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霧仇從車底拉了出來,我不得不給他又吃了一顆紅色的藥丸,他似乎誰都不信。開始還能握著霧淼淼的手,說他的妻子。可不到一會兒,他又說霧淼淼是假的,也是進來殺人的。


    我知道應該不會再從他的嘴裏問出什麽東西了。


    隻得安排大家睡覺,明早去尋找直升飛機,或許他們的無線電可以讓我們有機會再次向外界求救。


    今天,我是真的累了,拉著那輛車走了十幾公裏,一路的驚嚇讓我感覺靈魂都快要出竅了。可我才剛躺下,就聽到了外麵的吼叫聲。牛頓也跟著狂叫了起來。


    我似乎已經習慣了晚上出現奇奇怪怪的事兒,我盡然很平靜地爬起來,穿好衣服,將三棱刺抓在了手裏,我一摸身邊,卻摸了一個空。


    我這才想起來,今晚霧淼淼和他父親還有病倒的任玥玥在一輛車裏。這是霧淼淼主動提出來的,她說照顧一個人是照顧,照顧兩個人還是照顧。她也希望我睡好,我很感動。


    我一把拉開了車門。


    外麵很黑,篝火並不旺。


    我看到霧仇正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一旁站著張誌巍,他正拉開架勢,站在一旁。秦風擋在了兩人中間。


    霧仇的嘴角有血跡,他嘿嘿地怪笑著,說道:“萬物的對立麵,你們注定是魔!何必當人!”


    我吼道:“怎麽了?”


    張誌巍看著我,說道:“他偷襲我!想用石頭砸死我!”


    霧淼淼也出來了,她扶起了父親,一臉的歉意。


    我說道:“他的神智有點不清醒,很久沒見過人了。”


    霧仇說道:“我認得你!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的目的我很清楚。”


    張誌巍也火了,說道:“老家夥,你什麽意思?”


    我一把攔住了,說道:“都消停一下,都去休息!我看著他!”


    眾人散去,霧淼淼說道“對不起,我睡著了!我......太累了!”


    我愛憐地扶住她,說道:“我在!我來!”


    我扶起霧仇,他突然對我說道:“你是真實的嗎?你是被萬物選中的人嗎?”


    我摸出了紅色的藥片,其實霧仇如果吃下去,他的劑量已經超標,但我還是決定讓他服下。


    霧仇見我不說話,說道:“我沒瘋!你不知道這兩人的底細。”


    上了車,我突然問道:“伯父,這兩人你確定見過嗎?”


    霧仇說道:“我認得其中一個,那是壞人!非常壞!他們能與很多人對話,你卻不知道!你想不想死?不想就殺了他!”


    我認為這是一種防衛的應急反應,我安慰道:“伯父,我不想死,我會看好你!放心吧!”


    這一夜,我無眠,我卻不困。


    再次上路,我們一路無話,霧仇的鼾聲如雷。我也是眯了一會兒,便再也睡不著。


    早晨時分,我們吃飯,張誌巍端著肉湯走到了霧仇的身邊,說道:“老伯!喝一點吧?暖暖身子!”


    霧仇一把打掉,說道:“給我下毒?我不是倭國的那幫白癡!”


    張誌巍不再說話,走回到了篝火邊,我以為張誌巍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主動化解彼此間的仇怨。


    我對霧仇說道:“今天我們要離開這裏,我們還有其他任務。”


    霧仇愣愣地看著我,卻突然丟下手裏吃了一半的早餐,撒開腿朝著那直升飛機的殘骸方向跑了過去。


    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就那麽傻傻地站著。霧淼淼失聲叫到:“爸!你去哪兒?”


    說著也要衝過去。


    此時,雨早就停了,地麵一片泥濘。


    我一把抱住了霧淼淼,我吼道:“那邊有地雷!”


    霧淼淼吼道:“不!他還沒有為我和母親道歉!”


    說著,用力地咬著我的胳膊。我吃痛,吼道:“我去!我去把他抓回來!”


    說罷,我不管不顧地朝著地雷區跑了過去。


    葉春雷和秦風都跟了過來,我吼道:“你們兩個什麽情況自己不知道嗎?回去!看住霧淼淼!”


    兩人腳步一頓,又跑過來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張誌巍。


    我沒有多說話,我想他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沿著霧仇的腳印,一路跟了過去。這老頭兒看起來也有六十多歲了,跑起來居然比我還快,我看著他在地雷區上左右跑動,突然,我覺得這片地雷區可能是他布下的。


    我們一直跑到了林子裏,那墜毀的直升飛機下麵,霧仇消失在了裏麵。


    我吼道:“霧仇!出來!咱們談談!我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林子裏十分安靜。


    我讓張誌巍守著下麵,我爬上了樹幹鑽進了直升飛機裏,裏麵的味道很難聞,我第一次看到了那直升飛機的駕駛員,盡管已經成了白骨,上麵還有一層惡心的青苔,但空氣中還是隱約可以聞到他身上發出的味道。


    我突然發現那駕駛員的手非常古怪,按理說,被樹幹紮穿,那麽人應該是朝前趴著,他卻朝後仰,而且飛機的窗戶上還有兩個彈孔。


    我看到他腰間的槍套是空的,右手靠裏,被紮穿他胸口的樹幹擋住了。我伸手摸出,一股冰冷的感覺傳遞到了手上,我拿起一看,居然是一把手槍,托卡列夫tt33。這支從蘇聯“衛國戰爭”時起到現在的明星武器,可是有著輝煌的戰績,這支優秀的手槍傳到中國,誕生的大名鼎鼎的54式手槍。


    這把槍的缺點就是不太適合手小的亞洲人,彈容量也隻有8發,我打開了彈夾,發現裏麵還剩6發。


    我疑惑地看向了飛機擋風玻璃,一個人在胸口被紮穿,要想活那不是應該想辦法把樹幹移開,卻打玻璃幹嘛?除非有什麽東西比樹幹更要緊。


    我不知道這把槍還能不能用,還是將它插進了腰間。


    我回顧了一下機艙裏,除了一個巨大的鐵箱和當年捆著核彈的艙室外,再無它物。我打開了水箱,本以為裏麵會是霧仇存放水源的地方,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我下了這直升飛機,招呼張誌巍朝裏走,因為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和一條隱約可見的小路,那是被人踩出來,我看到了地麵的青苔被人踩爛。


    我想起之前的樹林裏滿是鬼火,此時,我走得更加小心。


    前方突然有了一片建築,這建築是木材搭建在了樹木之間,樹叉上掛著各種動物的頭顱,有的已經完全幹枯了,有的已經腐爛,還有的就是骷髏。


    我蹲下了身子,仔細地打量著周圍。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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