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夜,四方泉影視公司的地下停車場仍舊淅淅瀝瀝的停著不少車子,薛峰從電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助理小王在後備箱翻找著什麽。


    “需要幫忙嗎?”薛峰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快11點鍾,今天的攝影時間有些長。


    王熹葉二十三歲,一米七五的個子,瘦瘦高高的,他抬起頭局促的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說:“薛哥好......沒事兒,就是要找一下前幾天從鬆江區公安局借過來的刑警製服,我記得是放這了的?”


    薛峰的腦子裏忽然閃過整個一個下午在自己的休息室裏穿著警察製服自我感覺良好的某隻男神。


    不會吧?這種絕對掉格調的事情不管用左腦還是右腦都分析不出會是沈碧唐幹的事兒。


    不過這家夥幾天來確是有些不太正常,沒事兒就穿著警服對著鏡子練表情,然後還把之前束之高閣的幾個關於警察的本子給找出來了。


    而且.......似乎......對四方泉影視公司和鬆江區公安局合拍的宣傳警示片十分關注,薛峰十分懷疑他是不是在選角的問題上已經和韓姐透露過自己的想法。


    要不然也不會主動去拍這次的試妝照,熱衷公益事業沒什麽不好,但......又似乎哪裏不對勁。


    俗話怎麽說來著,物極必反則為妖,這小子這幾天笑的次數比他和他相處的十年總和還多。


    難道頑石開花,動心了?


    正想著,就見拍攝試妝照的攝影師、化妝師、服裝道具師從電梯裏疲憊的走出來,唯獨不見沈碧唐。


    “沈老師沒和你們一起?”薛峰的心裏隱隱的不安。


    “我剛才看到沈老師穿著試裝服匆匆離開了,我以為是薛哥你找他有什麽急事兒呢?”化妝師說。


    “不會是因為微博上的視頻吧?”服裝師陳姐用手肘小心碰了碰說話的化妝師。


    化妝師郭美身體一頓,突然在心裏想抽自己的快嘴巴,沒事兒手欠的刷什麽微博?現在想想,沈老師似乎是在關注了海市公安局的微博後神色突變的。


    這些她當然不敢和薛哥明說,她還擔心自己下個月的績效獎金。誰不知道在所有經濟人裏薛峰大哥護短是出了名的變態級別。


    “薛哥走嗎?”助理兼司機王熹葉試探著問薛峰,他明顯感覺到薛哥隨著電話的一次次的無人接聽而變得陰沉的表情。


    “車鑰匙給我,你先下班。”薛峰像是想到了什麽。


    王熹葉伸手遞給他,語重心長的說:“薛哥......這車剛上的保險。”


    薛峰不耐煩的點頭,算是知道了。


    王熹葉鬆了口氣,反問身後仍然行注目禮的眾人:“出了什麽事兒?”


    一語驚醒眾人,化妝師光速掏出手機憋了滿腹的市民之魂複發,她用磕磕巴巴的聲音說:“新橋......那麵出大事兒了!死傷不計呢!海市公安局已經全國通緝肇事者了!”


    保姆車上,薛峰特自然的點開手機軟件,念叨著:“多虧當初怕警服丟失對鬆江區刑大那麵不好交代從他們那借了微型跟蹤器放在裏麵,沈碧唐!!你小子給我等著!”他咬牙切齒的盯著手機上跳動的紅色跟蹤信號發誓。


    ......


    英真醫院的急診科一如既往的忙碌,王小泉幾乎是癱坐在大廳問詢處的椅子上,一邊活動著自己僵硬的四肢一邊小聲抱怨:“真的不行了!幾乎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我的腿和胳膊都是別人的了!”


    “你就知足吧!這要是個緊急事故我保證咱們連喝口水都是奢侈!”和她和她一起實習的劉護士調侃。


    “呸呸呸!烏鴉嘴!”王小泉這下渾身也顧不上疼了,站起身就去捂她的嘴。


    護士長路過忍不住輕責幾句“什麽樣子?”


    一眾小護士馬上正襟危坐。


    晚上十點。


    急救電話的聲音一下子驚醒尚有些瞌睡的值班護士,掛斷電話的小護士有些慌亂的說:“新橋清平街方向一輛平板貨車失控,沿著新橋的方向一路衝過去,傷亡情況不明,十分鍾後就到!”


