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開了門，讓周長安進來，辦公室雖然寬敞，但是擺設太少，根本藏不了人，周長安隻隨意瞧了一眼，便將目光投向衛生間。
“周主任，你今晚怎麽親自巡夜了？怕累壞你那幫下屬嗎？”風鈴故意扯開話題。
“小馬請病假了，我隻好代他幾天。”周長安雖和風鈴說話，但眼神一直緊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關著。“風秘書，人有三急，我能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好的。”風鈴的臉有些發冷，但還是應承下來，她明白周長安是想借機進衛生間查看，但若是拒絕，周長安就會更懷疑裏麵藏人了。
周長安進入衛生間，然後反鎖了門。
衛生間的麵積不大，一眼望到頭，周長安連放置洗漱用品的小櫃子也沒放過，打開用手電筒照射。“奇怪，明明聽到有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怎麽會沒人呢？”周長安沉思，但是事實卻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
風鈴緊張不安地站在衛生間門前，傾聽裏麵的動靜，但是衛生間裏除了輕微的腳步聲，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衛生間比辦公室更藏不了人，周長安一進去就會發現阿難，所以自己要想好措詞，但是要怎麽說呢？
風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公司不允許非公司人員進入，同時嚴禁公司內部人員帶非公司人員進入，一經發現將會辭退。
正在風鈴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衛生間的門開了，周長安走出來。“風秘書，你怎麽還守在門前啊，怕我弄髒衛生間嗎？”周長安打趣她。
風鈴愣住了，周長安的神色不像是發現了阿難，她想了想，眼珠轉動一圈，道：“周主任說笑話呢？剛才我正在想事情，也就站在這裏了。”
“那是我誤會風秘書了，嫌棄我這個大老粗髒。”
“怎麽會呢？哪家往上三代不是泥腿子，周主任真會開玩笑。”
“很晚了，風秘書，你把門關好，永陵街原來是個鄉鎮，這裏的風氣不好，每年我們都會抓幾個進廠偷東西的賊，你是我們廠唯一的女性，要注意安全。”周長安告誡她。
“我知道，謝謝周主任。”
“嗯，我去別處再看看，風秘書，你關門吧。”
周長安提著警棍出去，風鈴趕緊關上門，幾步衝到衛生間，衛生間裏空空如也，風鈴也像周長安一樣打開了櫃子，櫃子裏擺著一些洗漱用品，狹小的麵積是裝不下一個成年男性。
風鈴奇怪了，明明阿難進入衛生間，怎麽這會功夫人就不見了，再說窗子有窗欞，他也不可能翻窗逃走，怎麽就平空消失了。
難道他是……
鬼。
風鈴想到在人羲公司儲藏了大量屍體，難道阿難就是其中一具屍體的鬼魂。
這樣一想，風鈴陡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後如澆涼水，冷汗淋漓。
媽呀！
風鈴拔腿便跑，這時身後傳來咣咣的響聲，隻見靠窗那側的天花板被揭開了一塊，一雙修長的腿從洞口垂了下來，然後踩在窗架上，一個人便攀著窗欞滑了下來。
“喂，你跑什麽？”
這聲音是阿難，風鈴驚嚇得不行，轉過身，靠著衛生間的門，明亮的燈光下麵，那張畫著京劇臉譜的臉突然泛出幽藍的光，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鬼魂。
“你是人還是鬼？”風鈴牙齒打顫。
“我是大活人。”阿難笑道。
“那你剛才怎麽不見了？”
“我躲到天花板上，也幸虧我聰明，不然我們兩個賊就一起被抓了現行。”阿難語氣中頗為沾沾自喜。
風鈴看著天花板，果然天花板被揭開了，她沒好氣地啐了一口，道：“嚇死我，你突然不見了，我還以為你是鬼呢。”
阿難哈哈大笑，道：“你居然以為世上有鬼。”
風鈴見他揶揄自己，道：“本來我不相信的……算了，不說了，阿難，你別幹這種事了，你看看你牛高馬大的，找一份正經工作幹吧。”
“你看你看，你自己也是一個賊，哪有賊勸賊洗手不幹的。”
