎?為何我就不能用我這顆狠毒的心對待您呢!”楚柔站在床前,微微俯下身,嘴角的弧度看起來無比刺眼:“不過母妃,您大可放心,我不會讓您死的。妹妹已經有慧貴嬪她們下去陪著了,應該足夠了,何況我相信,妹妹想必不願看見您,您也就不要下去給她心裏添堵。”


    德妃抬手指著她,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真是沒想到啊,她有朝一日會毀在自己的親生女兒手中,而且還是她最寵的那個!


    更讓她覺得意外的是,柔兒居然一直那麽在意楚雅,昔日的冷漠,都隻是表麵現象罷了!


    “蘭兒,別愣著了,沒看到我母妃火氣大嗎?還不趕緊去熬些降火的湯,要是母妃氣壞了身子,我拿你是問。”楚柔聲音輕柔道。


    “是、是……奴婢這就去。”宮女根本不敢去直視她,連忙轉身就走。


    這才是八公主的真麵目,實在是太可怕了,居然把德妃娘娘的性命緊緊捏在自己的手裏!


    而且不僅如此,甚至還殺了慧貴嬪她們!


    宮女都不禁有些擔心,楚柔一會兒會不會將她殺人滅口,畢竟她如今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楚柔重新坐了下來,端起旁邊的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湯藥,喂到德妃唇前:“母妃,您即便再生氣,也得顧著您的身體,這湯藥可是用不少珍貴的藥材熬製的呢。”


    德妃嘴角抿出冰冷的弧度,二話不說就揮掉了碗勺,湯藥灑了一床。


    楚柔不怒反笑:“看來母妃不是一般的生氣啊,那柔兒倒是考慮要不要把另一件事告訴您了。”


    “什麽事?”德妃立馬問。


    “當然是會讓您特別感興趣的事。”楚柔勾唇:“我聽說,李元被官府的人抓了,過些日子好像要給問斬了呢!”


    “你說什麽?”德妃瞪大眼睛。


    “母妃別激動啊,他這可是罪有應得,您想想看,他曾經禍害了那麽多無辜的女子,毀人清白,害人性命,俗話說的好,害人亦是害己。”


    “是不是你幹的!”德妃猛地抬起雙手,揪住楚柔的衣襟,情緒無比激動。


    “我倒希望是我幹的,可惜啊,有人快了我一步,向父皇提交了李元的一些罪證,雖然我也不清楚那些罪證是怎麽來的,但父皇信啊,他看了那些罪證,就真的命人通知官府,將李元抓起來了。”楚柔說到這兒,竟是忍不住笑了。


    “他是你的表哥!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德妃怒極,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元兒可是哥哥唯一的兒子啊!


    就連當初的太尉府大小姐,也失足落水溺死了!這往後哥哥若是逝世,豈不是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楚柔的腦袋被打偏了過去,但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笑得無比燦爛:“我為何笑不出來?您當初犧牲妹妹的時候不也心安理得的嗎?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在乎,倒是去在乎別人家的孩子。”


    德妃聞言,二話不說又一巴掌扇她臉上。


    “混賬東西!誰允許你對本宮說出這種話來的!楚雅隻會給本宮丟人,本宮又為何要在乎她一個傻子!”


    “那李元呢?”楚柔冷笑:“你隨便去找個人打聽打聽,不管是誰,對李元的評價隻有壞沒有好,他強占民女,名聲早就臭了,為何你卻能對此做到兩耳不聞,對妹妹卻連最基本的包容和理解都不曾有過!”


    德妃一時被堵得無話可說。


    她真的錯了嗎?


    不!


    她沒錯!


    因為元兒是哥哥唯一的兒子,寵著護著有什麽錯?


    可是她就不同了,她即便失去了楚雅,還有柔兒啊!


    隻是如今,柔兒已經不是昔日的柔兒了……


    德妃正這般想來時,又聽楚柔深吸一口氣,然後沉聲說道:“母妃,您知道最令我生氣的事情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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