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丁雁芸的怒斥,武翠兒不但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發出了一聲怪笑,說道:“丫頭,在你的心目中,你娘是不可侵犯的,是世上最好的人,但在我的眼裏,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女人罷了。”


    “姓武的,你再敢侮辱我娘,我叫你生不如死!”


    丁雁芸雙目噴出強烈的電光,一臉殺氣騰騰的道。


    “哈哈哈,你盡管出手,反正我今天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這裏。”


    武翠兒一臉癲狂的說道。


    丁雁芸本來想出手,就算不殺了武翠兒,也要讓武翠兒吃一點苦頭,可她在氣過之後,看到武翠兒那張略顯蒼白的臉,想到碧波宮已被慕容嘯天等人毀掉,碧波夫人也已經死了,現在的武翠兒比她還要可憐,再加上武翠兒畢竟是小仙女的母親,而小仙女卻是韓風的“好朋友”,不覺可憐起她來。


    “姓武的,我雖然很想出手教訓你,但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我……”


    “丫頭,我用不著你可憐!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你真以為你母親很愛翠山嗎?我告訴你,你母親愛的另有其人。”


    丁雁芸沒想到武翠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呆了一呆,旋即,她的臉上湧出了強烈的殺氣,冰冷的道:“姓武的,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下淚,我已經對你格外開恩了,想不到你如此狠毒,竟然說出……”


    “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知道了。”


    “我用不著回答,我現在就要……”


    “你害怕嗎?”


    武翠兒嘲笑一般的說道。


    丁雁芸本來已經決定了要出手教訓武翠兒,叫她開不了口,可一聽到武翠兒譏笑自己,麵色不由一沉,喝道:“姓武的,你問吧,你要是敢戲弄我,我保證你今後再也開不了口!”


    武翠兒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當然不會在乎丁雁芸的任務威脅,況且她知道的事情遠比丁雁芸多,所說的也是事實,所以根本就不把丁雁芸的話放在心上。


    “丫頭,我問你,翠山之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這是我父女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詢問,看來你真的是在戲弄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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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換一個角度問你,你與翠山說了那麽長的時間,他有沒有說過一句關心你母親的話,聽清了,是關心你母親的話,而不是悔恨離開你們母子的話。”


    丁雁芸微微一怔,冷聲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武翠兒道:“當然有區別,如果翠山真愛你的母親,他在臨死之前一定會說不少關心你母親的話,如果他說了悔恨離開你們母子的話,並不代表他愛你的母親,那隻是一個身為丈夫,身為父親的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與情愛無關。”


    丁雁芸仔細想了想,發現丁影自殺之前雖然跟她說了那麽多話,但不知怎麽回事,丁影像是忘了什麽似的,竟然沒有跟她提過自己的前集,也就是她的生母。


    換句話說,武翠兒所說的話,正好說到了點子上。


    這麽一來,丁雁芸也起了疑心,隻是她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之間沒有情愛,而這也是一個子女最正常不過的想法,便隻能找借口:“我爹爹若不愛我娘,他怎麽會娶我娘?我娘若不愛我爹的話,她又怎麽會嫁給我爹,最後還因為我爹的離去傷心度過,以致早逝,你根本就是無中生有。”


    武翠兒的修為比丁雁芸雖然差了許多,但她畢竟年長丁雁芸許多,經曆的事也比丁雁芸多得多,丁雁芸終究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一遇到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心情起伏之下,再怎麽掩飾內心的想法,武翠兒也聽得出丁雁芸說話時的底氣並不是很足。


    她臉上綻開了一絲得意的笑,說道:“丫頭,是不是被我說中了?無論你再怎麽強辯,事實就是,翠山真正愛的人是我,並不是你娘,你娘也不愛你爹……”


    聽到這裏,韓風也感覺到了內中必有蹊蹺,生怕丁雁芸再聽下去,心情會更難過,眉頭一皺,說道:“姓武的,你夠了。”


    武翠兒狂笑一聲,說道:“怎麽?你這個護花使者心疼了嗎?”


    韓風聽了,眉峰微微一挑,忽聽丁雁芸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調說道:“姓武的,如果事實真是你說的那樣,我倒要問你,我娘為什麽會死?”


    武翠兒張嘴欲言,可話到嘴邊,她像是有所顧及,並沒有說出來。


    “你回答不出來嗎?”


    “不是回答不出來,而是回答出來以後,隻會讓你更難過,而且我也答應過翠山,不會將他和你母親的事公之於眾,要不是翠山已經死了,我也不會跟你說這麽多。”


    武翠兒越是這樣,丁雁芸越是想聽,但她的心情卻是異常的複雜,雖是十分想聽,但又害怕去聽。


    丁雁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都已經說了這麽多,那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你若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武翠兒淡淡一笑,伸手理了理亂發,道:“既然你這麽想聽,我就全都說出來。你祖父與你外租乃是世交,在你父母很小的時候,他們兩個就給你的父母訂下了娃娃親,但是,你母親長大之後,卻愛上了另外一個男子,翠山對你母親也沒有任何男女之愛。那一年,你外公與人比武,結果被人打傷,藥石無靈,臨終之前非要翠山和你母親完婚,否則便死不瞑目,你母親一時心軟,隻得嫁給了翠山,而翠山也因為迫於你祖父的壓力,加上他是一個溫和的人,也隻能順從你外公臨死前的心願。


    本來翠山和你母親可以一直生活下去,可偏偏就在他們婚後的第二年,翠山發現了你母親另有所愛,雖說你母親婚後從未做過對不起翠山的事,但翠山覺得自己被你母親欺騙了,沒有辦法原諒你的母親,便經常跑出去喝酒,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和他在一家酒館相遇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武翠兒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種柔情之色,像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嬌聲說道:“我第一眼看到翠山的時候,就被他的風采迷住了,我在心底發誓,無論他是誰,有沒有愛人,我都要把他搶到我的身邊。就這樣,我與翠山相愛了。


    之後過了一個月,翠山向你祖父和你母親攤牌,結果你祖父大發雷霆,把翠山關了起來,而你母親是那種既然嫁了人,就永遠不會背叛的女子,當然不肯放手。


    於是,就在某一天晚上,向來溫和的翠山終於爆發了,說什麽都要離開那個家,最後還和你祖父打了起來,一時失手,就打傷了你祖父。


    以你祖父的脾氣,當然是恨得不得了,不但將翠山趕出了家門,還不承認他是丁家子孫,而翠山從此也再沒有見過你的祖父。在你祖父心裏,翠山是一個逆子,早已死了,但在翠山的心裏,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誰,隻是他不敢再見你的祖父罷了。


    在一些人心中,翠山是一個為了修煉更高深絕學,不惜拋棄妻子的負心漢,但事實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自己的苦衷,隻是他生性溫和,除了我之外,心裏的苦悶從來不對外人說。也隻有我,才能理解他的想法。如果翠山真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又豈能看得上他?


    還有一點你也應該知道,我與翠山成婚之後,他就是碧波宮的姑爺,我娘的脾氣眾所周知,翠山雖然不怕死,但也害怕我娘對付你們,所以一直以來,他事事聽從我娘的安排,不敢做讓我娘不高興的事,反而還要遠離你們,免得害了你們。


    但即便是如此,翠山也在某段時間偷偷的請人打聽你們的下落,隻是你們早已離開丁家莊,不知所蹤,翠山查找無果,最後也不得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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