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早晚要戳戳他的銳氣!”等宮裏的事情平息之後,她便立馬找人除掉七王這個礙眼的男人。


    “可是母後,如果連百裏燁都不願幫忙的話,那……”


    “本宮這就去找皇上,讓他親擬一份尋人告示!”


    而此時此刻。


    西月國皇宮的一處蓮池旁,聚集了不少妃嬪,其中便有皇後和德妃,以及安婕妤。


    她們的目光皆是落在麵前躺著的女屍身上,這具女屍是剛從蓮池中打撈上來的,膚色白的嚇人不說,兩隻眼睛還瞪得非常大,而且四肢保持著一種掙紮的姿勢,看樣子臨死前肯定發生過什麽。


    這番模樣,除了皇後和德妃以外,其他妃嬪們都沒勇氣去看。


    安婕妤已經紅了眼眶:“連書嬪也……沒了?”


    妃嬪們看著她恐懼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畢竟事情都走到這地步了,下一個遭殃的,或許真的是安婕妤也說不定。


    皇後瞟了德妃一眼,發現她的神色也有些不太正常,也不知是夜裏沒睡好還是怎麽回事,即便化了精致的妝容,也依然遮不住那份憔悴。


    還有就是她的眼神,也沒有往日的光彩。


    確實不對勁。


    “德妃,對於此事,你怎麽看?”皇後淡淡問。


    “臣妾不知。”德妃的語氣倒和往日沒區別。


    “你覺得,這幾條人命,究竟是何人所為?”


    “皇後娘娘,與其問臣妾,倒不如差人好好調查,臣妾不是神,猜不到凶手是誰。”德妃神色冷淡。


    連著兩天夜裏都睡不好,真是讓人沒個好心情。


    “本宮自然是要查的,不過本宮還是想知道,你可曾有過半點愧疚之心?”皇後微微勾唇。


    “皇後娘娘想說什麽直言便是,何必拐彎抹角。”


    “也沒什麽,就是覺得九公主挺可憐的,攤上你這麽一位母親,明明自己不願對她好,卻還不準別人對她好,你的心,可真夠狠的。”皇後目光微涼。


    其實她是打心底疼那個孩子,曾經還想說服皇上,將九公主過繼到她的膝下,可是德妃死活不同意。


    每當她給九公主送禮物,送點心,送補品,德妃都要狠狠教訓九公主一頓,然後讓九公主親手將那些東西退還給她。


    明明自己不喜歡癡傻後的九公主,卻又偏要留在身邊讓其吃苦,她就沒見過這麽狠心的母親!


    “臣妾的孩子,臣妾願意怎麽養就怎麽養,皇後娘娘還是管管自己的肚子吧。”德妃沉聲道。


    “哼,很好。”皇後成功被她給氣著了,不再說話。


    很快,書嬪的屍體被抬走,妃嬪們三三兩兩的離去,就是沒有一人願意和安婕妤一道。


    她們似乎都怕連累自身。


    德妃也回到了自己的寢殿,坐在床邊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確實挺邪門的。


    以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情況,可是自從楚雅走後,她夜裏失眠,精神狀態越發的不好,甚至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楚雅。


    德妃不禁想到昨天那一幕,眉頭深深蹙起。


    事情似乎真的沒那麽簡單了,難道真的是楚雅回來報仇了?


    說實話,德妃還是不願相信。


    室外,緩緩走進一抹纖弱的身影。


    正是楚柔。


    她的手裏端著一個碗,一邊走著,一邊吹著碗裏的東西,然後坐到德妃身邊,說道:“母妃,您這兩日看起來越發沒精神了,柔兒命人給您熬了點湯,您嚐嚐。”


    “先放那兒吧,本宮暫且不喝。”


    “母妃……”楚柔有些難過。


    “柔兒,本宮這兩天夜裏一直夢到你妹妹,就連昨天白天,本宮也看到她了,舒婕妤當初所言,似乎並非胡說。”德妃淡淡道。


    哐當!


    湯碗落地,濺了楚柔一身。


    她難以置信而又焦急的看著德妃,紅了眼眶:“母、母妃,您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柔兒不希望您有事。”


    德妃輕輕握住她的手,微歎:“傻孩子,本宮自然不會有事,本宮隻是這兩日沒睡好,一會兒讓太醫開點藥,休息休息便是了。”


    “真的嗎?”


    “嗯。”德妃點頭。


    “可是,柔兒在來的路上聽說,書嬪她……”楚柔不敢再繼續往下講。


    “她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掉蓮池中去了。”


    “原來如此。”楚柔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沉默了一會兒後,又問:“母妃,您說您昨天見到妹妹了,那她……”


    “她變了。”德妃聲音忽然變冷。


    “啊?怎麽個變法?”楚柔不解。


    “變狠了,她恨本宮。”


    “怎麽會,母妃您多心了,她那麽善良乖巧,怎麽會恨您呢?”楚柔微微而笑。


    “本宮沒多心,柔兒,楚雅及笄那日發生的事情,你該沒忘吧!”德妃道。


    “母妃,您……您怎麽知道……”楚柔滿目驚訝之色。


    她一直以為自己那天藏得挺好,沒想到居然早被母妃發現了!


    雅兒及笄那日發生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李元那個畜生,她也不會放過他的!


    雅兒此生無法報的仇,她這個做姐姐的會一一替她報了!


    “別緊張,本宮就隻是隨口一提罷了,那件事楚雅也知道,是本宮在私底下幫元兒,所以她便恨了本宮。”德妃的神色中,絲毫沒有半點愧疚。


    楚柔不再說話。


    嗬。


    恨的好啊。


    雅兒早就該恨你了,不是嗎?


    不止她恨,就連我也恨你啊,我對你的恨,從失去雅兒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深入骨髓了!


    楚柔一隻手緊緊揪住衣裙,暗咬一口銀牙,像是在竭力忍住某種情緒。


    良久後,她才開口道:“母妃,這湯都打翻了,柔兒再重新給您盛一碗來。”


    說著,就要蹲下身去撿摔碎的碗。


    德妃拉住了她:“這種事讓下人做就好了,你再陪本宮多聊一會兒。”


    言罷,便喚來了宮女,迅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


    “母妃,要不您先睡會兒吧,柔兒就在這兒陪著你。”楚柔心疼的看著她。


    “本宮不困。”德妃搖頭。


    “可是您今日瞧起來越發沒精神了,柔兒覺得您還是歇息歇息為好,柔兒給您點些助眠的熏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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