    “通知休班的人員馬上返回,添加綠色通道!搶救室左右人員待命!聯係手術室準備!通知麻醉科待命!檢查藥品和器械庫存!從血庫緊急調取備用血液!”急診科大主任高哲機槍似的一連串發布命令。


    王小泉和所有護士的神經一下子高度緊張起來,這可是她實習以來第一次遇到大型事故,有些不止所錯。


    劉護士安慰她:“別緊張,一切聽醫生的!”


    “劉悅,你負責統計記錄受傷人數。”


    “是!”劉悅給王小泉使了個眼色就匆匆準備去了。


    “聯係骨科、外科配合!”


    “搶救室加床!”急診科副主任吳衛萍穿梭在人流裏不斷地調整現場。


    “王小泉你去和孫大夫做好配合,負責急救車以外的患者,分好輕重緩急知道嗎?”吳衛萍快速說著。


    “知道,主任。”王小泉腳底生風一樣從護士站往門口跑。


    救護車呼嘯著轉瞬而至。


    最先從救護車上抬下的患者渾身是血,雨水混著血水浸染了整張的急救床,王小泉拚命抑製住剛喝到胃裏的礦泉水,慌亂中尋找到負責主治的孫大夫。


    “深吸氣,鎮定!”孫大夫明顯看出小護士臨場經驗不足,安慰了兩句,就沒再吭聲,看著一輛輛從救護車上抬下的重傷患者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沉默。


    “這到底是什麽喪心病狂的人幹的?”孫大夫忍不住爆粗口。


    隻是很快他們連抱怨的時間都顯得奢侈。


    事後根據監控調查,失控的大貨車是從是從市郊方向進入市區,事發時正值晚上8點10分,人流密集,貨車跌跌撞撞從新橋一直發瘋似的撞過來,途徑了襄陽裏路、新明路、清平東街,最後衝進綠化隔離帶,撞到大樹,自動熄火。


    這起事故造成輕傷患者13名、重傷患者3名,現場宛如人間地獄。


    事發第一時間海市公安局交警大隊及刑警大隊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搶救傷員、現場勘查、設卡盤查。


    如此嚴密的篩查嫌疑人竟然外逃?整個海市蒙上了陰影。


    王小泉見到辟霜霜從救護車後麵的出租車下來的時候驚得一愣,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兩人還討論了今天食堂師傅的紅燒肉肉多肉少的問題?怎麽現在自己就在此時此刻見到了她?


    隻見辟霜霜全身就像是從水裏剛撈上來,腳上套著明顯不合適的膠皮雨靴,整個人幾乎是脫力的狀態,手臂、手肘有明顯的擦傷。


    和她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姑娘兩人看著年齡相當。


    三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焦灼了半天,同時選擇了沉默。


    辟霜霜此時腳底打晃,最大的願望大概就是回家補覺。


    明明是去救人的?怎麽就變成被救患者了呢?這劇情也太逆轉了!


    她不過就是擦破點皮肉傷,自家的醫藥箱完全可以搞定,這種錢財飛體力飛的“雙飛”模式已經嚴重偏離了自己的生活標準。


    最重要的一點是辟霜霜討厭醫院的急診科,非常討厭這種大型或連環的事故,因為這裏總是容易充斥著各種負麵情緒的影子,讓她渾身不舒服。


    這感覺就像是已經吃飽的人非要再往胃裏灌進去一桶熱湯麵,並且連吐出去的機會都沒有,逼得人整個腦神經從裏往外漲的生疼。


    整個急診室如同開了鍋的大雜燴,哀嚎著的傷患,馬不停蹄搶救傷患的醫生和護士,問詢趕來的患者家屬,辟霜霜拉著劉純佳就要走。


    劉純佳一把把她按在走廊的椅子上,嚴肅的說:“整個人都暈過去了還逞能!


    辟霜霜見她賭氣似的蹲坐在地上,眼睛恨不得吃了自己,大概是真的被自己嚇到了。她還記得自己從雨中醒來劉純佳哭的如同鈴鐺一樣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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