風鈴吐出一口氣，看來阿難是認定自己也是個小偷，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我和你偷的東西不同，我偷的不是錢財，你明白嗎？”
“不明白，不偷錢財你偷啥？”阿難饒有興趣地盯著風鈴。
“不告訴你，反正不是偷錢財。”
“哦，我明白了，你偷屍體。”
這說得更離譜了，風鈴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她拿起自己的錢包，錢包裏有七八張一百元的鈔票，風鈴將那幾張百元的全拿出來，想了想，她將錢包裏的零散紙幣也都取了出來，抓過阿難的手，一把全塞到他的手中。
“你幹嘛？”阿難看著手中的錢。
“我手頭的現金隻有這麽多，阿難，聽我說，以後別幹這種事了，堂堂正正做人。如果你家庭有困難，可以和我說，我能幫一定盡力幫你。”說著，風鈴走到門前傾聽外麵的動靜。
阿難看著她愣住了，眼中的光變得濕漉漉，連眼圈周圍的黑色不覺暈染開，半晌，他的嘴角浮現出一個笑容，道：“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的賊友。”
嘎嘎嘎——
風鈴隻覺頭頂有三隻烏鴉飛過，賊友，我的老天。
“我想抱你一下，可不可以？很少有人對我這麽好。”他的聲音越說越低，似乎還有哽咽之聲。
風鈴凝視他的麵容，畫著京劇臉譜的臉連五官都看不清，但是能看出他的臉型，男人最好看的臉型是甲字臉，既有國字臉的穩重，也有瓜子臉的秀氣。
“可以。”對這個突兀的請求，風鈴沒有拒絕，因為這個擁抱不是猥褻，而是一種最美好的感動。
阿難張開了雙臂，向風鈴走過來，前兩步他走得很慢，後麵三步他衝了過來，張開的雙臂如同一雙溫暖的翅膀，將風鈴包裹在他的懷中。
強烈的男性氣息灌入風鈴的鼻端，風鈴忽然感到一陣羞澀，她從來沒有和男子有過肢體的接觸。
風鈴看著他，這才發現阿難比自己幾乎高出一個頭，他的肩膀也很寬闊，他的懷抱很溫暖，從他的衣衫裏散發出一絲清淡的蓮葉的氣息。
“謝謝你對我這麽好，我聽你的，不再偷東西。”說完，阿難鬆開了風鈴，他盯著風鈴，眼中的光更明亮了。“我走了，風鈴，晚安。”
阿難將錢放在辦公桌上，拉開門跑了出去，風鈴略呆了一會，趕緊追出去，但外麵風平夜靜，哪裏還有阿難的身影。
說不出是為什麽，風鈴對這個叫阿難的小偷有著難以理解的一見如故的好感，這也或許是女性天生的母性使然，想要感化浪子。
“周主任，你今晚怎麽親自巡夜了？怕累壞你那幫下屬嗎？”風鈴故意扯開話題。
“小馬請病假了，我隻好代他幾天。”周長安雖和風鈴說話，但眼神一直緊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關著。“風秘書，人有三急，我能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好的。”風鈴的臉有些發冷，但還是應承下來，她明白周長安是想借機進衛生間查看，但若是拒絕，周長安就會更懷疑裏麵藏人了。
周長安進入衛生間，然後反鎖了門。
衛生間的麵積不大，一眼望到頭，周長安連放置洗漱用品的小櫃子也沒放過，打開用手電筒照射。“奇怪，明明聽到有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怎麽會沒人呢？”周長安沉思，但是事實卻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
風鈴緊張不安地站在衛生間門前，傾聽裏麵的動靜，但是衛生間裏除了輕微的腳步聲，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衛生間比辦公室更藏不了人，周長安一進去就會發現阿難，所以自己要想好措詞，但是要怎麽說呢？
風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公司不允許非公司人員進入，同時嚴禁公司內部人員帶非公司人員進入，一經發現將會辭退。
正在風鈴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衛生間的門開了，周長安走出來。“風秘書，你怎麽還守在門前啊，怕我弄髒衛生間嗎？”周長安打趣她。
風鈴愣住了，周長安的神色不像是發現了阿難，她想了想，眼珠轉動一圈，道：“周主任說笑話呢？剛才我正在想事情，也就站在這裏了。”
“那是我誤會風秘書了，嫌棄我這個大老粗髒。”
