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不管她多麽努力，也抵不過他心裏的那個人。因為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自己。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依然愛他，根本下不了手去殺他。
奐嫿慘然而笑，匕首從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慕然，你休了我吧。我對你已經沒有用了不是嗎？”
一旦封靖登基，母妃和她一定都會成為階下囚。
“老爺。”又有人匆匆跑進來，低聲稟告，“顧大少爺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奐嫿早已明白事情真的是如自己所想，他跟顧家，騙了父皇，騙了母妃，騙了所有人。
慕然轉身坐到榻上，神情冷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我不會休你，因為在我心中，我的妻子隻有一個人，而你，不是。”說完他對管家道：“景清，送公主回房。”
聽到他的話，奐嫿如同身墜冰窖，冷的徹骨，在他心中，自己連妻子都不是。
“慕然，你好狠的心！”奐嫿說完這句話，頭也不會邁出了房門。
慕然這才對剛剛通傳的人道：“去請顧公子進來。”
顧暘一身雨水，進了房內匆匆抹了一把臉，“慕然！”
慕然聽出他聲音裏的焦急，卻還是扭頭對管家道：“景清，去拿塊幹巾，熬完薑湯過來。”
“不用了。”顧暘連忙道：“我有事跟你說。”
管家識相地退了下去。顧暘這才走到慕然對麵坐下，“是關於那個人的事情。”
慕然了然道：“跑了，對嗎？”
顧暘一愣，皺眉問：“你怎麽知道。”
“施行計劃的人選是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這樣都能有奸細。你怎麽能保證派出去追殺的人都是幹淨的呢？”慕然抬手為他斟了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
顧暘卻早已沒有了喝茶的心情，皺眉道：“你是說，還有人？”
慕然點頭道：“不得不防。”
聽他這麽說，顧暘隻覺渾身冷如寒冰，暗衛是顧家幾代人的經營，卻不知什麽時候早就被外人的人給滲透了。那自己身邊還有能夠相信的人嗎？
“那怎麽辦。”顧暘愈發焦急，這次的事情關乎整個顧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封靖是太子，皇後是一國之母，他們不會有事，可是謀殺皇子的罪名，一旦落在顧家頭上，那整個顧家連帶有關聯的官員們都將在劫難逃。
“難道，顧家幾百年的基業，真要敗在此處了。”顧暘一時哀慟，聲音裏透著絕望。
慕然沉默半餉，緩緩道：“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聽到慕然這麽說，顧暘心中升起了最後一絲希望，急忙追問。
“既然身邊沒有了可相信的人，那就隻能你親自出馬了。”
“你是說，讓我親自帶人去截殺？”
“對。”慕然點頭，眉頭卻依然不展，好像想到了什麽嚴重的事情。
“有何不妥？”顧暘見他這幅樣子，也明白他肯定是有所顧慮。
“此行肯定十分艱難，或許……”慕然頓了頓，“你還會丟了性命。”
顧暘聞言，哈哈一笑，“這有何可怕？我身為顧家長房長子，受顧家庇佑，得益良多，現在該我為顧氏一門做些事情，若害怕丟了性命，還怎麽當得起顧暘兩個字。”
慕然搖搖頭，“也罷，你能這麽想就好。”
“那我現在就出發！”顧暘心急如焚，唯恐自己慢了一步，那人已經見到了皇上。
“不急。”
“不急？！怎麽能不急，若讓那人見到皇上，一切可都晚了！”
“宮內有皇後娘娘把持，要見皇上未必有那麽容易。”慕然道。
顧暘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在出事那天起，皇上氣急病倒，皇後就掌握了宮禁，對於進出的人員嚴加看管。
