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說道:“可能有,比如田錚看到了什麽,或者想起了什麽,他需要殺人滅口。”


    “這個理由,隻是猜測,不過我會注意他的。”


    秦風像想起了什麽,說道:“哦!我覺得朱岩有點古怪,他似乎很怕這個聞一刀,他們兩人之間沒怎麽說過話。”


    “我和聞一刀之間也沒怎麽說過話,聞一刀很古怪,不過我覺得在這裏,他想幹點什麽,這麽多人,難那!”我說道,“秦風,大戰在即,如果我活不下來,你能不能幫我把霧淼淼帶出去?”


    秦風說道:“其實唐隊,我想走,但那個他卻總慫恿我進去,我不知道我行不行。”


    我點點頭。


    日子再次回到了安寧,似乎這片天地之下,什麽都不曾發生,運輸機不知為什麽沒有降落,隻是空投了很多物資,看著天空中一百多個降落傘,就像是大蘑菇隨風在空中飄蕩。


    這或許是部隊最快樂的日子,車子一輛輛跑出去,又一輛輛地回來,忙乎地不得了。


    而我的擔心是牛頓,它依然在沉睡,身上的黑甲已經褪去了一半,新的黑甲摸上去更加地細密,11肯定牛頓在進行某種進化。我擔心牛頓趕不上這一次獸潮。


    這一晚,我們吃得不錯。


    晚上,在墓地的旁邊,支起了好幾十張桌子,司務長忙碌著帶著戰士在桌子上擺著飯菜,我們不明白是要做什麽。


    所有的戰士在日落低垂前,到了飯桌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坐得筆直。我們也被安排在了一張桌子上。


    我看到了石烈的車開了過來,他一步跳了下來,從腰後掏出了水杯,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說道:“弟兄們!你們跟著我來到這裏,苦不苦?”


    “不苦!”聲音震耳欲聾。


    “怕不怕?”


    “不怕!”聽得人熱血沸騰。


    “不怕?那都是假的,我怕!我第一次見到黑化獸,嚇得差點尿褲子!”


    人群中傳來了嗬嗬聲,石烈用力地錘了一下胸口,說道:“但怕沒什麽用,直升飛機在那邊,明天戰鬥開始,它就隨時待命,你們怕的,把子彈和槍留下,坐飛機回去!告訴你們的父母,你終於回家了!想走的現在就去11那裏報名,明天要是黑化獸從我的身子上踩過去的時候,你可以幫著搬搬資料什麽的。”


    人群沒人說話,氣氛很壓抑,石烈等了一會兒,說道:“好樣的!這才是我的兵!”


    說著,他一指身後的墳地,說道:“看看他們都在看著你們,每年獸潮,我們都要來這裏陪他們一起吃一頓,告訴他們,在那邊等著老子!讓閻王給老子安排個好去處!他們沒有一個是被嚇死的,都是戰死在這裏的英雄!我以躺在這裏為榮耀!但我倒下之前,先要為他們報仇!”


    “報仇!報仇!”


    所有的戰士吼了起來。


    “幹啦!克敵陣前!馬革裹屍!”石烈大喝一聲,一揚脖子,將那杯茶灌了下去。


    戰士們也是一口將水幹了個精光。


    “好樣兒!我等著大戰結束,一起喝液體手雷!”石烈笑著一邊說一邊夾了一筷子菜,才一口就吐在了地上。


    他衝司務長吼道:“司務長!你他娘做飯不放辣子嗎?這麽淡怎麽吃?”


    司務長急忙跑了過來,說道:“11交代了一下,說明天使用新型子彈,可能辣椒會與這子彈產生抗性,不讓我放!”


    石烈不說話了,吼道:“吃光!不用辣椒,我們也有火氣!”


    我後來才知道,石烈的兵每頓飯都要吃辣椒,因為這裏潮濕,辣椒可以驅逐身上的寒氣,我不禁為他的做法暗暗地佩服。我不知道什麽樣的子彈會和食品相衝,但這似乎是一個小小的不順。


    飯後,我看到了海帆正將三根紅色絲帶繞在手上,我好奇地問:“這對你有什麽幫助嗎?”


    海帆笑了笑,說道:“我的三個好兄弟,死在了這裏,我每次上戰場都會綁上三根絲帶,我想與他們一起上戰場。”


    我拍了拍他的肩,衝著秦風他們說道:“明天一定是一場惡仗,我從沒看過他們如此正式,如果......如果明天一旦有什麽不對,你們就走吧。”


    眾人沒人說話,都低頭忙著各自的事兒。


    我點了點頭,出了門,肖文傑跑了過來,說道:“老鷹!我找到了一輛車,那老弟是我老鄉,我答應他,回去後幫他弟弟找個好學校,他答應就把車停在我們身後,讓我們一旦有不對,及時跑路。”


    我苦笑,說道:“你可真厲害。”


    肖文傑拉住我,說道:“明天隻要衝到距離我們一公裏,咱就跑,交給當兵的去弄,咱們開車直接找到直升飛機,就說陣地危險,我們可以撤離,我大不了給他些錢,隻要飛機起來,沒人再攔得住我們。”


    我說道:“你當那些開飛機的是你家保鏢啊?沒有命令,誰敢起飛?而且,我不打算離開,牛頓還在這兒。”


    “哎!老鷹,我求你,你是英雄,好了吧?!咱命最重要,活著才有意義,壞人我來當,我帶你走,行吧?別為了一隻畜生,把自個兒搭在這兒啊!你要帶霧淼淼走,好!我負責她的安全。”


    我一把推開他,說道:“文傑,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關於牛頓的話,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聽到,不然,我會翻臉的。”


    說罷,我徑直走了。我要去看看聞一刀。


    聞一刀正在收拾著行囊,這讓我很奇怪,我說道:“你打背包幹嘛?”


    “明天萬一防不住,我會第一時間走。”聞一刀倒不避諱。


    我說道:“那我祝你......”


    “多謝照顧!”我還沒說完,聞一刀便說了這麽一句。


    我看著他,他依然盯著我的眼睛。


    半晌兒,我慢慢地轉過身,打算出去,他卻說了一句:“你是好人,但是身邊的人不怎麽地。”


    我以為他說的是肖文傑,說實話,我這個人交朋友,不喜歡聽別人說朋友的不字,我說道:“人無完人,你也是如此。”


    出了屋,我有些百無聊賴,牛頓依然在睡著,我回到了屋裏,這是我最擔心的,大戰開始,如果它還不醒,那麽這一場仗對匕首小隊而言,再無半點優勢。


    我看著它依然睡得很香,耳朵卻依然四下動著。


    它身上的鱗片已經細密,摸上去不再粗糙,反而很光滑,就像魚鱗,一片一片很細小。


    我摸著它的背,突然我想起了什麽,我呼地站起身,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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