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幹嘛去啊?天兒陰上來了,馬上要下雪了,你穿那麽點兒去哪兒啊!瘋了吧你?你傷口還沒完全長好!”文博從衣架上取下冷瀟漢的外套一路追了出去,到了停車場,冷瀟漢已經開車離開了。


    很快,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了下來,由一開始的小冰渣慢慢變成了美麗的雪花,雪花又抱成團,一大片一大片的滾落下來,把靜城籠罩在一片純淨的白色之中。


    羽念揉了揉肩膀,從堆積如山的書籍中抬起頭來,看到窗外的一片純白,她掛著淺淺的笑,走過去窗邊看雪。


    她喜歡下雪天,大雪給這個城市披上了一件嶄新的外衣,景致素雅迷人。


    隻是,透過她的窗戶看到的那個長椅上,怎麽會坐著一個身上頭上都被覆上一層雪的男人?若不是他嘴裏叼著的香煙一下一下的閃動著紅色的光,她還以為他和這片純白本就是一體的。


    他抬頭看像這扇窗,羽念的視線遇上他那雙清亮的眼眸,他吸煙的動作頓住,怔愣的看著她,她的指尖輕蜷,馬上轉身離開窗口。


    雙指間夾著的香煙燙到了他的手,他手一抖,煙蒂落入白雪中,發出“刺啦”的聲響。


    窗口已經沒了她的身影,等了兩個小時,看到她了,他也算沒白來,他想站起來回去,但是雙腿已經凍僵了,稍微一動就刺骨般的痛。


    羽念匆忙跑了出來,她跑到冷瀟漢麵前為他舉著傘。頭頂上的雪忽然停了,冷瀟漢的視線順著眼前的黑色羽絨服向上看去,看到羽念蹙著的眉時,他眸光動了動,咧嘴笑了。


    “你還笑的出來?”羽念撣去他頭發和身上的雪,看到他身上隻穿了一身醫院的病號服,她手一頓,咬了下唇低聲問,“你從醫院跑出來的?”


    “嗯。”


    “...”


    “想你。不敢去找你,怕你爸媽在家,怕給你惹麻煩。所以就等在這裏想通過窗戶看看你。”


    “...”學會善解人意了!羽念從他手裏拿過車鑰匙,把傘塞到他手上說,“我送你回家。”


    冷瀟漢揚眉,看著她冒雪走向他的車旁...


    她把車開到他身旁,下來攙著身體僵硬的冷瀟漢上了車。


    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沒多會兒,冷瀟漢的頭發和身上的衣服就都濕了。羽念看了他一眼歎氣說,“你還是像從前一樣不管不顧。”


    冷瀟漢神色一凝,歪著頭看著她問,“你指什麽?”


    “兩年前要不是你舍命抱住我,可能當時我的小命就沒了。你呢?那次車禍,你傷了哪裏?”


    看見她拿著車鑰匙去開車時冷瀟漢就知道她全都想起來了,她開車是在俱樂部學的,是韓承教的。


    她這麽快恢複了記憶,他心情更加忐忑,他低頭咬了支煙在口中點燃,吸了一口皺眉說,“沒什麽,有幾處骨折,躺了幾個月而已。”


    羽念沉默,認識韓承,是在趙家為趙阮舉辦的十八歲成人禮上,韓承坦言喜歡她的聰明、自然、不做作,說對她一見鍾情。


    那個時候,韓承在靜城讀大學。


    韓承喜歡跑車,他是靜城賽車俱樂部的會員,沒事兒的時候,他就帶她去俱樂部裏玩兒,冷瀟漢也是那個俱樂部的人,他是那個俱樂部裏車開的最好的,那時候她覺得冷瀟漢這人特別不好相處,看到她時總是沉著臉,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那時她覺得他是討厭她的,所以她也盡量避著他,不與他說話,偶爾遇見,連點頭之交都省了,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出事的那天,卻是這個她認為討厭她的人不顧一切後果的緊緊抱住了她,那輛疾馳而來的車撞到了他身上,他們被撞飛,落地的時候,也是他墊在她的身下,要是沒有他用身體為她緩衝,她肯定是救不回來了。


    到了他家樓下,開了一路暖風,他僵硬的身體已經緩和了過來,羽念解開安全帶看著他,“回去換件幹衣服再去醫院吧?”


    冷瀟漢雙手捏著膝蓋五官擰到了一起,“噝...腿疼...背上的傷口也疼...走不動...”


    “我扶你。”


    羽念推門下車,外麵的雪比剛才小了些,北風吹來,吹的羽念縮了縮脖子。她脫下自己的羽絨外套披在冷瀟漢的身上,瘦弱的肩扛起他沉重的手臂走向電梯。


    看著電梯裏不停上升的數字,他喉嚨輕滾,低聲問,“你...既然你都想起來了...那你和韓承...和好了?”


    “...”


    電梯門開了,羽念扶著他出去,他開門進屋後,轉頭盯著羽念的眼睛執拗的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羽念抿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仰頭反問,“和好?還沒分手呢,哪兒來的和好一說?”


    羽念閉了閉眼,別怪她鐵石心腸,隻是知道冷瀟漢對她付出的越多,她心裏越是難受,她以為他對她隻是一時好奇,卻沒想到卻是那麽長久的守護,現在她才恍然明白,為什麽當初在俱樂部時他每次見她去找韓承,他都是一臉仇視。


    隻是,現在她自己都還焦頭爛額,她又能拿什麽來回報他的情意?


    冷瀟漢聽了後,他眸中期望的光澤瞬間暗了,羽念別過眼去疏冷的說,“你自己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回到醫院好好養著吧,你要是需要錢的話...”


    “別跟我提錢!”冷瀟漢忽然衝她吼,他揪著她的衣領將她丟到沙發上,緊跟著他壓了上來,他看著她那雙清冷疏遠的星眸輕聲說,“我要你。”


    羽念的眸光瀲灩,心如擂鼓,冷瀟漢的一個吻落在她的唇上,她歪著頭躲避著,語氣中帶著懇求,“不要這樣,我該走了。”


    冷瀟漢眼神狠厲起來,他高高揚起眉冷哼,“走?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牢牢反鎖,邊走邊脫掉身上冷濕的病號服,看到他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以及那兩處還未完全愈合的新傷,羽念看傻了,站在沙發邊上不知所措。


    冷瀟漢走過來一把將她壓在懷裏,他光著身子低頭吻她,隔著毛衣,她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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