“那我怎麽辦？”顧暘心煩意亂，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等。”
“等？！”顧暘反問道：“等到何時？”
“一個時辰後，他們大概會出現在西山苑，你帶人去攔截。”
“西山苑？”顧暘皺眉道：“去那裏做什麽？”
“宮門被皇後娘娘把持，旁人一概不得進入。唯有西山苑，背靠皇宮獵場，那裏是他們進入皇宮的唯一一條路。”
顧暘聽他這麽說，心中安定了下來，“好，那我就半個時辰後，帶人去西山苑，截殺。”說完，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去哪裏？”慕然急忙問。
“回府裏帶人。”
“不可。”慕然連忙阻攔道：“顧家的人，一個都不要用了。”
“那怎麽辦？”顧暘一時犯了難，說到底，他們掌握的隻有顧家的暗衛。並且還是一小股人。官宦私養衛兵是犯了朝廷條例的。
“帶我的人去。”慕然從塌邊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個令牌樣的東西給他，“放心，都是幹淨的。”
駙馬府是被允許養兵以保護公主安全的，所以慕然可以正大光明挑選自己的侍衛，培養自己的士兵。
到了這個時候，顧暘已經顧不上和他客氣了，“謝了。”
顧暘帶了慕然的人，整裝往西山苑而去。
慕然站在窗前，望著如注的大雨出神。
數百年皇朝權力的更迭，都是伴隨著不斷的流血犧牲。這裏麵有皇族的血，也有平民的血。
慕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可是如果顧媺知道，他眼睜睜看著顧暘去送死而不阻攔，也會生自己的氣吧？
但是為了顧家的存亡，他隻能如此了。
那場雨下了七天七夜。
再放晴的時候，所有的痕跡都被衝刷幹淨。
相府掛起了白誥，大門緊閉，一副冷清的模樣。但慕然清楚，眼前的冷清不過是暫時的假象。此事過後，顧家，將依然延續百年公卿的繁華。
慕然騎馬到了門口，下馬讓身邊的小廝去叩門。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小縫，露出警惕的眼睛，看清是慕然，那門開的大了些，“駙馬？”
“安伯，還是叫我慕然吧。”慕然從小在這裏長大，看門的安伯早與他相熟。
“慕公子，你怎麽來了。”安伯順著他的話問道。
“我來看看長公主。”
不管她多麽努力，也抵不過他心裏的那個人。因為他的眼中，從來都沒有自己。
可就算是這樣，自己依然愛他，根本下不了手去殺他。
奐嫿慘然而笑，匕首從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慕然，你休了我吧。我對你已經沒有用了不是嗎？”
一旦封靖登基，母妃和她一定都會成為階下囚。
“老爺。”又有人匆匆跑進來，低聲稟告，“顧大少爺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奐嫿早已明白事情真的是如自己所想，他跟顧家，騙了父皇，騙了母妃，騙了所有人。
慕然轉身坐到榻上，神情冷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我不會休你，因為在我心中，我的妻子隻有一個人，而你，不是。”說完他對管家道：“景清，送公主回房。”
聽到他的話，奐嫿如同身墜冰窖，冷的徹骨，在他心中，自己連妻子都不是。
“慕然，你好狠的心！”奐嫿說完這句話，頭也不會邁出了房門。
慕然這才對剛剛通傳的人道：“去請顧公子進來。”
顧暘一身雨水，進了房內匆匆抹了一把臉，“慕然！”
慕然聽出他聲音裏的焦急，卻還是扭頭對管家道：“景清，去拿塊幹巾，熬完薑湯過來。”
“不用了。”顧暘連忙道：“我有事跟你說。”
管家識相地退了下去。顧暘這才走到慕然對麵坐下，“是關於那個人的事情。”
慕然了然道：“跑了，對嗎？”
顧暘一愣，皺眉問：“你怎麽知道。”
“施行計劃的人選是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這樣都能有奸細。你怎麽能保證派出去追殺的人都是幹淨的呢？”慕然抬手為他斟了一杯熱茶，推到他麵前。
