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們會所嗎?怎麽個不幹淨法?你快仔細說說。”一聽到這種事,木言幾立刻就興奮了起來。這其實是他的職業習慣,因為能夠找上他的人,大多都是想過些辦法,但卻走投無路的人。


    也就意味著,這樣的人比較舍得花錢,尤其是對方還是個副總,所以應該錢是少不了了。


    隻見吳總四周圍看了下,仿佛這間屋子裏除了他和木言幾之外,還有其他人一般。接著繼續壓低了嗓門說道:“您有所不知,我們那地方是一整棟樓的裙樓改建的,有三層。門頭又是對著人氣很旺的大街,所以剛接過來的時候,生意是真不錯。可也就過了一個多月,事情就變得有點古怪了。”


    “因為我們主要是夜場,所以上午基本上沒什麽人光顧,下午陸陸續續有些人來遊泳健身,但人數都很少。可那天下午有個家長帶著自己家的小孩來遊泳,一個帶著遊泳圈的小朋友,硬生生的卻在泳池裏溺水了。”吳總說道。“好在人家小孩沒事,否則肯定是要吃官司的。而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個孩子溺水發生的過程,事後看起來,就有點不對勁了。”


    吳總接著說道:“那小孩大概有五六歲,個頭比較結實。而他媽媽給他準備的泳圈,卻剛剛好能架在孩子的腋下,也就是說,除非是孩子自己使勁縮身體,否則遊泳圈是一定不可能掉落的,尤其是當在水麵還有很大浮力的前提下。但當時那小孩遊到大約水深1米2左右的時候,就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拽到了水下一樣。”


    木言幾問道:“五六歲的孩子不是應該也差不多有那麽高了嗎?墊墊腳也就能踩到底了,怎麽會在這麽淺的地方溺水?”吳總皺著眉,一拍大腿說道:“這不就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嗎?要知道,我們遊泳池是有救生員的,以看到孩子開始在水裏撲騰了,救生員立刻就開始施救,但我們的救生員事後卻私下告訴我們說,當時那孩子是非常沉的,他那麽年輕力壯的一個小夥子,卻試了好幾次硬是沒把孩子給撈起來。後來是看到小孩已經開始在水下掙紮了,邊上的工作人員和孩子的媽媽也跳下水來,幾個人一塊才把孩子給拉出水麵。”


    吳總說道:“那孩子剛出水,就猛地一陣嗆,接著就開始哇哇大哭,問他什麽也說得含糊不清。看樣子是嚇壞了,但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嚇到了自己。”木言幾說道:“八歲以前的小孩其實處於一個還沒有完全長穩的狀態,看起來朝氣蓬勃,但其實是相對脆弱的。就好像那些年邁的老人一樣。”


    木言幾用手指沾了點茶水,然後在桌上畫出一條直線,接著說道:“你看這條直線,如果它代表生命的話,那麽這兩頭,分別就是生命的開始與結束。在這兩端的人,也就是不到八歲的孩子和超過七十歲的老人,相對應會距離那個世界更近一些。所以這兩類人撞見東西的幾率也就最大。”


    有了例舉的說明,吳總很快就明白了。隻聽木言幾接著說:“通常能在水裏拉人的,大多是我們民間傳聞中的水鬼。可那種東西隻會出現在已經死過人的水域,並且隻存在於活水當中。”


    “你們那個遊泳池應當有水循環的裝置,就算它是活水,那麽你們那裏以往有沒有發生過淹死人的事故?”木言幾問道。


    吳總說:“這個應該是沒有,當初我們接盤的時候,也對這家店的過去做過一些背景調查,沒發現什麽異常。”木言幾說:“那這樣說來就很古怪了,通常水鬼拉人是在找替身,也就是說隻有拉一個人下水淹死,它自己才能夠超脫。再加上你剛剛告訴我,那個孩子在水下竟然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拉出來,這太不應該了。水本身是有一定浮力的,五六歲的孩子就算是個胖子又能有多重呢?”


    吳總說:“這都還不算什麽,人家家長也就當是孩子意外溺水,也不是我們的責任,不會追究,隻是我們救生員把孩子拉起來的時候,發現孩子是腋下,手臂,後脖子等地方,竟然都有些被刮傷的痕跡。”他頓了頓說:“那種痕跡好像是被遊泳圈內側那道用橡膠縫合的口子,邊緣有點不平整,在用力的狀態下能在人身上拉出的痕跡一樣,也沒破皮,就出了幾道紅色的痕跡。”


    木言幾在自己的腋下、手臂、後脖子等地方比劃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倘若真有個什麽東西是從水下將孩子抓扯下去的話,那麽孩子受傷的部位的確該是這幾個。可吳總卻說那地方沒有死過人,難道是有別的什麽東西潛入水底伺機施害嗎?雖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的確還從沒聽說過。


    吳總接著說:“那件事算是一個轉折點,在我們提出賠償後,對方家長也答應不將這件事進行外傳。可從那以後,我們的生意就急轉直下,那些原本在我們店裏辦了健身卡,遊泳卡的人,竟然不知道為什麽紛紛陸續來退卡了。有些甚至不退,就直接不來了。”


    “可當我們詢問起對方為什麽要退卡的時候,有人說是因為工作調動,有人說是因為要去外地,反正種種理由,竟然沒有一個重樣的。我們的會員從接手時候的兩百多人,到現在剩下三十個都不到了。”吳總說得愁眉苦惱,很顯然,這件事困擾了他和他們單位很長時間了。隻聽他接著說道:“還不光如此,以前晚上會到我們這裏來娛樂唱歌的人,也都慢慢不來了,就算來也玩不了多久,產生不了多大的消費,我們是個大場子,開支本來就很大,這樣慘淡的營業額,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的。”


    吳總說:“後來我們也做過一些促銷活動,收效甚微,於是我們老總開始尋思是不是這地方風水出了問題,也托人找了個風水先生,一通看後也沒看出個什麽,說了一大堆我們聽不懂的話,現狀仍舊未能改變。”


    吳總站起身來握著木言幾的手說:“這次來找您,也確實是走投無路了。本來想拜托武先生,但既然您在,這件事請您無論如何都幫個忙,哪怕幫不上,也去我們現場看看,假如您都沒辦法,我們就隻有趁著沒有過大虧損,申請轉讓了。”


    吳總看起來文質彬彬,有別於一般的土大款暴發戶,看他說得這麽愁,木言幾喝了口茶說到:“行,先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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