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趕回家中,卻見劉紀和韓願坐在客廳中,兩人神色疲倦,眼中布滿血絲。“風鈴,你昨晚去哪裏了?怎麽把手機關了?”劉紀立即追問道。


    “我們看到報上那篇尋人啟事,想給你打電話,發現你關機,來你家裏也不見人影,我和劉紀很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坐了一夜。”韓願起了身。


    “謝謝你們關心,我沒事,好好的。”風鈴擠出笑容。


    韓願凝視風鈴的麵龐,蒼白的麵孔上有幾絲血色,道:“既然你沒事,那我也該去公安局了,風鈴,你好好休息吧。”


    “嗯。”風鈴答應著。


    韓願走後,劉紀坐在沙發上像不認識風鈴似的打量她,一邊看一邊笑,看得風鈴莫名其妙。


    “我臉上長花了,你這樣看我?”


    劉紀手撐在下巴,道:“沒想到啊,風鈴,你原來是這麽大膽的女人,敢在報紙上向男人示愛,你真讓我刮目相看,說說,那個阿難是誰?他是幹什麽的?”


    “你都一晚上沒睡,現在還不去睡會啊,打聽這麽多幹嘛。”風鈴翻白眼。


    “當然要打聽,你是我下一本書的女主角。”劉紀湊了過來。


    “打住,劉紀,我可沒有什麽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遭遇,這種故事小姑娘不愛的。”風鈴推開劉紀的臉。


    “大女主的故事也很有市場的,現在全省幾乎都知道你風鈴的大名了,我還不趕緊趁熱打鐵,推出你的故事大賺一筆。”


    風鈴懶得理她,摸出手機開機,瞬間跳出數百條短信,還有百多條未接電話,其中還有父母打來的。風鈴沒時間看詳細,先給父母打電話。


    電話一通,那邊一個尖嗓音傳過來。“死丫頭,你現在肯開機了,人跑到哪去了,你要找女婿也不用登報吧,我和你爸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風鈴捂著手機,低聲道:“媽,你想什麽呢?那隻是我的一個營銷策略,我現在正在評選省內十大傑出記者,有這個噱頭,十有八九能入選了。”


    瞬時電話那端轉怒為喜,風鈴叮囑了幾句便掛斷了手機。


    對麵劉紀目光炯炯地盯著風鈴,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來來,現在講講你和阿難的故事。”


    “沒有什麽可講的。”風鈴拾起沙發上的抱枕扔向劉紀。


    劉紀接住,抱在胸前,切了一聲道:“還保密,我已經從韓願那裏挖出來一點,你之前為調查人羲公司的屍源,假裝應聘秘書,後來有人想殺你,是那個阿難救了你。阿難畫著京劇臉譜,你從未見過他的真麵目,但你就是愛上了他。”


    “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講什麽?”風鈴提腳走向臥室。


    “不夠詳細嘛!”劉紀趕緊追到風鈴的臥室。


    風鈴一邊脫衣衫,一邊道:“劉紀,我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想寫我的故事,那你就不能寫易乘秋,寫易乘秋的話就不能寫我,二者隻能擇其一。”


    “這為什麽呀?”劉紀不解。


    “我討厭她,還有她的男人東野陽。”風鈴不覺又憤怒起來。


    直到此時,風鈴才真正明白易乘秋為何要殺自己,也明白易乘秋所指的自己要奪走東野陽送給她的禮物。原來東野陽留給易乘秋的另一件禮物,就是植入了東野陽腦細胞的葉詔。


    但不得不說,東野陽是個可怕的男人,即使死後也要安排好妻子的歸宿,所以他才將財產和公司交給了葉詔,而不是給自己的兒子東野成吉。


    或許很多女人會感歎這種至死不渝的愛情,可是作為被傷害者的一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諒解這種行為。


    “風鈴,你也太小氣了。”劉紀哼了一聲,便打著背手出去。


    躺在床上,風鈴思緒萬千,目前遇到的境況是難以想象的複雜,葉詔已經明確拒絕了取出他腦中東野陽腦細胞的提議,可是風鈴不能任由他如此。


    東野陽對葉詔有恩,但對自己隻有仇。


    一個死去的人是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指手畫腳的。


    手機鈴聲不斷地響起,全部是熟識的人,可以不看短信,但是不能不接電話。每個人都在電話中向風鈴表示恭喜,風鈴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隻得再次關機。


    睡了一覺醒來是午後,劉紀不在屋中,客廳空蕩蕩。


    風鈴洗了臉,在果盤裏拿了一隻蘋果啃起來,下一步要做的事是去協合醫院,向腦科專家谘詢腦細胞移植,既然能移植,就能夠取出。


    腹內饑腸轆轆,風鈴煮了一碗白麵條,來不及吃上幾口,她便匆匆提包出門。


    在協合醫院,風鈴掛了一張專家號,一直等到下午近五點時才輪到,這時已是最後的一個號。


    辦公室中坐著一名六十多歲的老醫生,從年紀可以看出資曆夠老,風鈴在他的斜對麵坐下。


    “你的病曆呢?”


    “我不看病,我隻是想谘詢。”


    “哦,你想谘詢什麽?是你,還是其他人?”老醫生疑惑地瞧她。


    “您是腦科方麵的專家,我就想問問腦細胞移植這種手術。”


    老醫生笑起來,道:“腦細胞移植在目前還隻是理論上的手術,實際操作上並不見。”


    “那是否有人已經成功掌握了這項手術呢?”


    “有這個可能,除了醫院,還有各種實驗研究所,說不定有人已經掌握了腦細胞移植手術,但是現在還沒有任何文獻記載,所以也可以當作沒有。”


    “那個打個比方,已經有人被實施了腦細胞移植手術,但能否還可以從這人的腦中取出被植入的異體腦細胞?”


    “抱歉,目前本院尚未開展腦細胞移植手術,所以對這方麵還不甚了解。”


    風鈴嘟起嘴唇,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會不會耽擱你下班?”


    “沒事,你盡管問,隻要我能回答。”


    “腦細胞移植後,異體腦細胞會控製肉體的行動,表現出異體的性格、情緒和意誌嗎?”


    老醫生嗬嗬笑了一聲,道:“據已知文獻,有人使用小白鼠進行腦細胞移植,術後存活6個月的案例。但是人類是靈長類,個體基因相差大,在移植異體腦細胞後可能會產排斥反應,因此對人類進行人腦幹細胞移植暫時隻存在理論上。至於會保存有供體的性格、情緒和意誌,這也是理論上的說法。”


    這樣的回答對風鈴毫無用處,但風鈴沒有喪氣,高端醫學技術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解鈴終須係鈴人,查找奧利弗·卡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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