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自顧自的說著,但這些話無疑像當頭喝棒一般,敲在了少年的頭上:“你說什麽,蕊兒根本不會畫畫,也沒有祭拜過她的母親,你不是在說笑話吧?!”隻因恒娘的這些話太過突然,打得少年連個招架的機會都沒有。


    原以為案情可以撥雲見霧了,誰想中途會橫生枝節弄出來了這麽一招!


    麵對恒娘的忠告,少年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恒姨,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他不敢相信如果沒聽到這些將會演變成什麽樣子?倘若都是真的,那之前的豈不是做夢一般!


    想起女孩甜美的笑容,期盼的目光,少年簡直無法想象恒娘的話:“恒姨,要是這些都是真的,小姐怎麽還會這麽篤定?”她與他說話,思路清晰,根本讓人察覺不出是個久病之人?


    見少年困惑不解,恒娘也娓娓道來:“你說你不信,奴家和老爺也不相信,小姐渾渾噩噩了許多年,吃了慧源法師的丹藥之後就突然的變好了!雖然我們不信,但也沒有更好的說法,唯一可信的就是那慧源法師是個頗懂法術的人,否者小姐怎麽會好的這麽快?還有老爺,也是因他而死的,所以我擔心現在的小姐,已經不是之前的小姐了!”


    “什麽!!”當聽到這些,少年幾乎跌倒在了地上!


    “恒姨,這話不免說的太離譜了吧?!”麵對恒姨的告誡,少年越聽越胡塗,甚至都不能辨明眼前的是非了!


    “公子,奴家也隻是說說,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啊。”看少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恒娘也擔憂了起來。


    可少年突然站了起來,搖晃著向外走去:“恒姨,我沒事,我到外麵走走。”雖然少年說得滿不在乎,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恒娘的話已經在他的心中落下了重重的一錘!


    之後,少年如同失魂了一般,沉浸在了恒娘的告誡之中:為什麽恒娘要告訴我這些,她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一路上,少年的內心糾結,並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棵菩提樹下,這棵樹枝繁葉茂,樹葉颯颯,也正是他與周蕊兒初遇的地方,記得當時的周蕊兒睡在菩提樹下,恰巧遇到路過的他,這才有了一段奇緣,可是現在的他又從新回到了這裏難道不是巧合嗎?


    於是少年索性坐在菩提樹下,冥思苦想起來:‘恒娘說的那些,就是要我不要相信蕊兒的話,可蕊兒告訴我的都是真實存在的,難道這些都有假嗎?’記得蕊兒對父親遇害時的悲痛,還有為父報仇的急切,這都不是人可以裝出來的,但恒娘為什麽這樣說呢?


    結果,少年越想越不明白,他深陷在著與周蕊兒相識的點點滴滴中,甚至過濾了幾遍,都沒有察覺到哪一幕是有問題的。


    “上天啊,求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吧,我不認為蕊兒是個有病的人,但是怎樣才能為她做出的證明呢?”麵對疑團莫釋,少年以至向上天發出了祈求,可和風細細,並沒有給他發出相應答複。


    “算了,都是我自作多情。”見無法解惑,少年也隻得起身離去,但才邁開一步,就從袖中落下了一物,那物紫氣縈繞,像似一本絹冊。


    看到那絹冊,少年的眼前頓時一亮:“這不是蕊兒交給我的絹冊嗎!”他突然想起了周蕊兒提及的事情,那絹冊上有她遊曆各地記下的喜好與見識,這也是禪房發生火災之前慧源法師交給她的,而少年隻顧著忙於他事,就忘了這本絹冊,現在絹冊從袖中掉下來,反而引起了他的關注。


    ‘看看它,說不定能一解蕊兒心中的軌跡。’由於對恒娘告誡的不滿,少年急於在絹冊中找到對策,於是他將這本絹冊緩緩的打開,結果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副詳實的山河畫卷……


    通往西域的道上,大河上下、山川萬物,無不詳細的繪製在絹冊之上,特別是溝塹城池、孤峰險關更是詳盡而細致,還有那些客棧和物產無不林林總總的散落期間。


    當看到這本絹冊,少年的眼前頓覺豁然開朗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因為他已經從絹冊中找到了答案,而現在就是自己去驗證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少年收起了絹冊,興匆匆的往師傅的住處跑去!


    而周師傅才從禪房回來,見少年匆匆而來,也不由得問道:“皓兒,你這是怎麽了?”“我,我隻是有些不明白。”聽到師傅的詢問,少年不禁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但還沒及他開口,師傅就說了:“你也來得好,為師正想找你。”“師傅,是蕊兒父親的事嗎?”看師傅一臉的嚴肅,少年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果然,接下來的都是師傅從捕快和仵作處得來的消息,無非是一些客套的官話,與少年早前的預想並無二致。


    “師傅,按你這麽說,管家的人有搪塞的意思了!”聽完師傅的述說,少年不免憤憤不平起來,但師傅卻語重心長道:“皓兒,你想想,在這四起命案中,官家會因為一件毫無益處的命案疲於奔命嗎?”


    原來,周師傅自有他的一份見解,就是他認為縣衙會因為搶劫皇商而事大,至於像周老板這樣的小本經營,簡直就是無痛關癢,所以孰重孰輕自然是清清楚楚了。


    可少年卻不甘心:“師傅,您怎麽能這樣說呢?難道周老板同樣不是一條人命嗎?”他不認同師傅的看法,還想爭辯時卻被師傅給再次打住了:“皓兒,不要說了,帶著那個女孩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為什麽,師傅?難道你也害怕了嗎?你平時不是教導徒兒要行俠仗義除強扶弱的嗎,為什麽到了這裏,您卻退卻了呢?”麵對師傅的言行不一,少年的話中充滿了鄙夷。


    但師傅卻說道:“這不是你能想到的!官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商販去斷定,而且那重要的人證卻是消失的慧源法師,如果慧源法師一日不到,那這命案就永難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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