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真的看不到言商商了。


    如果明天早晨再告訴她的話,至少還可以再名正言順地見一麵的。


    可憐言商商還不知道這件事,第二天的時候還是照樣收拾停當之後準備去上班。


    譚厲早早地就等在辦公室裏了。


    “早啊,boss。”醬油小助理單薄的身子從門外擠進來,笑眯眯地和譚厲打招呼。


    譚厲抬頭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


    “boss?”譚厲看向她的眼神實在是專注,言商商回看了半晌,譚厲都沒有什麽反應。


    被呼喚的譚厲瞬間回神:“對不起,早上好。”


    “沒事沒事。”言商商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走到書架邊的沙發放下包。


    “言商商,昨天實在是抱歉。”譚厲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言商商放包的動作一滯,旋即就又恢複了正常:“沒事沒事。”回頭還帶著看起來很真誠的笑容。


    心裏想的卻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不是有錢人家都是非多,她這也算是一不小心卷入了家族紛爭了嗎,這算不算誤傷呢……


    心裏疑惑一串串,卻沒敢問出來。


    算了算了,人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摻和太多總歸不好。


    隻是有一件事她難以接受。一向看起來高風亮節、不近女色的boss大人竟然已經和別人有了婚約?


    會不會是那次她看到的那個身材頗為火辣的妹子?


    她是不是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了?言商商想到這裏,不由地失落。


    可是……boss大人和別的女人有了婚約,那她的弟弟言燦呢?言燦又算什麽?


    譚厲這個混蛋,招惹了言燦還不能給言燦幸福,真是過分!


    言商商內心早已經飆完了一部電視劇,可是偏偏麵對boss大人本尊,所有不好的話都沒有膽量說出來:“昨天的事情可能是有什麽誤會,我沒有放在心上,boss您也趕快忘了吧。”


    話說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可不想讓boss時刻記得這件事情。一個不好,boss大人會殺人滅口也說不定啊!


    “我也不知道我的母親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非常抱歉。”譚厲很固執地要道歉,“我知道你不見了之後也派人去找了,但是沒有想到你竟然被綁到了我家裏。”


    看來如果她不說“沒關係”的話,譚厲是不會罷休了。言商商尷尬地看著譚厲:“沒關係沒關係。留行雲也都和我說了,你很著急的樣子。”


    你知道我的心意最好,譚厲心中暗歎。


    他看向她的目光實在是灼灼熾熱,言商商一時間招架不住,不知道他看向她的目光為何會這般熾熱,但是本能性地卻想要逃避。


    目光逡巡了一圈兒,言商商的目光最終還是落在了譚厲的水杯上:“那……boss,我去添水吧。”說著就走到了譚厲的辦公桌前。


    她急著要轉移話題,沒有想到這樣一走反倒是離譚厲更加近了一些。她捧起來杯子,完全沒有預料到譚厲會突然站起來:“言商商。”


    “啊?”言商商被他這一個突然的動作嚇得本能地後退了一步,“boss,你……你幹什麽?”


    “言商商。”譚厲忽然正色,“因為昨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昨天晚上我認真考慮了一下,最終決定給你帶薪休假。”


    “休假?!還帶薪?!”天知道當言商商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她有多麽開心,甚至都差點把譚厲的杯子一扔讓後跳將起來。


    “是的,帶薪休假,而且……”譚厲的神情看起來並不像是開心的模樣,“而且是長假。”


    “長假?!”言商商難以置信地呼喊了出來,“多長啊?”


    譚厲垂下眸去不想讓言商商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難過:“很長。比你能夠想象的,還要長。”


    他甚至都不介意養言商商一輩子。


    言商商開心地放下了譚厲的杯子,模樣煞有介事:“其實boss大人,您不用這樣的。長假什麽的就不用了,給我帶薪休個兩三天的假期就好。”


    “你必須休假!”譚厲的語氣斬釘截鐵,但是卻始終都沒有抬眸看言商商一眼。


    言商商還在謙虛:“不用不用。”


    “你走吧。”譚厲慢慢地坐了下來,動作緩慢而呆滯得就像遲暮的老人一般,語氣又帶著下定了決心的壯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再回來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是那麽地不舍,甚至都讓他沒有力氣再掩飾一下兩下,所以就連言商商,最終都能看出了他的反常:“boss,怎麽了?”


    “言商商,你聽著。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來上班了。但是你放心,工資我會照樣打到你的卡上,所以你不用害怕。”譚厲認真地看著言商商的眸子,“你,離開吧。”


    你離開吧,這是暫時對你唯一的保護。


    離開了我,就不會再有人打無辜又弱小的你的注意,你就不會再整天遇到那些綁架、淩辱的事件。也許,讓你做那個微小不起眼的你,這樣的結果對你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為什麽?”言商商終於聽出來,譚厲這並不是真心想要給她放假,而是要用這個方法讓她離開他的身邊甚至離開海瑞。


    譚厲力氣耗光一般低下頭:“走吧,因為譚家對你造成了傷害,這是譚家對你的補償。”


    言商商終於固執了一次:“我不相信!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海瑞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而且我都說了,昨天的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我不要這個補償!”


    “言商商,由不得你。”譚厲依舊低著頭,沒有讓言商商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強忍著留下言商商的衝動:“你……快走!海瑞不需要你!”


    海瑞不需要你。這樣一句話如同炸雷一般落在了言商商的耳畔。


    是啊,她跟在譚厲身邊,隻能端茶倒水,做不了什麽對海瑞有實質性幫助的事情。


    難怪海瑞不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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