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珠的聲音充滿了怨恨:“一對奸夫淫婦,我成全了你們!”


    鄭菲菲斷斷續續地說:“我和他……之間雖然……也有過……一次……但是我知道……他的心裏……隻有你……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孩子……已經……”


    她的話沒有說完,卻已經淚流滿麵,她繼續說:“我……隻求你……原諒……為了他……你們……”


    我望著李雪珠,想起我和她之間的點點滴滴,禁不住熱淚縱橫,連聲音都有些啞了:“你第一次到我們寢室裏來,鑽進我被窩之後,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女人。後來無論你對我做過什麽,我都不會恨你,因為我知道你有苦衷。還記得在鄉裏的招待所,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嗎?如果奶奶不同意,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我們天涯海角,生死相依!一切因果都在我的身上,求你放過他們。來吧,殺了我,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你的愛!”


    說完之後,我閉上眼睛,以身殉鳥。等了半刻卻沒動靜,我睜開眼睛,見鬼王龐大的身軀向我們撲了過來,隨著一聲尖利的鳥鳴,陰師鳥突然變大了好幾倍,擋住了鬼王!


    鬼王厲聲道:“居然敢背叛我?”


    鬼王和陰師鳥在我們的頭頂展開了一場惡戰,隻覺得片片羽毛如黑雪般飄落,陰師鳥漸漸不支,發出一陣陣悲鳴,但仍努力支撐著。我不能袖手旁觀,往祭台衝過去拿紫陽神劍,一股力道將我撞出了平台,我以為會朝深淵下麵墜去,哪知竟然和李雪珠一樣漂浮在空中。


    隻見李雪珠的手一揚,已經將祭台上的紫陽神劍握在手中,她如離弦的箭一般筆直朝鬼王飛了過去,將紫陽神劍插入鬼王的後心,鬼王發出一聲哀嚎,幻化成一個三頭六臂的怪物,兩隻手抓著她,還有手拔出了紫陽神劍,朝她的胸口刺過去。


    鄭菲菲氣若遊絲,強爭著一口氣說:“小羅……奪劍……攻百匯……”


    我心念一動,已經飛到鬼王的頭頂,奮力抓住鬼王那支握劍的手,把劍搶了過來,然後對準鬼王頭頂的百會穴,用力插了下去。


    我以為這一插定會成功,哪知一插之下,居然像碰到鋼鐵一般插不進入。我情急之下,扯出奶奶給我的玉墜,大喊著:“太姥爺幫我!”


    我將玉墜摁在鬼王的頭頂,一道刺目的金光過後,紫陽神劍直直插入了鬼王的百會穴。鬼王發出巨大的嚎叫,身體裏麵透出一道道的白光,白光閃爍中,鬼王的身軀化成了灰燼。陰師鳥變回原來的樣子,停在李雪珠的肩膀上,羽毛脫落了不少,像一隻禿鷲。


    我望著李雪珠,隻見她癡癡地看著我,眼中盡是淚水,臉上卻帶著一抹欣慰的笑意。我伸手去拉她,卻被她躲開。我問道:“為什麽?”


    她滿目悲戚地搖了搖頭,低聲說:“已經晚了,我現在是魔妾,不是正常人,回不了陽世。你趕快用玄天玉玦打開祭台上的空間之門,你們回去吧!替我謝謝菲菲姐,有她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我往前一抓,卻抓了一個空,隻見李雪珠朝後麵退去。我心中大慟,努力朝她飛過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隔開,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吸入那個黑洞中。


    頭頂的水靈兒飛回手臂,我掉到祭台邊上,隻見祭台的中央有一個不規則的洞眼,我拿出玄天玉玦正要放進去,卻被劉根生一把搶了過去。飛快地將玄天玉玦放入那個洞眼,隻見整張祭台翻轉過來,光線迷離,就像一麵透明的鏡子。我轉身過去抱起鄭菲菲,韓偉超扶著朱勇跟在我身後,一起來到鏡子前。


    我見劉根生的雙腳就像被什麽東西融化了一般,而且那種現象正在往上移動,很快就到了腹部,我驚駭地望著他,沒等我說話,隻見他微笑著說:“我願意留下來陪著她!”


    他用力推了我一掌,使我跌進了鏡子裏。當我睜開眼睛時,發覺現身於天官墳的墓碑前。眼前站著齊叔叔,還有不少士兵。


    齊叔叔驚喜地看著我:“你們終於回來了!”


    我望著齊叔叔,大聲吼起來:“還等什麽?趕快救人啊!”


    有士兵從我手上借走已經昏迷不醒的鄭菲菲,上了一輛車子,朝市裏疾馳而去。我轉身默默地望著墓碑,手輕輕撫摸上去,它好像隻是一塊普通的墓碑,那麽硬,那麽冰冷無情。


    我臉上的淚水已被寒風吹幹,心愛的人永遠留在了那個神秘的地方。


    如果我早一點到,是不是能夠救出她呢?然後我們倆離開這裏,實現我對她的承諾。


    然而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後記


    奶奶的追悼會非常隆重,聽說有好幾個重量級的大人物都來了。我沒去參加,怕再一次傷心。


    齊叔叔非常遺憾地告訴我,由於流血過多,鄭菲菲沒有搶救過來。應鄭陰陽的要求,遺體放在他家裏。


    我來到這棟熟悉的別墅,院門和大門都開著,沒見到保鏢。我走了進去,見鄭陰陽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看了我一眼之後閉上眼睛,緩緩吐出了四個字:“菲菲走了!”


