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拉著她快步走著的身影,羽念不確定的問,“陸楓?”


    男人的背脊明顯一僵,背對著她顫聲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一開口,羽念聽出了他的聲音,於是立即帶他去了靜雅茶樓,在專屬於她的那個雅間裏,她叫人不要進來打擾,然後才仔細打量著陸楓的臉。


    他的這張人皮麵具做的倒是精致,不仔細看的話竟然不能發覺這是張假臉,隻是和陸楓以前的樣子沒有多大的相似度,並且像她這樣近距離的仔細的看,覺得這張人皮麵具雖然精致,但是過於僵硬了,看時間長了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陸楓好像很渴,沒多會兒就喝了一壺茶,羽念又幫他續了一壺茶後聽他低聲說,“這幾天我媽的態度太惡劣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沒事。”羽念抿唇搖頭,“我理解阿姨的心情,她那麽疼愛你,隻是不想別人再勾起你內心的傷痛罷了。”


    “疼愛我?”


    陸楓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自嘲,“她是疼愛我,但是方法太偏激了,我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因為她的這種畸形的疼愛!”


    “你這是什麽意思?”羽念疑惑的歪著頭問他。


    “不說她了。”陸楓搖頭,他雙手捧著一個白色茶杯垂眸問,“說吧,你找我究竟有什麽想問的?是關於馬亦巧的?”


    “嗯,”羽念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他,“你知道馬亦巧的去向嗎?”


    陸楓詫異的問,“你要找她?我聽說當初她對你也做過不少的壞事,你現在還找她做什麽?”


    說著,陸楓又自嘲的笑了起來,“可笑我想當初還以為她是一個單純柔弱的女人,後來才知道,沒有什麽事兒是她不敢做的!”


    說到此處,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抬手揭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麵具。羽念沒任何心理準備,突然間看到他被強酸腐蝕的麵目全非的臉時,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才讓自己忍住沒有尖叫出聲。


    曾經那張帥氣的臉現在已經完全沒了蹤影!眼睛可怖的凸著,鼻子一馬平川,鼻孔露在外麵,嘴唇也幾乎被腐蝕的消失不見,整張臉,沒有一處是好的!


    羽念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美麗的星眸中,此時多種情緒交替變換著,最多的則是驚悚!


    陸楓快速的把那張人皮麵具戴回去,“嚇壞了吧?我這臉,就是馬亦巧親自潑的。還記得那天是個暴雨天,她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打電話約我去一個公園,我當時的態度很差,我對她說‘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她回答我說,‘就一次,這次見麵把事情說清楚之後我就再也不會找你。’”


    他的聲音短暫的頓住,低著頭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中。


    “然後你去了?”羽念順著他的話猜測著,“但去了之後她就往你臉上潑了酸?”


    “她是想要讓我死的,若不是那天雨大把我臉上的濃酸稀釋了一些,我想我的生命就終止在那一天了。”


    “......”


    包間裏很暖,但是羽念卻感覺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透著寒冷。


    “你沒看見她手裏拿著東西嗎?你就沒躲一下?”


    “躲不開。”他搖頭,“那天雨大,她戴著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還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我根本沒認出來!我當時也撐著傘站在公園裏我們說好的位置等她。當我聞到刺鼻的氣味,意識到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時已經晚了,那酸已經潑到了我的臉上。”


    他又喝了一杯茶水,羽念坐在對麵靜靜的聽著,眉心早已經是解不開的結。


    “燙,我當時除了燙,什麽感覺也沒有了,我甚至以為我的臉我的頭,會被燙化了,燒沒了。我扔了雨傘,躺在地上打滾,任憑冰冷的遇水澆在我的全身。那個時候我還懵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隻聽她站在我旁邊笑了兩聲說,‘疼吧?你活該!這都是你媽媽種下的因果!’”


    “我一下子就聽出來是她的聲音!連質問都來不及,我就昏迷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多日之後。那些天,我每天掙紮在生死線上,我媽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的守在我的身邊,我醒了,她卻瘦了整整二十斤。她和我說了實話,她嫌馬亦巧丟了陸家的臉,曾叫人用酸潑過她,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再回到靜城。”


    聽到此時,羽念已然很震驚!馬亦巧竟然被陸楓的媽媽找人潑過酸!?怪不得陸楓媽媽不想讓羽念見陸楓了!原來陸楓遭受的這場大禍,竟然是她挑起來的!


