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珠肯定地點了點頭,指著左邊的牆壁說道:“當時這牆壁上還寫著‘以死明誌,沉冤待雪’這八個字。奇怪的是,堂堂的教授,竟然將‘沉冤待雪’的冤字,寫成了‘原’字。”


    聽到這番話,我頓時笑了:“李大美女,你早告訴我這些,不就讓大家都省事了麽?”


    李雪珠驚道:“難道你知道那封信在哪裏了?”


    我自豪地說道:“我太姥爺一生有那麽多奇遇,那是他的運氣好,雖然我沒有他老人家的運氣,但是我的智商高!”我說完後,雙手縮在胸前,怪模怪樣地笑了幾聲。那笑聲,和香港的喜劇明星周星馳有得一拚。


    李雪珠急道:“周星馳哪有你這德性?快說呀,再不說我可就生氣了!”


    我調侃道:“我還沒有見過生氣的美女是什麽樣……”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李雪珠跳下桌子,衝到我麵前,狠狠地朝我踢了過來。我的功夫不是白練的,哪會那麽輕易被她踢到,輕輕一閃就閃開了,而她的腳卻踢在韓偉超的屁股上,疼得韓偉超跳到一邊。


    都說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我說道:“難道你們都沒想到,那個字是他們故意寫錯的,‘原’者,‘圓’也,其實就是暗指他們上吊死的這根圓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封血書也許就藏在這根木頭的某個地方!”


    朱勇和韓偉超跳上桌子,用錘子砸開兩頭的磚塊,兩人一齊用力,將那根木頭抬了下來。果然,在木頭中間的地方,發現一處被黃泥糊住的凹槽,挖掉黃泥,便露出一條布角來。


    李雪珠拉住那布角正要往外扯,被我按住,她頓時柳眉倒豎,厲聲道:“你幹什麽?”


    我說道:“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我看是漂亮的女人沒有大腦,這塊布塞在裏麵這麽多年,說不定已經風化了,你要是胡亂扯的話,還能扯出一塊完整的嗎?”


    劉根生問道:“那你說怎麽拿出來?”


    我說道:“先把旁邊的木頭弄開,小心取出來才行!”


    在我的指揮下,朱勇和韓偉超用工具非常小心地將凹槽擴大,當擴大到一定時候時,我叫他們停了手,伸手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布扯了出來,放到舊辦公桌上,再用鑷子和毛刷慢慢展開。


    正如我所想的那樣,這塊棉質襯衫布由於年久,加上原本撕扯下來之前,沾上了人體身上諸如汗液和血液等酸性物質的侵蝕,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發黴變質,稍有不慎就變成一團爛絮。


    我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生怕弄壞這塊布。盡管屋內的氣溫有些低,可我的額頭和鼻尖還是忍不住的冒出汗珠。


    李雪珠站在我的身後緊貼著我,吹氣如蘭,低聲說道:“看來你天生就會幹這種活,如果我不是認識你,單從你這嫻熟的考古專業動作去看,還以為是一位老專家呢!”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我的骨子裏,居然天生就有這方麵的潛質。我故意反駁道:“你不就是想說我老嗎?我雖然看上去比較成熟,可是還沒過22歲生日呢!”


    她拿出一塊手絹,幫我抹去額頭和鼻尖的汗珠。一股女性特有的香味直入我的肺腑,使我有些昏昏然起來!這年頭,沒有幾個女人願意用手絹了,都是用完就扔的紙巾。


    她輕輕拍了我一下,說道:“我可沒說你老,是你自己說的,得了,認真做事吧!”


    我深深呼了幾口氣,定了定神,繼續手頭的工作。


    不多一會兒,這塊布被我完整的平展開來,布上麵的字跡呈黑紫色,有幾處地方模糊不清,但是大體的意思卻能看明白:有緣人看到這封血書的時候,我們幾個已經死了,他們那麽做,無非是想逼我們說出打開那個地方的辦法,他們陰謀……唯恐天下不亂。當年苗教授封印這條北平龍脈,就是……如果打開封印,神州大地將血流成河……但是苗教授的封印隻能維持一個甲子,若一個甲子……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願上蒼保佑神州。


    信的最後是四個人署名,分別是鍾三立、趙國民、方承建、齊思成。


    李雪珠說得沒錯,這封血書確實涉及到一個天大的秘密,而且牽扯到我的太姥爺。但這封信卻不是寫給上麵領導的,而是留給後來人的。


    韓偉超說道:“會不會是說北新橋的那個地方?”


    有關北新橋海眼的傳說,不少人都知道。據說劉伯溫和姚廣孝倆人建了北京城,發現北京城有幾口海眼,通到大海。最大的海眼有三個,一個在京西玉泉山,鎮在一個大廟地下,一個在北海,被白塔鎮著,唯獨東直門這邊的一口沒鎮住,一條老龍時不時的出來鬧騰。姚廣孝與老龍大戰三天三夜,終於將老龍擒住,鎖在那口海眼內。他們對老龍說:等橋舊了,修起橋翅了,路燈朝下不朝上了,就放老龍出來。可人們並沒有修橋,而是在上麵蓋了一座嶽王廟,還把這個地方叫做北新橋,還把那口海眼修成井的模樣,豎了一塊碑,稱為鎖龍井。因此老龍永遠的被鎮在了井裏。在井口上,有一條粗大的寒鐵鏈,一頭垂到井內,一頭拴在石碑上。


    關於北新橋的鎖龍井,相關史料和文獻上都有記載。日偽時期,日本人不信邪,強迫老百姓拉起鎖龍的鐵鏈,拉得滿大街都是,還沒到頭,可惡的小日本還讓繼續往上拉,這時井裏突然往上反黑水,一股股海腥味從裏麵衝出來,而且井裏還傳來了怪聲,嚇得小日本也不敢再往上拉了,把拉上來的鏈子又順了回去。


    第二次是在1958年,北新橋擴寬馬路,路口的東北角就是那座嶽王廟和鎖龍井。由於這口井礙事,工人們就打開井蓋,看到裏邊有一條很粗的鐵鏈,井深不見底,當時的人很迷信,都說不能動,但有好事又膽大的,非要看看鐵鏈下到底有什麽,於是開始向上拉鐵鏈,鐵鏈越拉越多,卻沒有到頭的意思,同時聽見井中發出隆隆的沉悶響聲和水聲,工人們害怕了,將鐵鏈又放了回去。最後隻將井口去掉,用大石條蓋上,在上麵修的路。井就在當年十字路口中心處。


    路修成了,海眼的位置已經無跡可尋,大體在東直門內大街西端、交道口東大街東端、東四北大街北端、雍和宮大街南端匯合的十字路口。


    我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北新橋海眼,他們就不會被人逼著自殺!你們用木魚腦袋想一想,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已經不是秘密了。殺人滅口的目的,無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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