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阮下床去斟了一杯溫水拿來給高可心,“阿姨,您先喝杯水壓壓驚。”


    “謝謝。”高可心接過趙阮遞過來的水杯仰頭喝了半杯,喝完她就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張警察留下來的照片,她擰著眉看著照片沉聲說,“沒錯,就是她,她又回來了!她想要對念念不利。”


    “是誰啊?”趙阮眨巴著眼睛看著高可心,聽到從她口中吐出的那個名字時,趙阮驚的張大了嘴巴,“什麽?馬亦巧?!那個女人?我聽蘇木說過她,她勾引蘇木沒成功,卻被蘇木狠狠整了,被...”


    下體被縫住了!


    這種事情她不好當著長輩的麵兒說出來,她頓了頓繼續說,“被整的住院了,住院期間,好像有人闖進了她的病房對她潑了酸,之後她就和她的媽媽馬彤一起消失無蹤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潑的酸,也沒人知道他們母女去了哪裏。”


    趙阮越想越心驚,她抱著高可心的胳膊緊張的問,“您說她是不是以為當時潑酸的人是羽念派去的啊?這次她回來,是不是打算來個魚死網破,找羽念玩命來了?”


    高可心一聽,原本就擔憂的眼神更加蒙上了一層憂慮。趙阮急忙搖頭,“可能也不是我想的那樣,事情也沒有那麽可怕,阿姨您也別太緊張了。”


    “不,”高可心正色道,“百草枯都用上了,可見她這次確實是來者不善。”


    第二天,接到消息的沈燁來了。


    高可心見到他時略顯局促的笑了下,“沈先生...”


    沈燁淡淡的笑道,“假如你願意,你還可以像從前一樣,叫我肖舟。”


    “不不不...”高可心搖頭,“您就是沈先生。”


    “唉。”沈燁也不勉強,他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就起身要離開,路過高可心身邊時,他停住腳步看著她說,“以前是我疏忽了,這裏我會安排人輪流看守,你放心,我不會讓我的準兒媳婦出現一點差錯,那樣瀟漢回來也不會原諒我。”


    高可心目光輕閃,低頭說了句,“謝謝。”


    世事無常,天知道當她得知陪伴在她身邊好多年的這個忠心耿耿的司機,其實才是靜城最大的幫派大哥時,她心裏的陰影麵積是多大!


    直到現在她看到沈燁時,經常恍恍惚惚,總覺得人生就像一場夢,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夢境。


    “不用謝。”沈燁笑笑,“都是我應該做的。”


    接下來等待冷瀟漢接餘子遊回來的時間裏,同盟會出動了大量的人手,喬裝成病人和家屬的模樣,入住在了羽念周圍的病房。


    七天後,高可心終於盼回了冷瀟漢。和他一起來醫院的,還有一位戴著高度眼睛的老人。


    “媽。我回來了。”


    冷瀟漢站在病房門口,遠遠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羽念,看到她平靜的躺在那裏等著他,他的唇角就揚起了溫暖的笑容。


    “瀟漢,”高可心迎過來,視線打量著他身後的老人恭敬的問,“這位想必就是餘先生了?”


    “嗯。正是在下。”餘子遊揚起下巴摸了摸有些雜亂的胡茬視線掠過了高可心,最後也落在了羽念的身上,“那就是你們想讓我救的人吧?我看看...”


    餘子遊才從冷瀟漢的身後走出來,就被他揪住了衣領皺眉說,“唉,老頭,你待會兒再過去,一身的冷風,小心寒氣傷了我媳婦!”


    “好好好,”餘子遊折身向旁邊的沙發走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白了冷瀟漢一眼哼哼,“你還傻站在這兒幹什麽?還不去處理你腳上的傷口?再耽誤下去小心你媳婦病好了,又換你一雙腳保不住,落個殘廢!”


    “囉嗦。”冷瀟漢斜了他一眼,高可心聽了餘子遊的話,這才低頭注意冷瀟漢的腳,他腳上穿了一雙肥大的棉鞋,雖看不到腳的具體情況,但腳腕處卻明顯看出粗腫了好多。


    “瀟漢,你的腳怎麽回事?”


    “沒事,”冷瀟漢衝高可心笑笑,“別聽那老頭瞎邪乎,就是被山路上不平整的尖石頭磨的,養幾天就好了。”


    說著,他脫去了沾著涼氣的外衣,緩步朝著羽念的病床走去,高可心見他每走一步,雙眉都會蹙一次,看上去似乎很痛苦。


    他走到羽念的身邊坐下,因為痛楚而嘴唇發白,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低聲說,“念念,我幫你找來了最好醫生,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很快就能聽得到我說話了。”


    “餘先生,我女婿他的腳...”


    “哼,逞能!”餘子遊從鼻間哼出一聲,“我和幾位俱樂部的朋友騎行上山被困在山上了,泥石流封了路,這小子走路上去找到我非要背我下來,山路不平,咯壞了他的鞋,他一路不管不顧,硬是背著我從山上走了下來。那雙腳啊,現在腳底恐怕沒一塊完整的肉了。”


    高可心聽的心驚肉跳的,這會兒文博進來了,他也同樣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看來他們三個這一路上都沒怎麽休息。


    “高姨。”文博推了一個輪椅進來喊了高可心一聲,然後就朝著冷瀟漢的背影嚷嚷,“瀟漢哥,我已經幫你弄好手續了,現在有餘老頭兒在這你放心吧,你趕緊跟我走去給腳做手術吧。醫生說了,你這得剔除腐肉後臥床靜養,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怕會發炎感染。”


    “一會兒。”冷瀟漢看著羽念,沒回頭沉聲說,“我等著老頭兒給念念看完病我再去手術。”


    “罷了罷了,”餘子遊起身走到羽念身邊,“他不親耳聽到我給這個丫頭診病,他是不會安心做手術的。”


    餘子遊摸了羽念左手和右手的脈象,沉默了幾分鍾,他抬起頭說,“兩種辦法,一個是開顱,一個是針灸。開顱更直接一些,但危險性也大一些,病人有可能在手術的過程中撐不住永遠醒不過來。針灸呢,慢一些,但是安全性大一些,你們覺得呢?”


    “針灸。”


    冷瀟漢和高可心異口同聲的選擇了針灸。他們寧可選擇穩妥保守的慢慢治療,也不去冒險...


    機車店。


    沈樂樂正在忙,新年後開工第一天,生意好的忙不過來。


    “小瘋丫頭!”


    聽見這聲稱呼,沈樂樂拿著扳子的手一頓,直起身子轉頭向身後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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