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喃喃:“姐,你是不是也知道這事。”


    言燦竟然不是她親弟弟,二十幾年的認知都被刷新了。


    言會心把一縷頭發撩到耳後,似有些無奈的解釋:“言燦來的時候我已經能記事了。”


    “爸,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你快跟我說說啊。”


    言父:“你們媽媽以前有個好朋友,跟譚家的大少爺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反正後來言燦就到我們家了。”言父語焉不詳,大概意思卻很清楚,那就是言燦確實不是他們家的孩子,而是譚家的。


    “那現在他們家的人找上門來是什麽意思。”言會心冷靜的問。


    言商商卻在想,譚家,難道就是譚厲他們家,所以譚厲之前和言燦見麵是因為言燦是他家流落在外麵的人?


    言父:“還能幹什麽,想言燦認祖歸宗,帶回去。”說完深深的歎了口氣。


    “不行,言燦是我弟弟,怎麽可以回去。”言商商第一個反對,可想到他原本就是譚家的人,語氣漸弱。


    “好了,這件事就交給言燦自己處理,等他回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讓他想清楚。”言母終於從衛生間出來,眼睛紅紅的,語氣很是平靜。


    言商商隻得作罷,回到房間放包,左思右想還是很不可思議,跑到言會心的房間。


    “姐,你說這是真的嗎,言燦竟然不是我親弟,天呐太玄幻了,他雖然經常氣我,還很毒舌,可我從沒想過他不是我弟弟。”言商商坐在言會心的床上也不安分,看言會心還在淡定的折衣服,跑上前搖她的胳膊。


    “姐,你說話啊,就算你小時候記事,知道的肯定也不多啊,譚家,我的天我還在譚氏上班!不行,明天我就去辭職,然後帶弟弟離開,我才不會讓言燦被他們帶走。”


    言商商深覺自己想的是個好辦法,說風就是雨的要回房間寫辭職信。


    言會心一把拉住自己妹妹。


    言家姐弟三個從小感情就好,雖說時常拌嘴,但那感情都是真真的,她知道自己妹妹是沒法接受事實,才會想各種不靠譜的建議。


    “你要帶言燦去哪,你怎麽知道言燦不會想回去。”


    “姐!!言燦怎麽可能會想走,我這麽可愛的姐姐還在這呢他怎麽會想離開。”說罷傲嬌的抬頭。


    言會心:“.…..你犯蠢的樣子真可愛。”


    “言燦,你回來了。”


    言商商還要說些辯駁的話,樓下傳來言母的招呼。


    言商商和言會心對視一眼,言會心放下手中的衣服,臉上浮現無措。


    雖然她還小的時候就知道一點事,可是這麽多年親如姐弟的相處,早把那點記憶拋到腦後了,如今相當於要公開說這件事,一時竟不知道該跟他怎麽相處。


    相比起言會心的細膩,言商商就沒想這麽多了,在她心中是她弟弟的永遠都是她弟弟,旋風般跑下樓。


    “你小子怎麽現在才回來。”言商商拿過他的書包放在桌上。


    “學校裏有點事,就遲了。”言燦道。


    言母笑著讓他坐下吃飯。


    飯桌上大家都沒提起這件不開心的事。


    飯後,言母叫住言燦:“你跟媽來一趟房間,媽有點事想跟你說。”


    言燦難得沒有說其他話,乖乖的跟言母進去,乖的讓言商商覺得言燦像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似的。


    言商商想追上去聽聽言母的話和言燦的反應,被言會心攔住了。


    “你別上去搗亂。”


    言商商不滿,她哪裏像是要搗亂。


    “爸……”言商商想找父親求助,卻發現這位平日英俊瀟灑頗重儀態的男子眼圈已經紅了,察覺到女兒的視線,連忙轉過身去。


    言商商一下子說不出話了。


    氣氛有些沉重,言商商無心娛樂,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著。


    意外的是言母和言燦兩人並沒有在房間待很久,出來時言母的表情像是很輕鬆般,讓一直關注他表情的言商商心裏也鬆了口氣。


    “你怎麽還窩在這,準備下蛋呐?”言燦看到言商商巴巴的看著他,不客氣的說道。


    “我跟你同類,你說我母雞那你是什麽。”言商商反唇相譏。


    心裏徹底放鬆,以往這弟弟不尊敬姐姐的行為絕對要讓言商商很生氣的多說兩句,可現在這熟悉的相處模式,卻讓她隱隱覺得高興。


    言商商覺得這樣不行,言燦就是她弟弟,怎麽能爬到她頭上耀武揚威呢。


    可惜以往的經驗早就總結了一個事實,在耍嘴皮子上,言燦就是壓的她死死的。


    寧靜的夜晚籠罩整個小區,高高的路燈點亮腳下之地,驅散一方黑暗,餘光照進言家這所小房子,帶起朦朧的亮光。


    可以看見的是,言家各處房間內的主人均沒有安心入睡。


    言家父母徹夜不眠,言會心夢魘不斷,難以安睡,言燦站在窗前,盯著手機裏的消息久久不語,言商商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言母跟言燦講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從知道他的存在到抱養他的這段時間的事情,和他親身母親以前做的一些事。


    言燦站了一會,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年代感十足卻保存的很好的照片,上麵是風華正茂的兩個少女牽手微笑,其中一個便是言母,另一個,言母說是他親身母親。


    原來那個女人長這樣,這麽好看,這麽吸引人,難怪…難怪能引起譚家大少爺的注意。


    言燦不願意用母親這樣的稱呼叫她,雖然這個人生了他。


    據言母說,她和那個女人原是關係挺親密的朋友,那時候畢業工作難找,那個女人便先找了一份酒吧侍應生的工作,誰知在那遇上了譚家大少爺譚寧海,兩人一見鍾情,迅速墜入愛河,譚寧海天天帶她遊玩,她便無心找工作了,和言母的聯係也漸淡(言燦親身母親對言母說的)。


    再見時卻是五六年後,她不知從哪知道了言母新的住址,提了厚禮登門拜訪。


    言母見到好友自是高興,特意請了一下午假,兩人聊從前,聊近況,當時小小個的言會心隻會在院子裏撒野的跑,差點撞到她,而她下意識的護住肚子,言母才驚訝的看向她。


    那人瞧她注意到了,興衝衝的告訴她,她懷孕了,如果生下的是男孩,那她就能穩坐譚家大少奶奶的位置,衣食無憂再也不需要為錢煩惱。


    她信誓旦旦的說自己這胎照過b超,確定是男孩了,然後拜托言母在附近給她找個安靜的環境處的屋子,醫生說這一胎必須小心點照譚,不能受刺激,不然很可能滑胎。


    言燦想到這,心裏冷笑,他看的書多,自是知道一個孕婦容易滑胎,除了極少數孕婦體質的原因,還有一個自己作死的原因,那便是經常墮胎。


    言燦不願意用如此惡毒的想法想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事實卻似乎就是如此。


    當時的言母平時也很忙,加上還要照譚不到一周歲的言商商,沒法事事巨細的看照那邊,隻知道她懷孕期間,離開了一段時間,後來又回來,後麵就頻繁消失在房子裏,經常兩三天才回出租房一次,言母問起,她就說去找譚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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