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冷著臉,對老太太說道。


    意思很明白了,不管哪個選擇,都是一個結果,還是會把老太太送走的,老太太就這麽呆坐那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若初看著老太太,覺得督軍總算是硬氣了一回,老太太被送走了,這個督軍府,也就沒有人給二太太和趙太太撐腰了。


    以後,大家也徹底反目了,這一局,她不虧。


    沈若初看了老太太一眼,對著督軍說道:“阿爸,我替衍兒謝謝您。”


    這一句話,足以對老太太來說,是最後一根稻草了,老太太瞧著沈若初,覺得沈若初是真的聰明,從頭至尾,坐山觀虎鬥,自己再來個漁翁之利,不費吹灰之力的功夫,就把她徹底的打垮了。


    今天督軍攆她回南城之後,怕是以後,再也想不起她這個阿媽了。


    蘇邑心中算是鬆了一口氣,老太太認罪了,督軍相信了,她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以後,更得小心行事了。


    沈若初遠沒有她想的那麽好對付的。


    督軍歎了口氣,對著沈若初說道:“若初,這些日子,太委屈你了,原本我都不知道這個梁嫂子是來陷害衍兒的,讓你擔心受怕了。”


    還好沈若初發現的及時,如果孩子出了什麽事情,韓家跟他鬧開了,也是個麻煩事情,韓家對沈若初這個兒子,也是很看重的。


    那邊的楊媽和梁嫂子,不停的給督軍磕頭:“督軍饒命啊,饒了我們吧,都是主子的意思,我們不敢不聽的,還請督軍饒命。”


    如今督軍連老太太都收拾了,他們的命,還不跟螻蟻似的,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督軍瞧著地上的兩人,抬腳朝著楊媽踹了一腳,對著楊媽罵道:“不幹好事兒的刁奴,真是太可惡了。”


    就是這幫刁奴,給老太太他們出盡主意壞事做絕的,真是可惡的不行。


    楊媽聽著督軍罵著,心中怕的不行,連忙重新爬到督軍麵前,跟督軍說道:“督軍,真的不是我故意的,都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不敢違抗啊。”


    她現在為了保住兒子的命,可是她也想自己活著不是?


    沈若初瞧著楊媽,心中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這些刁奴,害了她的兒子,還想要活命,未免天真了些。


    沈若初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楊媽,不帶溫度的聲音開口:“不知道楊媽還記得不記得八姨太?”


    八姨太是冤死的,司鳶跟她說的,如今借著這個機會,她一定要為死去的八姨太和八姨太的日子,討個公道才是。


    想到這兒,沈若初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楊媽聽著沈若初的話,看向沈若初,整個人緊張的不行,八姨太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督軍都沒有計較了,現在被沈若初這種時候扯出來,他們不得死定了?


    沈若初這話一說,蘇邑和老太太都僵直了後背。


    這麽看著沈若初,八姨太的事情,大家都有份兒的,這也就沒辦法隻推卸給老太太了,沈若初是真的厲害,你永遠都不知道。


    她在私底下,留有多少後招,明明隻是一個不大的姑娘,城府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可怕的不行。


    蘇邑揪著衣服袖子,當初八姨太是督軍身邊最得寵的一個,有八姨太在,誰也別想湊近督軍了,她連翻身起複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八姨太是向著沈若初和厲行的,她覺得這種人,怎麽能留呢?就和老太太一起,商量著,除掉八姨太。


    老太太也是看不慣八姨太的,覺得八姨太蠱惑督軍,而且還跟她作對,這對一向被捧著老太太來說,自然是不舒坦的。


    老太太覺得一個姨太太,都敢跟她作對了,將來怎麽得了?


    就直接讓人趁著督軍不在的時候,給八姨太找了個借口,把人給弄死了,當時弄死八姨太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八姨太懷孕了。


    她當時還忌憚呢,覺得這是督軍老來得子的孩子,就這麽死了,讓督軍知道了,不得翻了天了,她還跟老太太說,等孩子出生後,再找機會。


    誰知道拉太太比她狠多了,直接說等孩子出生了,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既然現在動手了,就趁著現在的機會,把人給弄死,不留後患的。


    當時老太太當著她的麵兒,讓人把八姨太給活生生的勒死了,所以這老太太厲害著呢,死有餘辜,不是好東西的。


    督軍聽著沈若初的話,看向楊媽,對著沈若初問道:“你說八姨太怎麽了?”


