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事我先上樓了。”


    言燦等了一會,沒見他們再說話,轉身上樓。


    “老李。”譚老爺子吃了藥心情稍稍平複,看著言燦的背影,怒火又起,李管家連忙給他拍背,問他有什麽事。


    “打電話叫小厲回來。”


    譚厲在自己的公寓內吃完簡單的晚飯,看文件直到八點,公司雖然大部分員工放假,但又不是封閉,下麵公司送上來的年終報告和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總部的各個部門的計劃表,不是什麽很急著解決的事,但他無事,就先看了。


    看了一會眼睛有些疲勞,便拿起旁邊的手機刷了會朋友圈。


    直到刷到一張一盤模樣奇特的餃子圖,上麵配字“提前祝你新年快樂”,看起來像是對朋友圈所有人說的。


    餃子這麽醜,不消說肯定是言商商的手藝。


    譚厲看著這張圖發呆,忽然手機震了一下。


    是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鈴聲剛響一下便被他接起。


    “喂,什麽事?”


    李管家沉默了幾秒,沒想打譚厲這麽快接電話,反應過來後忙把譚老爺子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譚厲把東西收拾好,又看了眼朋友圈裏形狀奇特的餃子,才驅車回家。


    言商商把新衣服放在衣櫃裏,拿著給父母買的那身來到他們房間。


    “爸、媽,這是我們今天給你們買的新衣服,要不要穿上看看。”


    言母咳了兩下,讓她放在衣櫃裏,顯然沒有心情試穿。


    吃了兩天藥,言母的病好多了,但因為思念言燦的原因,眉宇間一直揮散不開憂愁,整日笑容都少了。


    “別在我房間待著了,藥味重,出去吃餃子吧。”言母揮揮手。


    言商商不情不願的應了聲。


    言會心在擺果盤,他們家一向擺的早,這樣有親戚提前來也不會顯得太慌忙。


    看到她出來,言會心小聲詢問言母的心情如何。


    “還不是那樣,言燦一直不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媽一天想不開,覺得他在譚家必會受盡委屈。”


    言會心歎氣:“爸何嚐不是這麽想。”


    所以兩個都病倒了,但是言父身為一家之主,負麵情緒很少表現在家人麵前,什麽都憋在心裏,咳嗽也隻說吹風之故。


    姐妹倆相依坐在沙發上,難得沒有拌嘴。


    言商商嫌太安靜,把電視打開。


    跳了幾個台到新聞頻道,裏麵講南城的一夥專門拐賣婦女的人販子被警察查到老窩,還有兩三個漏網之魚,提醒市民注意。


    言商商看著消息就來氣,要不是這些人,言燦當初就不會失蹤了,就該讓警察把那群人都抓起來。


    認認真真看完節目,言商商暗記以後看到可疑人物立刻報警。


    譚厲回到郊區老宅,已經九點多了。


    老爺子看到他扭頭哼了一聲,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板。


    譚夫人看到寶貝兒子,倒是和顏悅色,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老爺子正生氣,不要跟他爭論。


    譚厲當沒看見,在他對麵坐下。


    “你還知道回來。”譚老爺子不悅道。


    譚厲莫名其妙:“不是你讓李管家打電話給我讓我回來的嗎?”


    譚夫人扶額。


    譚老爺子更生氣了:“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還有沒有你媽媽,這都年底了你每天不回家,你看看其他家庭跟你同輩的,這時候那個不在家裏和家人團圓,你知道放公司員工的假,怎麽就不給你自己放個假。”


    譚厲直接忽視上麵那一段巴拉巴拉,抬頭看了眼樓上,問道:“叫我回來什麽事?”


    看了眼桌上未撤的飯菜,忽然想到那張餃子圖,竟然有些饑餓感。


    “小燦回到家有段時間了,你明天帶他去民政局改個名字,改回譚姓。”譚老爺子道。


    譚厲了然:“他之前拒絕了?”


    譚老爺子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譚夫人道:“恐怕是他對言家感情太深,非要留著這個名字,可過年後就要開場宴會把他介紹給大家,頂著言姓終究影響不好。剛剛我們勸了他很多次,可他就是不願意,你快想個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改名字需要身份證,身份證在他自己手上,他不去哪改得了。


    他又看了眼飯桌,問李管家:“家裏有餃子嗎?”


    李管家愣了一下,不懂話題怎麽跳到這上麵來了,回想了下:“沒有,少爺想吃餃子了?明天讓人擀皮做吧?”


    “那算了,我待會去買速凍餃子。”譚厲揮揮手。


    譚夫人:“你還沒吃飯?桌上的飯菜好多都沒動,拿去熱一熱,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別吃速凍餃子,都不新鮮。”她心疼的看著瘦了不少的兒子,覺得是不是工作太幸苦了。


    “沒事,偶爾吃一次,你們先吃吧,我上去看看言燦。”


    譚夫人看著他上樓,屋內又安靜下來。


    言燦聚精會神的在看今晚本地新聞的重溫,有人敲門。


    “沒鎖,進來。”


    譚厲踏進這間剛收拾不久,空空蕩蕩的房間,地上放了個大行李箱和背包,書桌上隻有幾分厚重的書籍。


    言燦並沒有把這當長久的住所,所以連衣服那些都懶得掛起來。


    看到譚厲,言燦稍許驚訝。


    “有事?”


    譚厲:“晚飯沒下去吃?”餐桌上隻擺了兩副碗筷。


    “我下午在外麵吃過了。”


    譚厲冷笑:“你真當譚家是旅館了,在家不一起吃飯反而去外麵吃,你怎麽不打包在房間吃算了。”


    言燦神色淡淡,不太想理他。


    “既然回家了,就要守家裏的規矩,飯點一向準時,外出趕不及回家可以打電話跟李管家說一下。”


    “哦。”


    譚厲也不在乎他的態度,徑自打開他的衣櫃,果然裏麵什麽都沒有。


    進門後,便發現他在看新聞。


    “這種事急不得,你現在認識的人少,想馬上把人找出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言燦眉頭一緊,這也是他才發現的事,雖然回了譚家有資源有人脈了,可他根本還不認識那些人,也無從談起利用這關係。


    “正月內譚家舉辦一場宴會,到時候你就會見到很多人,那位遠在京都曾幫你的那人也會來,也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不過你頂著言燦這個名字,怕是沒人買賬。”


    言燦眼睛一亮,繼而眉間皺起。


    良久,他想開了般,嘴角嘲諷的勾起:“你也想來勸我改名字,我不覺得我媽給我取的這名字有什麽不好,出門右拐上樓,那裏才是你的房間。”


    在自己家被下了逐客令,這滋味譚厲還是第一次感受,他看了眼少年的背影,忽然問他會不會包餃子。


    言燦:“你吃不到。”也不說是不會還是譚厲無福消受。


    “嗬,言商商是我助理,我吃她包的也一樣。”譚厲提到言商商的名字,言燦總算給了他一個正麵,抬頭凝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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