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笑著說:“我要是知道的話,我的命也沒了!”


    我問道:“鬼王當年被我太姥爺困在皇陵內,是誰放他出來的?”


    老狐狸用筷子在桌上敲了幾下,說:“據我所知,土門的八寶分金定穴鏟,能準確探出每一座古墓所在,並有破解機關對付墓神的奇效。”


    聽了這話,我似乎明白了什麽。見老狐狸起身,朝我施禮:“教主,若沒別的吩咐,屬下就回去了。屬下有一句話忠告,希望教主往心裏去!”


    我說道:“請講!”


    老狐狸已經走到門邊,轉過身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老狐狸果然和老神仙一樣,說話隻說一半,權衡了利害之後,能告訴我的,他不隱瞞,不能說的,他半個字都不會說。


    不管怎麽說,聽了他講的故事,對我的啟發還是挺大的。我坐了一會,對鄭菲菲說:“走,去我們學校!”


    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和鄭菲菲站在了學校老教研樓的前麵,上一次我和李雪珠他們,是來探險尋找血書的,而這一次,則是來見一個人,尋找答案的。


    老教研樓的四周用一人多高的鋁板圍了起來,上麵還貼著禁止學生靠近的學校告示。鄭菲菲低聲問:“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我用力掰開圍欄的一個角,說:“找一個人,一個半人半鬼的人!”


    我已經想過,解鈴還須係鈴人,要化解這段仇怨,必須直接去麵對。無論是劉離,還是鍾方江,都必須找到他們。


    鄭菲菲說:“我聽說這棟老樓很邪門的,要不我打電話讓爺爺過來陪你進去?”


    我笑著說:“別忘了我有水靈兒,還有太姥爺給的玉墜,什麽邪物都傷害不了我,你要是害怕,就在外麵等著,千萬別打電話給你爺爺!”


    鄭菲菲拉住我的手:“要死一起死,省得在外麵擔心!”


    我頓時覺得一陣溫暖,能有如此貼心的人相伴,還有什麽遺憾的?


    我們倆鑽了進去,轉到上次我進去的窗戶,見窗戶已經被木板嚴嚴實實的釘上了,其他的窗戶也是這樣。但這難不倒我,隻消用力一掰,就掰掉了幾塊木板,露出的洞口,剛好夠我們進入。


    裏麵漆黑一片,我進入之後,過了好一陣才漸漸適應,由於光線太暗,仍是看不清楚,一陣陣的陰風吹出來,令人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照著上次經過的路線,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腳下踩著的木板,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在屋內久久回響,加深了幾分恐怖感。


    鄭菲菲緊緊抓著我的手,我聽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低聲說:“你見到鬼王都不怕,現在怕什麽?不還有我嗎?”


    我們倆走到樓梯口,我站穩了身子,深吸一口渾濁的空氣,壓低聲音卻又中氣十足地喊起來:“劉前輩,我是苗君儒的曾外孫,為了你孫子劉根生的事情,想找你好好談一談!”


    喊了幾次之後,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你,果然英雄出少年,我一個已經死了人,躲在這裏幾十年,都沒有人來找,你是第一個,是誰告訴你的?”


    隻聽到聲音卻不見人,我知道劉離不願見我,不見也好,他那模樣估計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一旦現身估計會把鄭菲菲嚇壞。我說道:“前輩,你逼死了李宗力,沒人知道你在這裏,但是人有人道,鬼有鬼路,隻要留下了蹤跡,就能被人找到!”


    劉離說:“可是我現在不人不鬼的,該怎麽走?”


    我正色說:“無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怎麽走怎麽做,在於心。佛道兩家勸人向善,可世人多愚昧,放不開權利二字,因此造出多少冤孽,結下多少世仇!”


    傳來一陣含著淒苦的笑聲:“苗教授在天有靈,能有你這麽一個看破世俗之道的曾外孫,我為他老人家感到欣慰,我遭他陷害,不人不鬼的在這裏幾十年,你說,這個仇,我能放得下嗎?”


    我說道:“他兒子死在這棟樓內,而他也幾十年躲著不敢見人,難道不是他的報應?你何苦還揪著此事不放呢?”


    劉離說:“一切因果,都因他而起,你不去找他,找我做什麽?”


    我說道:“他行蹤無定,我找不到他,隻好先來找前輩你。我想問前輩,當年我太姥爺從紫禁城地下皇陵中出來,除了帶出兩件寶貝之外,是不是還有一個鳥籠子,籠子裏有一隻鳥!”


    劉離驚奇地說:“當年我們三個人對苗教授發下毒誓,沒人會對外說,你怎麽知道的?”


    他的話證明了我的猜測,我說道:“也正是為了得到陰師鳥,鍾方江才會利用政治勢力,陷害你和我那位舅爺,在你們倆投湖自殺之後,他還想設計陷害我太姥爺,我太姥爺不得已放開陰師鳥,遠走西藏。而你,在土門秘術的幫助下還陽,變得不人不鬼。你心底的怨恨與日俱增,你對李宗力說世道太亂,是想挖斷北京城龍脈,換個太平社會,所以他暗中讓土門的人,將你倒在窗戶外麵的渣土偷偷運走。可是後來,當你逼他去要八寶分金定穴鏟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你藏身老教研樓內幾十年,其實隻挖了一條通往紫禁城的地下密道。從我們學校到紫禁城,十幾裏路,這是多麽大的一個工程,需要多大的恒心和毅力,也隻有你才能做到。李宗力得知此事,也無法勸阻,所以他才會在外麵的樹上自殺,目的就是讓你看到。他和當年動亂時代中的一些教授一樣,既然無法製止,又無法脫身,那就隻有一條路。其實他是被你逼死的。現在我想知道,你那麽做的動機是什麽?”


    話剛說完,我就暗暗罵自己,怎麽問一個這麽蠢的問題,他的動機堅持了幾十年,會輕易告訴別人嗎?其實對於他的動機,我也大致猜到了,無需他回答。他的動機很簡單,就是尋找答案,那就是天盟教關於地下皇陵的傳說。


    果然,劉離笑了一陣之後,說:“我沒有動機,我隻是想知道當年苗教授在那裏麵究竟遇到了什麽。”


    我說道:“你用八寶分金定穴鏟挖通了皇陵的金剛牆,進到裏麵,在那裏麵見到了被我太姥爺封印的鬼王和邪魔,此時鬼王和邪魔已經合二為一,你得知鬼王極端痛恨養鳥人,於是破解了我太姥爺的封印,放出了鬼王,讓鬼王去找鍾方江。”


    劉離說道:“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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