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說:“你是要找以前的老板,還是現在的老板?”


    我覺得奇怪,問道:“難道你們這裏換了老板?”


    那個男人說:“是的,今天上午才換的老板!”


    我連忙說:“那原來的老板呢?”


    那個男人說:“原來的老板出了事,家裏缺錢,就把這個鋪麵連同貨物頂出去……”


    我不等男人把話說完,著急問道:“什麽時候出的事?”


    那個男人說:“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玉和齋老板陪著明老去鬼市,估計是和明老一同出的事。可是再怎麽缺錢,也不至於要把門店頂出去呀!這麽大的門店,老板肯定是有錢人,再說了,做古董生意的,即便現金不足,手裏應該有些好貨,也多少有幾個同行的朋友吧,把貨賣給同行朋友換現金,或者抵押借款,也是急用錢的辦法。


    門店是基業,再怎麽著,也不能把門店轉出去,何況是連同貨物一起轉。


    我問道:“您能否告訴我,原來的老板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那個男人有些厭煩地看著我說:“你是什麽人,問那麽詳細幹嘛?有什麽好貨,拿來我給你看也一樣!”


    這個男人不願說,我可以去別的地方問,出了這麽大的事,肯定有些知道點內情的人,我正要離開,卻見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是鄭菲菲和鄭陰陽。


    鄭菲菲看到我,驚奇地跑過來問:“你怎麽在這裏,不是在學校裏讀書的嗎?”


    那個不願意和我說話的男人看到鄭陰陽之後,連忙屁顛屁顛地走過去,堆起笑臉站在鄭陰陽身邊,向那一男一女做介紹。


    我望著鄭菲菲說:“你爺爺是這裏的新老板?”


    鄭菲菲微笑著說:“不是他,是我這個美女老板,怎麽樣?”


    我對她說:“我想知道原來的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菲菲把我拉到一邊說:“他花兩三千萬買了一件假貨,結果想去找別人,人沒找到,自己倒暴病身亡了,他借了一千萬的高利貸,每天的利息都上百萬。他的兒子女兒都在國外,他死後,連回來都沒有回來一趟,打電話叫他的侄子……”


    我沒有心思聽下去,玉和齋這麽大的一個門麵,老板肯定也是古董界的行家,怎麽輕易花兩三千萬買一件假貨,到底是什麽假貨能夠騙得過他的眼睛呢?


    我問道:“什麽東西那麽值錢?”


    鄭菲菲說:“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隻聽別人說,是一個鳥籠子!”


    就是黃金做的鳥籠子,也值不了這麽多錢。我驀地想起第一次見到王秀姑的時候,樹上掛了一個鳥籠子,記得她當時還說,花了兩三千萬買的。


    可是玉和齋老板買的假貨,怎麽可能到了王秀姑的手裏呢?難道這不是同一件東西,隻是巧合?


    王秀姑留給我的木牌上,寫著五行相生相克,明老是水門,土克水。她是不是暗示我,明老出事,其實是土門的人幹的呢?


    難道老道士和明老有什麽恩怨不成?


    我問道:“今天是陰曆多少號?”


    鄭菲菲說:“陰曆初九,你問這幹嘛?”


    也就是說,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王秀姑要我晚上醜時,到娘娘廟山門那裏去。她要我去那裏幹什麽?


    鄭菲菲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我說道:“我在想,你轉下這麽大的門麵,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鄭菲菲笑著說:“其實也不多,四千多萬。”她低聲在我耳邊說:“別看玉和齋的名氣這麽大,可沒幾件好貨,我爺爺說,所謂的鎮店之寶元青花敞口梅瓶,都是乾隆年間仿製的。”


    朱勇早就對我說過,在古董界,沒人能夠比得過鄭陰陽,那雙陰陽眼看東西毒得很,什麽真假年代,一眼就能看穿,連很多資深的專家都自愧不如。隻見那一男一女,用報紙包著一個藏青色的筆洗,一臉興奮地出去了。


    她見我不說話,接著說:“你還沒有回答我,怎麽會在這裏的呢!”


    我對她說:“今天我在學校和劉根生打架了,所以就跑了出來。胡亂坐公汽想散散心,結果到了這裏,我想找一家大門店,看看奶奶給我的這塊玉墜,究竟值幾個錢,所以就進來了!”


    她吃驚地說:“你沒錢可以向我要啊,怎麽能夠把你奶奶給的東西賣掉呢?有些東西就是再苦再窮,也不能亂賣的!”


    她從挎包中拿出一遝錢,強行塞到我的手裏,接著說:“這點錢你先拿著,不夠再向我要!”


    我並沒有要她的錢,有些生氣地說:“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吃你的喝你的,還要拿你的錢?”


    她有些固執地說:“我願意!”


    我大聲說:“可是我不願意,我必須學會自己賺錢!”


    鄭陰陽走過來說:“好,有誌氣!不去學校也好,現在的教育比不得以前,都是一些膚淺的知識,白白浪費幾年的時間,要不你跟著菲菲經營這裏,好好跟著我,還有這個行家學學!”


    那個男人連忙說:“有您老在這裏,我哪敢稱大呀!”他接著朝我媚笑說:“我姓程,您叫我程大哥、程經理都行,鄭老板讓我暫時管這裏,剛才有生意在場,所以多有得罪,請小兄弟不要見怪!”


    生意場上的大多是勢利眼,我跟這種人計較什麽,我笑著說:“我哪敢啊,以後還請您多多指點呢!”


    這時從外麵進來了一個男人,男人約摸五十歲,梳著大背頭,大腹便便,紅光滿麵,身後還跟著一個手裏提著大公文包的秘書。秘書朝我們看了一眼,眼中有不悅之色。


    鄭菲菲低聲對我說:“你賺錢的時候到了!”


    我猶豫了一下,朝那兩個人走過去,微笑著說:“不知兩位喜歡什麽樣的東西,我給二位推薦一下?”


    這番話是我進門的時候,向那兩個姑娘學來的。不料那個秘書白了我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程經理連忙跑過來說:“二位不要見怪,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我們店裏有一方珍藏的硯台,是宋代蘇東坡的,要不拿出來給二位看看?”


    大腹便便的男人點了一下頭,程經理進到裏間,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之後,露出一方硯台。我見那硯台色澤漆黑,但黑中帶亮,還有些星星點點,邊上有些刻紋,是幾棵竹子,刀工倒也巧妙精致。硯台中心的磨痕很重,確實是老物件。


    這時,我發現這個男人露出奇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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