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叫聲,似鳳,卻沒有鳳凰的霸氣。


    那翅膀一扇,勁風帶著兩團火焰飛向了地上的兩人。


    “雕蟲小技。”百裏燁話音一落,結界突現,輕輕鬆鬆便抵擋了勁風和火焰的攻擊。


    “啾——”


    叫聲停,鳥的身形開始慢慢縮小,變得和普通鳥類一般大,雖然和以前的模樣完全不同,但是看起來依舊呆萌可愛,胖嘟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裏揉兩下。


    它飛到百裏燁麵前,東啄啄西啄啄,不知在作甚,總之表現得有些著急。


    蘇挽月一臉淡定:“你不是會寫字嗎?”


    某鳥:……


    蘇挽月蓮步輕移,來到櫃前抱起努力想要爬上櫃台的狸妖,隨即便見狸妖哀求般的指了指櫃台的抽屜。


    看來那抽屜中便有狸妖想要的東西。


    打開一看,隻是幾封書信。


    蘇挽月將之全部拿起,遞到狸妖麵前,狸妖立馬緊緊抱進懷中,流下了兩行淚。


    “還有其他東西需要我幫你拿嗎?”蘇挽月輕問。


    狸妖搖頭。


    它最寶貴的東西,就是這幾封書信了。


    蘇挽月見它這般,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取過文房四寶放在距離百裏燁最近的那張桌子上,眼角餘光輕輕瞥過空中某隻呆萌鳥:“過來。”


    她的聲音不鹹不淡,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撲撲撲——


    某隻呆萌鳥十分費勁地拍著翅膀飛過來,眼見著就要飛到桌上了,可是忽然間翅膀一停,鳥身直直下墜,嚇得它趕緊使出吃奶的勁兒拚命往上飛。


    然而事實證明……這次又用力太猛,直接飛過了它要降落的目的地,身體就像離弦之箭飛快往前衝,根本刹不住車。


    “嘭!”


    華麗麗的在對麵牆壁上撞了個滿天星。


    蘇挽月:……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貨根本不會飛!


    紅色的小身影從牆上滑落在地,旋即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在一陣天旋地轉中甩了甩鳥頭,最後還是選擇了當初那種蹦蹦跳跳的方式來到蘇挽月腳邊,輕而易舉便上了桌。


    百裏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玩味挑眉:“頭一次看見隻會蹦不會飛的鳥。”


    “啾!!”


    某呆萌鳥不滿抗議,然後抱著筆在紙上扭扭歪歪的寫了幾個字: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剛才?


    蘇挽月拿起紙對準百裏燁:“看來它是因為無法隨心所欲的控製自己的力量,才會不小心攻擊了我們。”


    “啾啾。”某呆萌鳥直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百裏燁不語,緩步而來,雙指捏住鳥頭上的那根橙紅色的呆毛,將其拎到半空與自己平視,卻發現,那右眼瞳孔內的十道封印的陣法居然沒有完全消失,隻是顏色變淡了。


    見此,他將鳥輕輕放在桌上,在蘇挽月略有疑惑的目光中說道:“第十道封印隻解了一半,另一半被其他的封印術壓製了,隻有把這個封印術解開,第十道封印才會完全消失。”


    蘇挽月將視線落在桌麵那抹小紅影上:“如此般說來,它的一切我們仍無法得知。”


    “把它交給我,我自有辦法。”


    ……


    夜深人靜的夜晚,家家戶戶閉門歇息,所有客棧酒樓也打烊了。


    本該寧靜且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名女子倉皇而逃,麵色滿是焦急害怕,時不時還回頭看看自己的身後,有一排帶著水漬、且比正常男人的腳還要大數倍的腳印正緊追不舍的跟著她。


    直到來到一家染坊外,那腳印才停了下來,不過也就幾秒的時間,便往前邊的一個染缸走去。


    一抹視線探進了染缸內,見這染缸中似乎隻有一坨染壞的廢布,腳印便又走開了。


    過了好半晌。


    染缸中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響,女子小心翼翼地抱著廢布鑽出染缸,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剛鬆了一口氣,準備離開,可是視線無意落在地上,卻見一排腳印飛快朝自己衝來。


    女子驚恐地瞪大眼睛,抱著廢布的手顫抖不已,她甚至都來不及發出尖叫,便已是鮮血四濺。


    到死,她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殺了自己。


    翌日。


    京都的百姓們紛紛聚集在染坊外,因為此處發生命案,染坊中的人自然難逃嫌疑,全都被官兵扣押。


    此時此刻,捕快張庸正蹲在那滿是血跡的染缸前,看著地上所剩無幾的肉塊殘肢以及一灘刺目的紅色,險些沒有吐出來。


    “這作案手法當真是頭一回見,把人解肢了不說,居然還剁成一塊一塊的,凶手到底和死者有何等深仇大恨啊!”另一名捕快方齊皺眉說道。


    而且,屍體其他的部分又被扔去哪裏了?


    張庸忍住那股強烈的作嘔感,拿起地上的肉塊仔細看了看,搖頭反駁方齊的言論:“你錯了,這並非是用刀剁的,而是徒手撕下來的,不僅如此,你看這塊肉上麵,還有咬痕。”


    咬痕?!!


    不僅方齊震驚了,連周圍那些圍觀者以及被官兵扣住的染坊人員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個個瞪大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張、張捕快,我們真的是冤枉的,如果我們要殺人,怎麽可能在自家門前殺啊?”染坊老板是一名風韻猶存的女人,看起來快四十了,滿臉緊張。


    “這些話,你一會兒到公堂上去說吧。”方齊淡淡道。


    “我……”


    “或許你說得有理,沒有誰會在自家門前殺人,引人懷疑,但這公堂你們是一定要去的,帶走吧。”張庸話一落,官兵們便將染坊的人全部押走了。


    蘇挽月聞訊來此,獨自擠過人堆,來到了最前麵,正好看見張庸將手裏那塊肉扔下。


    那是……


    咬痕?


    聰明如蘇挽月,她隻是隨意看了看地上剩下的殘肢肉塊,立馬便知道死者定是被什麽作惡的東西吃掉了!


    那種咬痕,人類的牙齒根本咬不出來!


    而且……也不是妖,因為但凡被妖怪碰過的東西,不管妖氣多薄弱,她都能感應到。


    思及此,蘇挽月猛然想起昨天察覺到的那股似妖非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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