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張萱看到這情景也不由得皺眉道:“聖上,何故發這麽大的火,還是龍體為重。”


    此時的玄宗還在氣頭上,忽見張萱來到殿上,也不得不收斂住了怒氣:“張愛卿,何事而來?”玄宗記得今日並沒有召見張萱,而張萱卻是不請自來了。


    見玄宗一臉的狐疑,張萱卻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聖上,臣下今日在集賢殿遴選這月的考卷,閑來無事就到了聖上這。”


    “原來張愛卿是為了閱卷啊!”聽到張萱的稟告,玄宗這才了恍然大悟!之前因為周皓之事,玄宗被氣得火冒三丈,現在見張萱而來,玄宗自然是心平氣順了。


    於是張萱就將此次的閱卷成績通報了一聲:“這月的集賢殿月試並不理想,據臣的參閱,畫生們都有敷衍之態。”


    “敷衍之態,你倒是說說。”本來玄宗就對閱卷頗感興趣,甚至每次的遴選都讓張萱將考卷拿來一同觀摩,這次恰巧在氣頭上,玄宗也將這事給忘了。


    但張萱見玄宗已經被吸引住了,就順水推舟道:“臣說的那些畫生有敷衍之勢,是因為他們畫出的東西沒有氣勢,如棉花一般覆於表麵!這樣的畫無心無骨,隻適合於桌案之中,卻不適於大雅之堂。”


    “原來是這樣。”聽到張萱的解說,玄宗不禁皺眉了:“張愛卿是不是太嚴苛了,這次的遴考好像有不少的楊丞相的宗族子弟,要是貴妃知道恐怕會不高興了。”


    原來本次的月考都是楊貴妃推薦的楊家的子弟,就是想讓這些子弟借著集賢殿的名義混個一官半職,可遇到張萱這個考官,卻沒有幾個能過的,所以玄宗聽著麵上也為難了。


    但張萱卻很耿直,還向玄宗拱手道:“聖上,不是臣不想選出良才,隻是這些畫生的功底相差甚遠,何況聖上現在廣開言路,技藝較好的畫生都有前往鴻臚寺與各國的使團接觸的,如果這些畫生前往,臣下就難以保證不被笑話了。”


    “對,鴻臚寺!”聽張萱提到,玄宗這才猛然想起:“張愛卿不說,朕還差點忘了!那張愛卿就看著辦吧,有哪些上眼的畫生,朕都準你差遣。”


    因為玄宗當政時期,整個大唐的外交都處於鼎盛之態,眾多的外邦之國都有前來大唐貿易往來的,所以鴻臚寺的作用也非常之大。


    而張萱聽到玄宗的恩準,即刻就跪了下來:“謝聖上恩準,隻是有個人還請聖上赦免。”


    忽然之間,張萱向玄宗提出了赦免之事,倒把玄宗給問住了:“張愛卿,你何出此言,究竟要朕赦免誰?”


    “聖上,可曾還記得幾月之前臣帶來的那副策馬揮杆圖?”雖然張萱沒有直說,但那副圖立刻就引起了玄宗的不快:“張愛卿,時隔這麽久,你還想到那副畫!”


    見玄宗麵上不悅,張萱依舊道:“是因為當時臣下見聖上十分喜愛此畫,甚至還當著臣下的麵燒了此畫,就是不想讓畫者陷於無辜之中,當時臣還記得聖上還親口口諭說無論那畫者犯了何事,聖上都赦免他,還讓臣做他的師傅。”


    原來是這檔子事,當玄宗聽到張萱的解說,也憶起了當日之事,不過一些話都是在那張荔枝圖發生後的事情了,當時玄宗急於尋找荔枝畫的畫者才向張萱傳下了口諭,結果時至今日這道口諭都沒有兌現。


    所以張萱翻出舊事,也很讓玄宗打臉:“張愛卿,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何必再提及呢?”


    對於當日之事,玄宗卻有不少的衝動,當時隻是一味地認為那個少年是個可遇不可及的俊才,可是時過境遷,當熱度降低之後,玄宗也將這個興趣給拋於腦後了!再經過之後的挫敗,就更加深了玄宗的厭惡!


    現在張萱提出來,玄宗已經沒有之前的熱衷感了,但不管怎樣,張萱還是要爭取:“聖上,君無戲言,既然當日聖上說出此話,就因該想到那少年的為人。現在那少年萬裏回來雖然一事無成,但至少還回到了殿上,如果放到一般的子弟說不定早跑了。”


    張萱所言不虛,雖然不曾見到剛才的殿上衝突,但他至少還是了解周皓的為人,也曾與他有過接觸,所以才敢說出此話。


    反觀玄宗就猶豫不決了,剛才還喊打喊殺的,現在讓他突然赦免,倒是轉不過彎了:“不行,朕金口已開,是不能再赦免他的!”


    “但是聖上之前已經赦免了他多次,就說明聖上有愛才之意,現在那少年隻是一時之錯,不如讓他戴罪立功。”


    張萱的話說的非常的中肯,就看玄宗能不能放下心態了,但玄宗聽到卻歎息了一聲:“張愛卿,恐怕你來晚了,朕已經吩咐金吾衛將他拉到殿外斬首了!”


    哪知張萱聽到卻慌忙應道:“多謝聖上的赦免,臣剛才在殿外已經將金吾衛給攔下了,所以臣才來向聖上領旨。”


    “豈有此理,你竟敢自作主張!”當聽到張萱的稟告,玄宗也大發雷霆起來,他沒想到張萱會擅自做主將人給救下!但口諭已出,也沒有再收回的餘地,何況周皓並沒有被治罪,讓人宣揚出去隻會令眾人議論紛紛!


    因此玄宗沉吟了片刻,最後說道:“好吧,就依張愛卿的意思饒過那小子,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饒!先把他押在死牢裏,待朕日後再做定奪。”以玄宗的意思雖然饒了你的死罪,但是你必須擔責,至於將來怎樣,就要看朕的心情了。


    然張萱聽到不禁大喜過望,盡管玄宗沒有放過周皓,但比之前的已經寬容了許多,隻要人保住了,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所以張萱領了旨匆匆跑了出來!


    而殿外的眾人還在焦急的等待,見張萱長久不回,也擔心玄宗是否變卦,萬一玄宗不答應,周皓依然是死路一條!


    因此阿若就說道:“等下張大人還不出來的話,我就劫囚!因為我是回紇的王子,聖上不會對我怎樣的,所以蕊兒就帶著少爺跑,隻要你們跑出皇城,就沒人找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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