    陸楓沉吟了片刻後繼續說,“我媽說,當時找人潑她用的酸是經過稀釋過的,不會要了她的命,也不會留下太深的疤痕,她想的話,可以拿著錢去整容,隻要是以後不要讓別人認出她就是陸家以前的兒媳婦就行了。”


    “但是我媽卻沒想到馬亦巧的恨意和膽量竟然這麽大!那些日子我每日精神恍惚,我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當初還不如不救我,我也恨我的媽媽,我好久沒和她說話,可看著她整日以淚洗麵的樣子,我又心軟了,雖說她有錯,我又何嚐沒錯呢?當初決定把她帶進陸家的門,並不是因為我對她多麽喜歡,隻是因為她說她懷了我的孩子。”


    “事情過去這麽久,我也不恨誰了,我想我的餘生也就這樣了。”陸楓的手指從茶杯上鬆開,一雙年紀輕輕就充滿了滄桑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羽念,她還是老樣子,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像是裝滿了燦爛的星眸。


    “羽念。”


    “嗯?”


    “馬亦巧是個你不能惹的女人,聽我的,不要去招惹她,她就是個瘋子!”


    “恐怕,現在不是我不想招惹她就能行的了。”


    她把最近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和陸楓說了,陸楓的目光漸漸幽沉了。


    “那天雨大,她又喬裝了一番,我沒能看清楚她現在的樣子。假如當時她臉上的疤痕不重,做個整容手術變張臉也容易。”


    是了!現在羽念基本已經可以斷定,賈玉潔就是馬亦巧!接下來她想要弄明白的是她是怎麽變成賈玉潔的?真正的賈玉潔去哪兒了?!


    “謝謝你陸楓,我知道讓你回憶這些就好像又一次揭開了你的傷疤那麽痛,實在是抱歉,我要是能想到更好的辦法就不會來問你了。”


    “不用抱歉,我也隻能幫你這些了,我盼望你和冷少能夠盡快的找出她的把柄將她繩之以法,不能讓她再繼續害人了!”


    送走了陸楓,羽念就回去收拾東西,準備乘坐明天一早的航班去京都。


    收拾東西的時候,電視開著,她原本也沒注意電視上播的是什麽,忽然聽見有關京都原書記因家中查貨大量不明來源的錢財而被停職時,羽念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馬上抬頭看電視。


    鏡頭打過曲書記的家,從他的家裏搜出了好多金條還有整捆整捆的大量現金!


    畫麵又一轉,一個禿頂的男人出現在畫麵中,他站在發言台前,義正言辭的譴責曲書記的行為有多麽的不得體,影響有多麽的惡劣,言行舉止,都表現著對曲書記腐敗作風的深惡痛絕!


    高可心和她一起看著新聞,她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歎氣道,“可惜了,腦子一熱,貪圖一時的享受和利益,到頭來卻是害了自己,我看著這個代理書記倒是不錯,說話字正腔圓的,看來很反對貪汙腐敗這些行為。”


    羽念看著電視屏幕下方出現的標注“代理書記:洪武”冷笑一聲,“媽,有的時候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


    洪武。羽念在心裏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這人竟是原來的副書記!那麽看似一片迷茫的事情又有了新的條理,馬亦巧沒那麽容易當上賈奇深的二女兒,那麽背後要是有洪武的支撐和幫助呢?豈不是事半功倍?


    ......


    當晚,吳速和高原坐上了前往京都的飛機。


    經過高原的極力申請,吳速獲得了和沈樂樂相處的七天時間。七天之後,他就要更名改姓的投入到國外的販毒團夥中,此去不知歸年!


    飛機一起飛,吳速就閉上了眼睛靠在座椅上休息。高原歪著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速哥,水溪山上珍貴的礦產資源,還有義安堂平房區裏藏的那些賊值錢的老物件,你怎麽說捐就捐啊!?就算要捐,你也得給自己留一些啊?除了毒品的事情,那些東西我都是守口如瓶的,誰也沒說過。”


    許久,高原以為吳速沒聽見,或許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吳速忽然閉著眼睛說了句,“為了能為我的弟兄們減輕懲罰,能為我的老婆孩子積福報,再說,老子這一去,八成是回不來了,留著那丟東西幹什麽?那些東西原本我也沒打算要動過。”


    “......”高原聽著從吳速口中吐出的這些喪氣的話,嘴巴動了幾下子,眼圈泛紅,最終竟然發現他說的很對!看的很透徹,此去真的是凶多吉少!


    吳速冷冷的低聲說,“別他媽在老子麵前掉淚瓣兒,老子還沒死!別咒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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