顧暘卻早已沒有了喝茶的心情，皺眉道：“你是說，還有人？”
慕然點頭道：“不得不防。”
聽他這麽說，顧暘隻覺渾身冷如寒冰，暗衛是顧家幾代人的經營，卻不知什麽時候早就被外人的人給滲透了。那自己身邊還有能夠相信的人嗎？
“那怎麽辦。”顧暘愈發焦急，這次的事情關乎整個顧家上上下下的性命。封靖是太子，皇後是一國之母，他們不會有事，可是謀殺皇子的罪名，一旦落在顧家頭上，那整個顧家連帶有關聯的官員們都將在劫難逃。
“難道，顧家幾百年的基業，真要敗在此處了。”顧暘一時哀慟，聲音裏透著絕望。
慕然沉默半餉，緩緩道：“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什麽辦法？！”聽到慕然這麽說，顧暘心中升起了最後一絲希望，急忙追問。
“既然身邊沒有了可相信的人，那就隻能你親自出馬了。”
“你是說，讓我親自帶人去截殺？”
“對。”慕然點頭，眉頭卻依然不展，好像想到了什麽嚴重的事情。
“有何不妥？”顧暘見他這幅樣子，也明白他肯定是有所顧慮。
“此行肯定十分艱難，或許……”慕然頓了頓，“你還會丟了性命。”
顧暘聞言，哈哈一笑，“這有何可怕？我身為顧家長房長子，受顧家庇佑，得益良多，現在該我為顧氏一門做些事情，若害怕丟了性命，還怎麽當得起顧暘兩個字。”
慕然搖搖頭，“也罷，你能這麽想就好。”
“那我現在就出發！”顧暘心急如焚，唯恐自己慢了一步，那人已經見到了皇上。
“不急。”
“不急？！怎麽能不急，若讓那人見到皇上，一切可都晚了！”
“宮內有皇後娘娘把持，要見皇上未必有那麽容易。”慕然道。
顧暘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在出事那天起，皇上氣急病倒，皇後就掌握了宮禁，對於進出的人員嚴加看管。
“那我怎麽辦？”顧暘心煩意亂，已經完全亂了陣腳。
“等。”
“等？！”顧暘反問道：“等到何時？”
“一個時辰後，他們大概會出現在西山苑，你帶人去攔截。”
“西山苑？”顧暘皺眉道：“去那裏做什麽？”
“宮門被皇後娘娘把持，旁人一概不得進入。唯有西山苑，背靠皇宮獵場，那裏是他們進入皇宮的唯一一條路。”
顧暘聽他這麽說，心中安定了下來，“好，那我就半個時辰後，帶人去西山苑，截殺。”說完，他起身就要往外走。
“去哪裏？”慕然急忙問。
“回府裏帶人。”
“不可。”慕然連忙阻攔道：“顧家的人，一個都不要用了。”
“那怎麽辦？”顧暘一時犯了難，說到底，他們掌握的隻有顧家的暗衛。並且還是一小股人。官宦私養衛兵是犯了朝廷條例的。
“帶我的人去。”慕然從塌邊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個令牌樣的東西給他，“放心，都是幹淨的。”
駙馬府是被允許養兵以保護公主安全的，所以慕然可以正大光明挑選自己的侍衛，培養自己的士兵。
到了這個時候，顧暘已經顧不上和他客氣了，“謝了。”
顧暘帶了慕然的人，整裝往西山苑而去。
慕然站在窗前，望著如注的大雨出神。
數百年皇朝權力的更迭，都是伴隨著不斷的流血犧牲。這裏麵有皇族的血，也有平民的血。
慕然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可是如果顧媺知道，他眼睜睜看著顧暘去送死而不阻攔，也會生自己的氣吧？
但是為了顧家的存亡，他隻能如此了。
那場雨下了七天七夜。
再放晴的時候，所有的痕跡都被衝刷幹淨。
相府掛起了白誥，大門緊閉，一副冷清的模樣。但慕然清楚，眼前的冷清不過是暫時的假象。此事過後，顧家，將依然延續百年公卿的繁華。
慕然騎馬到了門口，下馬讓身邊的小廝去叩門。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小縫，露出警惕的眼睛，看清是慕然，那門開的大了些，“駙馬？”
“安伯，還是叫我慕然吧。”慕然從小在這裏長大，看門的安伯早與他相熟。
“慕公子，你怎麽來了。”安伯順著他的話問道。
“我來看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