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風鈴開著新車去永陵街,這車是周六下午訂購的,還是寶馬,全款,4s店代辦好全部手續和保險,昨日提到車,載著劉紀沿著臨江路兜了一圈。


    但是開著新車去聽解雇通知,這倒是挺好笑的。


    時間是清晨8點,葉詔還沒來辦公室,風鈴去衛生間拿拖把,將地麵清潔幹淨,然後去擦辦公桌、電腦等一些辦公用品。


    秘書,這活自己真的幹不來,葉詔的眼光還是很毒的。


    影子自門前慢慢進來,風鈴轉過身,道:“葉總早。”


    葉詔冷漠的眼神在她麵上晃過,麵無表情地坐到椅子上,風鈴見怪不怪,要對自己不喜歡的人露出笑臉也是難事。但是,風鈴仍是絲絲的難受,必須要承認,自己曾經對他動過綺念。


    風鈴將抹布和拖把放回衛生間,洗淨了手,在葉詔的辦公桌前站定。


    “葉總,您現在可以解雇我了。”


    與其等葉詔宣布,還不如自己說,至少能挽回一點麵子。


    葉詔看著她,道:“我說要解雇你嗎?”


    “難道不是嗎?你不是說我無法勝任秘書的工作。”風鈴又不解了。


    “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學習如何做好秘書。”


    風鈴愣了。


    “去工作吧。”說完,葉詔不再看風鈴,瀏覽郵箱裏的電子郵件。


    風鈴回到自己的坐位。


    中午,風鈴去餐廳吃飯,正好遇到劉經理,風鈴熱情地與他寒喧,打完飯後風鈴特意和劉經理坐在一起。


    “劉經理,有個事我想問你。”風鈴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不是在招聘總經理秘書?”


    “沒有的事。”


    “別騙我,我上周五在電話裏聽到了,你悄悄告訴我吧,葉總是不是想解雇我?”


    劉經理看著四周,低聲道:“我實話告訴你吧,是有這個事,葉總覺得你不適合做秘書,上周五已經麵試過新秘書了,本來約定周一上班的,但是昨天葉總又告訴我,讓新秘書不要來了。”


    “是覺得那個也不行嗎?還想招更好的?”果然,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那天葉詔就是想說解雇。


    “不是,葉總說目前不招新秘書,繼續由你擔任。”


    “那這是什麽回事?他不是覺得我不合格嗎?”


    “葉總的心思我怎麽猜得到,他說要繼續用你,你就好好地工作吧。風秘書,我提醒你一下,凡事不要太好奇,這個公司忌諱好奇的人。你知道嗎?你已經犯了葉總的大忌。”


    “是我要求參觀廠區嗎?”


    劉經理沒再說,但風鈴知道自己說中了,她夾著菜塞到嘴裏,但味同嚼蠟,毫無味道。


    在這一兩天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讓葉詔改變了主意呢?


    風鈴尋思,雖然葉詔暫時改變了主意,讓自己留下來,但算不準何時他又看自己不順眼了,所以要盡快調查屍體來源。


    屍體生物塑化過程暫時不用理會,和屍源沒有多大關係,六個車間中儲藏固化車間是個調查的目標,那個光頭史經理負責屍體儲藏工作,那屍體的運輸和接收也應該是他負責,所以史大偉極有可能知道屍體來源。


    圈定目標後,風鈴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下午葉詔外出,辦公室中又隻剩下風鈴,百無聊奈,風鈴在電腦上看電視劇解悶,翻來翻去都是一些看過的電視劇和綜藝節目。


    “真的好累啊!”這是一種無事可幹的累。


    “我真的隻適合做記者,在外麵奔波才是我的命嘛。”風鈴趴在辦公桌上鬱悶。


    忽然風鈴想到易乘秋和葉詔的關係,如果易乘秋知道自己在人義公司上班,說不定會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去,畢竟那天自己明確向易乘秋提問過屍體來源。


    “要速戰速決。”


    如果葉詔知道自己的目的,說不定會把自己做成一具塑化人體。


    但是如何和史大偉套近乎呢?說請他吃飯?這不莫名其妙嗎?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想要從史大偉那裏問出真相,他會輕易地說出來嗎?


    還是得從史大偉的為人處事上著手,弄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針對性格決定對策,這樣出手才會十拿九穩。


    在公司裏最熟的是劉經理,所以還得去找劉經理。


    風鈴拿起電話撥過去,話筒裏麵劉經理的聲音響起。“劉經理,我是風鈴,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感謝你告訴我真相。”這理由合情合理,沒有任何破綻。


    “一件小事不值得。”


    “當然值得,你勸我的那些話,我回來想了想,真是特別感謝你,而且以後還需要你多提點我,免得我又犯忌諱。”


    三言兩語把劉經理說動了,約定下班後在停車場見麵。


    下午5點30分,劉經理才趕到停車場,有兩名新保安辦理入職手續耽誤了一些時間。


    “劉經理,我們去市區吧,崇光路上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


    “算了,吃不來西餐,也不用去市區,永陵街上就有好吃處。”劉經理笑道。


    “那就聽劉經理的。”風鈴也不勉強。


    劉經理說的好吃處在永陵街78號,從外觀看挺普通,沒想到進去後別有洞天,竟是家海鮮餐廳。劉經理悄悄告訴風鈴,這家海鮮餐廳是公司史大偉的姨妹開的,以前還未禁止公款吃喝時,餐廳人山人海,每天的流水額都是大幾萬,甚至十萬多,但現在管得緊,普通人也吃不起海鮮,生意蕭條下來。


    風鈴暗自高興,難得劉經理主動提起史大偉,這樣自己問史大偉也不會突兀。


    因為沒有其他顧客,老板娘親自來招待,笑道:“劉經理,你怎麽舍得來我這裏,這位小姐長得好漂亮,不會是你在外麵的情況吧,小心我告訴你老婆哦!”


    “瞎說什麽,我給你帶生意來了,你還胡咧咧。”劉經理沉下臉。


    “老板娘,我和劉經理是同事,今天劉經理幫了我大忙,我想感謝他,盡管把好菜介紹給我們。”


    “哦,是這樣!”老板娘一雙勢利眼打量風鈴的穿戴,衣服上檔次,不便宜,還有外麵的寶馬車,至少值個百萬。“那這樣的話,你們也不用點菜了,我做個主,幫你們點菜。”


    “行。”風鈴應承下來。


    一時老板娘忙去,風鈴給劉經理倒茶水,笑道:“史經理和他老婆是當地人嗎?怎麽他姨妹在這裏開餐廳?”


    “史經理不是當地人,不過他是上門女婿,這老婆一家老小的事都得他管著。”


    “那史經理人真不錯,能對老婆家人這麽盡心。”


    “這個人特別忠心,以前對東董馬首是瞻,現在對葉總也是一樣。”


    風鈴咬著嘴唇,這麽說來是沒辦法從史大偉嘴裏獲得屍源途徑了,如果他不忠心,恐怕這個儲藏車間的經理職位也輪不到他了。


    熱氣騰騰的海鮮大菜上桌,劉經理眉開眼笑,風鈴暫時拋下失落,給劉經理夾菜,剝螃蟹,剔去蝦殼。


    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結賬出來時風鈴已有些東倒西歪,劉經理住在廠裏宿舍樓,便自行走回去,風鈴坐上駕駛座,忽然胃裏一陣翻滾,便搜腸刮肚將吃的一點東西全吐出來。


    風鈴趴在車窗上,月光下麵映著一道影子,她抬起頭,看見一張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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