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棟三層的私房,淩晨後,韓願和小張帶著一隊刑警潛伏在樓下。近日,江城發生多起兒童被拐案件,經過調查發現,這是一個來自鄰省的拐騙兒童團夥,人數多達十人,男女老少分工協作。


    居住在這棟私房的住戶發現異常,這夥人窩居在三樓,並不出去工作,起初以為是傳銷人員,但後來發現有好幾名小孩。對方聲稱是自己的孩子,但是這幾名孩子卻說的江城本地方言,和對方的外地口音顯然不同,因此引起住戶的懷疑而報警。


    12點後夜深人靜,三樓的燈光熄滅,這時候可以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製服罪犯。


    “行動。”韓願打了個響指。


    一行人悄無聲息,卻又像狸貓那樣迅速地抵達三樓,韓願一腳踹開門,眾人立即衝入,這時這夥人剛剛入睡,還不明白發生什麽情況,被全部銬在床架上。


    狹小的兩間房中住著十來人,環境十分髒亂差,韓願清點人數,發現三名兒童,兩名男童,還有一名幾個月的女嬰。


    “全部帶走。”


    一夥人被押到警車上,由於人數眾多,分局派出兩部警車。經過審訊,這夥人供認不諱,承認自己拐賣兒童的犯罪事實,被解救的三名兒童由暫時交給女警照顧,待親屬來認領。


    但這還沒有結束,已經有四名兒童已被交易賣出,韓願和小張要緊急趕赴異地營救被拐賣兒童。


    天色已明,考慮大家已連續工作24個小時,王緒安令大家回去休息半天,中午12點再出發。


    韓願回到家便倒在床上,4個小時的時間眨眼即過,韓願隨意洗了一把臉,匆匆趕往分局。摩托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從一家咖啡館走出一名金發的外國男子,這男子年約五旬,體格魁梧,韓願正在等綠燈,不由向那外國男子打量了一眼。


    非常眼熟的模樣,韓願腦中靈光閃過,這個人好像就是風鈴在尋找的奧利弗·卡恩。


    奧利弗·卡恩再次從德國來到江城,他意欲何為呢?不管怎樣,追上他問問。


    等韓願反應過來,奧利弗·卡恩已經消失了,韓願追出百多米,但還是沒發現奧利弗·卡恩的蹤影,隻得返回剛才的十字路口。


    “嫋嫋咖啡。”


    韓願走了進去,這是間雅致的咖啡屋,裏麵的麵積不大,因此隻布置了兩三張台子,但是環境頗有一種舊時光的感覺,小資情調濃鬱。


    老板是名年輕姑娘,看見韓願進來趕忙迎上去。


    “抱歉,我是經濟技術開發區公安分局刑警,韓願,有件事想向你了解。”說著,韓願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和警官證。


    老板哦了一聲,道:“你想了解什麽?我可是本本份份做生意的。”


    “剛才出去的外國人,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不知道,我們不會問客人這個的,不過他是德國人,就知道這個。”


    韓願沉思,如果是德國人,那確實是奧利弗·卡恩無疑了。“他是一個人來咖啡屋嗎?還是有和其他人見麵。”


    “前幾天有和人見麵。”


    “和他見麵的是什麽樣的人?”


    “一個年輕男的,長得挺英俊,身高至少有180公分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韓願頓時心中一緊,他向咖啡屋四周一打量,天花板上安裝有監控攝像頭,遂道:“我可以看你這裏的監控視頻嗎?隻要那外國人與別人見麵的視頻。”


    女老板有些不情願,想了一會還是勉強答應了。


    “那外國人是跨國罪犯嗎?”