    他其實對八姨太有感情的,這些年了,身邊的哪一個不是為了算計的,唯獨八姨太是個貼心的,公正的,不會亂說什麽的。


    他辦公的時候,八姨太就點燈陪著,他出門的時候,八姨太把他要穿的衣服都給安排好,會囑咐佐副官,不要讓他喝酒。


    是個貼心的人,可是他回來的時候,老太太告訴他,八姨太跟副官偷qing被當場抓了現行,老太太就直接把人給處置了。


    他也沒多想,這是戴綠帽子的事兒,太丟人了,他沒有臉麵去追究那麽多,八姨太的娘家也沒來人,索性,他就沒管了。


    這事兒,也就這麽過去了,今天被沈若初給提起來,想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的。


    既然翻出來了,就一起算了。


    沈若初看著不遠處瑟瑟發抖的楊媽,微微皺眉,那會兒見到楊媽的時候,她就覺得眼熟,司鳶一直同她說,八姨太是冤死的,一直不能安心的。


    讓她務必要給八姨太討個公道,她答應了。


    見著楊媽,才想起,這個人,跟八姨太的關係不淺,是督軍那院子裏頭的嬤嬤,聽說也是楊媽當時發現了,八姨太跟人偷qing的事情,舉報到老太太那裏的,現在看來,都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的人了。


    一幫不是東西的東西,真是壞事做盡了。


    “阿爸可知道,八姨太是冤死的,阿爸又知道,八姨太死的時候,懷著督軍的孩子,算是老來得子了,督軍卻從來沒有問八姨太一句的,這未免也讓八姨太太寒心了。”沈若初看著督軍,慢條斯理的,一句一句的說著。


    那時候,她和厲行他們在餘家的島上,如果她在的話,還能救八姨太和八姨太的孩子一名,母子就那麽生生的被弄死了。


    這幫人也不怕夜裏做噩夢嗎?


    督軍臉色麵如土色的看著沈若初,整個人瑟瑟發抖,一股子的寒意,從後背襲來:“你說什麽八姨太懷了我的孩子?”


    他有這麽多姨太太,沒有一個能生的,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呢,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姨太太還能生的,現在沈若初跟他說,八姨太懷了他的孩子。


    “對,阿爸不知道的吧?八姨太對您是一心一意的,她說你對她很好,她起初是不願意的,後來覺得你對她好了,女人就是這樣愚蠢不是嗎?生來遵從父母的安排,過後了,嫁了人,覺得對方對她好就行,八姨太一直記著你的好,她是死都不會想到,她死了之後,你根本不會關心她的死活。”沈若初毫不客氣的跟督軍說道。


    一個人的悲哀,不過是如此,你活著的時候,他拿你當個新奇的玩具,把你當回事兒,百般的守護著,出了事兒,對他來說,人命不過是螻蟻,做錯了事情,本就該死。


    所以督軍連問一句都不會問的,甚至根本不會質疑八姨太慘死的真相。


    八姨太的死,是真的不值得,那個女人,也是真的愚蠢,但凡,她對督軍沒有任何的情分,不理會督軍,像四姨太那樣。


    也能保住命和孩子,反正督軍失去興趣了,就不會成為那些人的絆腳石了。


    督軍被沈若初的話給震驚的不行,在場的人,都是震驚的不行,隻有老太太和二太太,嚇得不輕,督軍是不知道八姨太有孩子的事情,他們給瞞下來了,現在督軍知道了,能讓他們好過嗎?


    “八姨太從來沒有跟我說,她懷了孩子的,若不然,我不會讓她有事情的。”督軍冷著臉跟沈若初說道,他沒有沈若初想的那麽涼薄的。


    自己老來得子的,又怎麽會不高興,怎麽會不好好保護呢?


    沈若初看著督軍,不由冷嗤一聲:“督軍說的真好,這個督軍府裏頭,能夠活下來的孩子,都是福大命大,督軍以為,八姨太敢說嗎?”


    八姨太來求過她,說自己懷孕了,怕別人傷了孩子,她幫著八姨太隱瞞著,可是千算萬算的,最後,還是沒能算計到,還是被人給害死了,她心裏也是內疚的。


    督軍被沈若初說中痛楚,難受的不行。


    “你跟我說,八姨太是冤枉的,那你有證據嗎?”督軍看著沈若初,對著沈若初問道。


    沈若初瞧著督軍,冷笑一聲:“我覺得一個孩子,一個八姨太,兩條人命,對督軍來說,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現在督軍還管我要證據?真是涼薄至極,要證據是嗎?好,我有的是證據,葉然把箱子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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