“怎麽會呢？哪家往上三代不是泥腿子，周主任真會開玩笑。”
“很晚了，風秘書，你把門關好，永陵街原來是個鄉鎮，這裏的風氣不好，每年我們都會抓幾個進廠偷東西的賊，你是我們廠唯一的女性，要注意安全。”周長安告誡她。
“我知道，謝謝周主任。”
“嗯，我去別處再看看，風秘書，你關門吧。”
周長安提著警棍出去，風鈴趕緊關上門，幾步衝到衛生間，衛生間裏空空如也，風鈴也像周長安一樣打開了櫃子，櫃子裏擺著一些洗漱用品，狹小的麵積是裝不下一個成年男性。
風鈴奇怪了，明明阿難進入衛生間，怎麽這會功夫人就不見了，再說窗子有窗欞，他也不可能翻窗逃走，怎麽就平空消失了。
難道他是……
鬼。
風鈴想到在人羲公司儲藏了大量屍體，難道阿難就是其中一具屍體的鬼魂。
這樣一想，風鈴陡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背後如澆涼水，冷汗淋漓。
媽呀！
風鈴拔腿便跑，這時身後傳來咣咣的響聲，隻見靠窗那側的天花板被揭開了一塊，一雙修長的腿從洞口垂了下來，然後踩在窗架上，一個人便攀著窗欞滑了下來。
“喂，你跑什麽？”
這聲音是阿難，風鈴驚嚇得不行，轉過身，靠著衛生間的門，明亮的燈光下麵，那張畫著京劇臉譜的臉突然泛出幽藍的光，好像是從地獄出來的鬼魂。
“你是人還是鬼？”風鈴牙齒打顫。
“我是大活人。”阿難笑道。
“那你剛才怎麽不見了？”
“我躲到天花板上，也幸虧我聰明，不然我們兩個賊就一起被抓了現行。”阿難語氣中頗為沾沾自喜。
風鈴看著天花板，果然天花板被揭開了，她沒好氣地啐了一口，道：“嚇死我，你突然不見了，我還以為你是鬼呢。”
阿難哈哈大笑，道：“你居然以為世上有鬼。”
風鈴見他揶揄自己，道：“本來我不相信的……算了，不說了，阿難，你別幹這種事了，你看看你牛高馬大的，找一份正經工作幹吧。”
“你看你看，你自己也是一個賊，哪有賊勸賊洗手不幹的。”
風鈴吐出一口氣，看來阿難是認定自己也是個小偷，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我和你偷的東西不同，我偷的不是錢財，你明白嗎？”
“不明白，不偷錢財你偷啥？”阿難饒有興趣地盯著風鈴。
“不告訴你，反正不是偷錢財。”
“哦，我明白了，你偷屍體。”
這說得更離譜了，風鈴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她拿起自己的錢包，錢包裏有七八張一百元的鈔票，風鈴將那幾張百元的全拿出來，想了想，她將錢包裏的零散紙幣也都取了出來，抓過阿難的手，一把全塞到他的手中。
“你幹嘛？”阿難看著手中的錢。
“我手頭的現金隻有這麽多，阿難，聽我說，以後別幹這種事了，堂堂正正做人。如果你家庭有困難，可以和我說，我能幫一定盡力幫你。”說著，風鈴走到門前傾聽外麵的動靜。
阿難看著她愣住了，眼中的光變得濕漉漉，連眼圈周圍的黑色不覺暈染開，半晌，他的嘴角浮現出一個笑容，道：“謝謝你，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的賊友。”
嘎嘎嘎——
風鈴隻覺頭頂有三隻烏鴉飛過，賊友，我的老天。
“我想抱你一下，可不可以？很少有人對我這麽好。”他的聲音越說越低，似乎還有哽咽之聲。
風鈴凝視他的麵容，畫著京劇臉譜的臉連五官都看不清，但是能看出他的臉型，男人最好看的臉型是甲字臉，既有國字臉的穩重，也有瓜子臉的秀氣。
“可以。”對這個突兀的請求，風鈴沒有拒絕，因為這個擁抱不是猥褻，而是一種最美好的感動。
阿難張開了雙臂，向風鈴走過來，前兩步他走得很慢，後麵三步他衝了過來，張開的雙臂如同一雙溫暖的翅膀，將風鈴包裹在他的懷中。
強烈的男性氣息灌入風鈴的鼻端，風鈴忽然感到一陣羞澀，她從來沒有和男子有過肢體的接觸。
風鈴看著他，這才發現阿難比自己幾乎高出一個頭，他的肩膀也很寬闊，他的懷抱很溫暖，從他的衣衫裏散發出一絲清淡的蓮葉的氣息。
“謝謝你對我這麽好，我聽你的，不再偷東西。”說完，阿難鬆開了風鈴，他盯著風鈴，眼中的光更明亮了。“我走了，風鈴，晚安。”
阿難將錢放在辦公桌上，拉開門跑了出去，風鈴略呆了一會，趕緊追出去，但外麵風平夜靜，哪裏還有阿難的身影。
說不出是為什麽，風鈴對這個叫阿難的小偷有著難以理解的一見如故的好感，這也或許是女性天生的母性使然，想要感化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