    當我看到他的眼角有淚水滾落的時候,內心也是一陣揪痛,我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推開鄭菲菲的房間,見她躺在床上,一副熟睡的樣子,隻是在她的頭頂上方,多了一盞長明燈和一個點著香的小香爐。


    我坐在床邊,看著她那張熟悉而美麗的麵容,不禁悲從心來,她是個好女孩子,可惜愛上上了我這孤命男人,今生是我欠她的,如果有來生,如果沒有讓我遇見李雪珠,我願意用一生的愛去嗬護她。


    當我輕輕替她整理額前幾縷淩亂的頭發時,看到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那是她的淚,也是她的心。


    我知道彼此雖然陰陽相隔,但還是有感應的。冥冥之中很多事情,都無法用科學去解釋,正如我太姥爺的考古筆記所寫的那樣:不要認為沒有見過,就確定不存在!


    我不知怎麽離開鄭陰陽家的,回到那棟居住了十年的老樓。第二天,我拒絕了齊叔叔的安排,獨自一人帶著奶奶和爺爺的骨灰上了火車,火車啟動之後,我望著高樓大廈和街邊的人流,忽然覺得有些陌生起來,這座城市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座城市。人生在世幾十年,在任何地方,都隻是匆匆的過客。人的一生,細想起來,竟有些可悲,為了各自的目標,拚命的去追求,可是往往到頭來,鏡花水月一場,什麽都是空的。


    回到家鄉,本欲將奶奶和爺爺安葬在我父母墳墓對麵的龍角上,但那裏已經有了個墳墓,是大牛他爸二狗的。我在父母墳墓的上方,另外給他們選了一塊地,隔著水庫和憨姑的墳墓相望。


    大牛趕了回來,為上次沒能見到我而遺憾,他又黑又壯,真像一頭牛。我們三人在柴頭家醉得一塌糊塗。


    次日一早,鄉裏和縣裏的一些領導和生意人,不知怎麽得到了我回鄉的消息,一大早就有小車把村口堵了個嚴嚴實實,求我幫他們去看風水。


    大牛和柴頭送我從後山走了。


    我沒有回北京,而是去了其他的城市,成了一個流浪在古玩界的遊子。我靠著在玉和齋所學的本事,玩轉了古玩界。


    我雖然是天盟教的教主,可無心去折騰,我相信齊叔叔他們有更好的管理辦法。盡管我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都找不到答案了。


    記得第一次上考古課的時候,老師就曾經說過,考古是根據發掘出來的古物,還原曆史真相,但很多真相卻是無法探知的。


    在整件事中,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有我無法知道的秘密,既然我無法探究,倒不如就永遠讓其掩埋在塵埃中。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在幾年後遇到一個人,才漸漸解開一些。而且我藏在娘娘廟後麵林子裏的八寶分金定穴鏟,居然到了他的手裏。他告訴我,紫禁城有陰有陽,陽在上麵,陰在地下,地下那處看似一塊平台的地方,真正名字叫望天台,站在望天台上可以控製全國各處的麾下勢力。金鑾殿內雖然坐著皇帝,可皇帝也得聽下麵的。這就是為什麽有那麽多人想下去的原因。


    由於鬼王打開了幽冥通道,無數鬼魂為禍人間,我為了天下蒼生,在他的幫助下,引出陰師鳥再一次進去,與魔王進行一場生死之戰,李雪珠為了保護我,被魔王打得飛灰湮滅。


    有一次我打電話給齊叔叔,他很意外我的失蹤,極力讓我回去,我拒絕了。我聽他說郭台的墓碑是天外來石,至於為什麽能夠顯影,科學家們嚐試了很多種辦法,都沒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如今那塊墓碑被藏在一處比銀行金庫還牢固的國寶收藏室內,聽說那裏麵還有幾件我太姥爺找到的神秘物件。在紫禁城內鍾方江住過的那間小屋中,有工作人員發現了一個很深的地洞,考古人員進去之後,發掘出一座明代的墓葬,經過驗證,墓主是永樂皇帝的一個早夭皇子。


    我那個叫朱勇的同學,因毒性入腦,成了癡呆,而另一個叫韓偉超的,據說賣了幾件極品珠子,成了富豪,不久前突然失蹤了。


    我離開北京沒多久,王秀姑、明老、雲老他們三個人相繼仙逝。鄭陰陽倒是活得很瀟灑,正在一處限製自由的地方,為國家發揮餘熱。


    我見到鄭陰陽是在十幾年後,那個老家夥居然再一次利用我。(作者注:本卷已經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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