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阮一走,蔣默感覺好像將他的心也一並帶走了,本來出來是為了解悶的,現在可好,不但沒有解悶,反而新增加了許多的愁悶。


    他怒視著旁邊不斷感慨的朋友,突然衝他暴吼,“幹你媽啊幹!”


    朋友被吼得身子顫了一下,眼神戰戰兢兢的看著他,“怎、怎麽了?”


    蔣默站的有些猛,捂著腹部皺眉緩了緩,朋友過來扶他,他推開他捂著腹部走了。


    走到酒吧的一個黑暗的角落,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停下來扶額,感覺額角一陣一陣的抽痛。


    沙發上,一個男人縮在一角,雙腿蜷起來,雙臂抱著頭頂在膝蓋上,身體還在瑟瑟顫抖,那樣子好像在承受著什麽嚴重的自然災害。


    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貼在他身上誘惑著他說,“你還躲啊?再躲就掉到沙發下麵去了!”


    男人不敢抬頭,悶聲說,“你、你別逼我!”


    女人大笑起來,“人家蔣少給了錢,讓我好好的伺候你,我什麽都不做豈不是糊弄蔣少?你起來,爺們一點兒,看看我,摸摸我?嗯?”


    “不不不!我家裏有老婆孩子,我不能這麽做。”


    這女人聽了更樂,“又不是讓你睡我!你就看看我,我有那麽難看嗎?瞅瞅把你嚇得。起來,我陪你喝兩杯。”


    “不不不…!”


    “咚。”男人滾落到了地上。


    蔣默衝女人擺擺手,女人乖乖的離開,他彎腰去拉那男人,彎了一半,腹痛,又直起了身子垂眸看著他冷聲說,“誒,起來吧,咱們回醫院。”


    男人聽見蔣默的聲音,這才敢睜開眼睛,環視一下四周,剛才那個濃妝豔抹的妹子已經不在了,他吐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想攙著蔣默,但是被蔣默不動聲色的躲開了他的攙扶。他隻好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走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一問一答。


    “我好心給你叫個妹子玩兒,你怎麽嚇成那樣?你老婆很凶?你怕她發現了之後家暴你?”


    “不是的,我老婆人可好了,就像我一樣老實。我的家庭雖然平凡,我們掙錢雖然辛苦,但是我回到家看到我老婆溫暖的笑容,吃著老婆給準備的熱乎乎的飯菜,我就覺得自己很幸福,所以我不能做對不起我老婆的事情。”


    “家?”蔣默嗤笑,“說白了你就是怕老婆。”


    護工也不爭辯,一掃剛才的惶恐,提起自己的家庭和妻子時臉上露出了深深地笑容,“你說怕就怕吧!”


    回到醫院,護工幫他把擦洗了一番,臨睡前,護工忽然說,“小夥子,你記住我這句話,要想將來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滿,男人就得怕老婆。”


    護工關了燈出去,蔣默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在他的記憶裏,所謂的家庭,就是爸爸媽媽每天的吵架,冷戰,後來他整天也看不到爸爸的影子,再後來,他親眼看見媽媽倒在了血泊中,手腕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


    從此他的身邊就隻有爺爺奶奶的陪伴,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之後,他的身邊就隻剩下了那些規規矩矩聽話辦事的下人了。


    他血緣上的父親,每一年春節的那一天,他會回來看看他,兩人的對話每次都超不多無五句就再無話題,每一次他都不留下來過夜。


    “誒。”


    蔣默捂著腹部翻了個身,從門口傳來腳步聲,這腳步聲沉穩有力,不似那個護工的。


    他睜眼的同時,屋內的白熾燈亮了。


    “誰啊?”他不爽的眯了眯眼,視線適應過來,看到了一個站姿筆直的男人正一臉威嚴的垂眸看著他。


    他詫異了一瞬,然後閉上眼睛憤聲嘟囔,“真夠煩人的!做個夢都能讓我瞅見我不愛瞅的人!”


    “蔣默!”


    男人聲音洪亮,蔣默緊閉著眼睛依舊裝睡。


    “你以為你躲到了京都,現在又把自己弄的受傷住院就不用去當兵了是嗎?你給我聽好,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有那個念頭!給我好好養傷!到時候我會派人來接你!”


    腳步聲漸遠,蔣默睜開眼睛隻看到了那風塵仆仆的衣角,病房的門輕輕關上隔絕了他的視線。


    他輕聲憤然道,“你叫人來接我就跟著走?我沒腿?到時候看你的人抓不抓的到我再說!”


    …


    蘇木帶著半醉半醒的趙阮回家,路過一個轉彎時,趙阮的頭靠在了蘇木的肩上。


    為了使她靠的更舒適一些,蘇木端著肩膀,身體向她的位置偏移,開車到她家門口的時候,他的右半邊身子都僵了。


    熄了火,他側頭看著她,外麵路燈的橘色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安靜的睡顏恬靜美好。


    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她光滑的臉上摩挲了一陣,然後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傾身吻住了她的唇。


    剛才在酒吧,她一走到台上跳起舞他就後悔了,他就不該讓她上去!他也是男人,他很清楚,憑趙阮的臉蛋身材還有她性感又帥氣的舞姿,對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一想到剛才那些男人看著她時那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他就生氣,吻她的動作也變得粗魯了。


    趙阮迷迷糊糊的回應了他一陣兒,然後忽然睜開了眼睛,雙手壓在他的臉頰上瞪著眼睛看著他。


    蘇木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近的連彼此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


    趙阮忽然歪著頭問,“你叫什麽?”


    “?”蘇木嘴角抽了抽,別跟他說喝個酒能喝失憶!


    “我瞅著你怎麽特別像蘇木那個混蛋?!”


    “!”就是那混蛋本尊!


    “你不是蘇木吧?”趙阮醉眼迷離的仔細看了看他,同時雙手下移,揉捏著他的胸肌自我催眠,“我從來不和熟人玩兒的。你不是蘇木就好,摸著你這胸肌應該也不是他,他那麽廢,怎麽會有肌肉這種奢侈的東西?”


    “!”蘇木抿著唇一言不發,想聽一聽她究竟還能說出什麽更加雷人的話來。


    趙阮的手指壓在他的唇上,憨憨的笑的像朵盛開的花朵,“快點兒吧,別耽誤時間,待會兒蘇木那個混蛋回來就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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