    “暫時不能說,抱歉。”韓願微笑。


    老板回憶那日的時間,應該是三日前的上午10點左右,她熟練地從電腦中調出視頻,快進到9點50分。


    韓願坐在電腦前,隻見咖啡屋的門被推開,一名穿著黑色休閑服的年輕男子進入,他的身形挺拔,兩條腿也顯得格外長,即使不看臉,也覺得是個名非常瀟灑的男人。


    大概離攝像頭有些遠,男子的五官並不清晰,但是隻看那輪廓,韓願心中已打起鼓來。


    他心裏想的那個男人,身形與視頻中的男子太相似的,尤其是那給人的感覺。


    視頻中,男子徑直走向窗前的咖啡桌,奧利弗·卡恩坐在那裏,然後男子也在那裏坐下來。這時視頻中顯示是他的側麵,流暢的麵部線條輪廓,深邃的眼神,如同山巒高聳的鼻梁。


    是那個人了。


    但韓願心裏仍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不是那個人。


    男子與奧利弗·卡恩一直交談,視頻中聽不到聲音,隻看到兩人說話時的神態。談了沒多久,男子起身,這時他向監控攝像頭看來,麵上出現一絲猶豫,但是什麽也沒說匆匆走出咖啡屋。


    就在這瞬間,他正麵的相貌被攝像頭完整保存下來,韓願看著視頻中的那張臉驚得站了起來。


    雖然已經懷疑是那人,但現在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韓願還是猛吃一驚。


    “怎麽可能呢?腦細胞大量死亡的他,不過是名智商才五歲的孩童,他怎麽能夠和奧利弗·卡恩見麵。”韓願咬緊了嘴唇。


    女老板瞅著一臉嚴肅的韓願,道:“警官,有沒問題?”


    “抱歉,你聽到他們的談話嗎?”


    “沒有,他們用的是外語,可能是德語,我一句都不明白。”


    葉詔使用德語和奧利弗·卡恩交流,這絕對不是一個心智隻有5歲的人辦到的,難道他的心智恢複了,或者說他的心智從來就沒有受損,他是假裝的?


    三天前,那應該就是風鈴打電話給自己,葉詔失蹤的那天,原來他是與奧利弗·卡恩在這咖啡屋中見麵。


    韓願衝出嫋嫋咖啡屋,駕駛摩托車飛一般趕往楓丹白露。


    如果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麽在那個腦袋裏,死亡的腦細胞是葉詔,而東野陽的腦細胞卻存活下來。


    奧利弗·卡恩是名腦科醫生,並成功地為葉詔和東野陽進行腦細胞移植手術,如今他與東野陽的見麵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下一次的腦細胞移植手術嗎?


    風風火火趕到楓丹白露,韓願連摩托車也來不及停穩,便衝到電梯裏。


    屋子裏隻有劉紀。


    “風鈴呢?”韓願心下升出不祥之感。


    “一大早小詔詔要出去玩,風鈴開車帶他出去了,想必下午才能回來。”


    韓願咬緊牙,掏出手機撥打風鈴的手機,傳入耳中的是一個柔膩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手機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打。”


    “完了,出事了。”韓願握緊手機。


    “什麽出事了?”劉紀不解。


    “那個人是東野陽,不是葉詔。”


    “什麽?劉紀仍是不解。


    “他欺騙了我們,也許當他在醫院醒來時,智力根本沒有損害,他偽裝成自己隻有五歲的智力,就是為了使我們放鬆警惕,然後實施他的報複。”


    “啊——”劉紀隻剩下這個聲音。


    “我太愚蠢了,一直沒發覺他的偽裝。”韓願握拳砸向牆壁。


    “應該不會有事吧,就算他是東野陽,這麽長的時間他沒有傷害風鈴,應該就不會再傷害她。”劉紀仍是被那些狗血愛情所影響,認為仇人也可以成為愛人。


    “不是,是他一直在等待時機,現在這個時機到了。”


    “不明白。”


    “他在等待奧利弗·卡恩,就是為他和葉詔進行腦細胞移植的腦科醫生,所以現在,風鈴很危險,必須要盡快找到她。”


    劉紀終於明白過來,可是她不願意相信。“難道這就是風鈴的真正結局?”她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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