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不知道,並不代表世間沒有。”蘇挽月淡淡道。


    “蘇二小姐的意思,是覺得哀家孤陋寡聞,沒你見識廣?”太後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威懾力,想來怒氣值已經達到最高點了。


    柳湘蘭未免有些擔心。


    她湊到蘇元青耳邊,悄聲說道:“老爺,現在可怎麽辦啊?”


    雖然大家都不相信世間有妖怪,但太後這種明顯就是故意找茬!


    “還能怎麽辦?這蘇挽月就是不讓人省心,明知太後看她不順眼,還不知道謹慎著些!”蘇元青不悅。


    “老爺,你也說了是太後看她不順眼,即便月兒再如何小心,太後也還是會找機會揪住她的小辮子不放。”柳湘蘭也實在是沒轍。


    太後是皇上的母親,連皇上都得敬著她,他們又能怎麽辦?


    蘇元青重重歎一口氣,沒再說什麽。


    而這時,卻見百裏銳站了起來,朝太後說道:“皇祖母,孫兒可以作證,這世間確實有妖怪。”


    什麽?


    真的有妖怪啊!


    眾人驚呆了。


    “銳兒,你是怎麽知道的?”太後皺眉,像是在不高興他這時候插嘴。


    “因為孫兒曾經查過一件案子,就是與妖怪有關,後來幸得一位高手出手相助,才殺了那妖怪。”百裏銳道。


    那件案子的凶手是河妖一事,知曉的人也並不多,因此東曜國的人,也沒幾個知道世間有妖的。


    至於官府那邊,大概是封鎖了消息,怕鬧得人心惶惶吧。


    太後聽他這樣一說,也隻好放過蘇挽月。


    原本今日這場宴會是準備給銳兒挑選一位太子妃的,結果太子妃沒選成,倒是讓蘇挽月出盡了風頭!


    還有就是那個跟著銳兒進宮的女子,她萬不能讓其繼續留在銳兒的身邊,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毀了銳兒!


    就這樣,所有的比試都結束了,蘇挽月憑自己的實力拔得頭籌。


    每一處席位的佳肴,因時間而換了一次又一次,蘇挽月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著麵前剛換過的山珍海味,毫無胃口。


    她拿過蘇元青麵前的酒壺,給自己斟了酒,一杯緊著一杯的灌下去。


    “月兒,別再喝了……”柳湘蘭覺得她有些不太對勁,便趕緊勸道。


    “不必管我。”蘇挽月低著頭,身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息。


    蘇挽雲瞧著她的模樣,緊緊握起了拳頭。


    好你個賤人,都拔得頭籌了,還裝什麽裝?如今連太子殿下都幫著你說話,你高興了吧!


    蘇挽雲想要回到太子府的席位,卻被眼尖的皇後察覺,當即命令奴才:“來人,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給本宮請出宮去!”


    那一瞬間,蘇挽雲慌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哀求道:“皇後娘娘,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皇後娘娘!”


    皇後冷眼看著她,沒再說話,整個殿內亦沒有任何人同情她,為她求情,甚至都眼睜睜看著她被奴才拖出大殿。


    蘇挽雲看著他們,突然覺得每一個都無比討厭,而最令她寒心的,莫過於太子。


    沒想到,太子殿下如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難不成真的被蘇挽月那個賤人迷惑住了嗎?


    真是可惡,她好不容易才纏住太子殿下進了宮,沒要到最後的結果卻是這般。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大殿內,蘇挽月給自己灌完一整壺酒,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意識依然無比清醒。


    突然,一抹紅影闖進了她的視野內。


    蘇挽月不用刻意抬頭去看,也知道是誰,她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那麽一點蒼白無力:“你要來陪我一起喝嗎?”


    百裏燁不語,直接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並拿掉她手裏的酒杯:“飲酒傷身,少喝點。”


    “我就想試試。”


    “嗯?”百裏燁像是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試試喝醉後會是什麽感覺。”


    “……”百裏燁突然不知該說她什麽好。


    酒這種東西隻能麻痹一時,也麻痹不了一世,即便你將來報了仇,但千年前發生的事情也始終會永遠存在你的腦海裏。


    所以,你這是何苦呢?


    百裏燁抬手,輕輕按在蘇挽月的腦袋上,掌心傳遞而來的溫暖,讓蘇挽月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作畫的時候內心都很平靜,直到皇後要求她講述畫中的內容,她腦海中的畫麵便突然翻湧而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千年前,又置身於那次大戰之中。


    她想忘掉這種感覺,哪怕隻有一時。


    可是,為什麽喝過這酒之後,她腦海裏的記憶反而越來越清晰了?


    就是頭有點疼……


    蘇挽月將手肘杵在案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旁邊,柳湘蘭微微傾過身來,關切問道:“月兒,你有什麽事可以跟娘說,別憋在心裏。”


    “丞相夫人還是管好自己吧,小月兒就不勞你操心了。”


    “七王爺,我……”


    刷——


    冰冷攝人的目光倏地落在柳湘蘭身上,嚇得柳湘蘭隻得閉嘴。


    她倒是忘了。


    七王爺今兒個隻是暫時把蘇挽月借給她而已……


    真是悔不當初啊,如今蘇挽月在這宴會上大放異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傳聞中的那個廢物,甚至連各位世家小姐都遠不及她,可自己卻沒辦法以母親的身份挽回這個女兒。


    想想,還真是可悲。


    早知如此,她以前就該阻止老爺和蘇挽月斷絕關係。


    這時,旁邊傳來一道小得可憐的聲音。


    “百裏燁,我頭痛……”蘇挽月微微蹙起眉頭。


    這酒的後勁有點大,她現在感覺越來越難受了。


    “乖,我帶你回去。”


    百裏燁言罷,便將人抱了起來,旋即朝東曜皇帝說道:“父皇,小月兒身體有點不舒服,兒臣就先帶她回去了。”


    東曜皇帝點頭:“嗯。”


    蘇小姐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裏,那幅人妖大戰圖……或許和她的經曆有關吧?


    雖然他是不清楚,她何曾有過這種充滿黑暗以及殺戮的經曆。


    百裏銳看著那兩抹遠去的身影,眸中劃過一抹深思和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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