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知心有幾人——


    第七百九十二章知心有幾人


    淩淪與天王老子比武的地方選在了“天目山”。“天目山”是大陸上的八根天柱之一,位於西北某處,周圍上千裏內坑坑窪窪,像是一隻隻的眼睛,所以才會被世人稱為“天目”。


    決戰的那天,天王老子與淩淪按時到場,兩人動手尚未過百招,便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從天目山的最高處,突然降下一道仙氣,將兩人硬生生分開。


    天王老子與淩淪均是渡過“百雷劫”的高手,見此情景,立時知道今日不是比試的時刻,便約定兩年後在天下比武大會上一決雌雄。就這樣,淩淪自認還可以多活兩年,所以就帶著徒弟到處找老朋友,也好讓這些老朋友以後多多照顧徒弟。


    淩淪與雙老一老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經認識,當年他在東海將天王老子的三徒弟大傷之後,還特地跑去無雙島與無雙一老下了一年的棋,雖是輸多勝少,但也與無雙一老結下了一番交情。所以,他帶著徒弟去無雙島之後,在無雙島逗留了好幾個月。


    無雙島雖有幾百人,但除了幾十個是無雙一老的不記名弟子外,其他的都是住在島上的居民,大多是乘船遇到了海難,或者遇到了海盜,僥幸未死,飄到無雙島附近,被人救上來的。


    無雙一老見來如鳳來到島上以後沒有玩伴,加上令狐儀第一次出遠門,離他多日,他甚是想念,便派人找到了令狐儀,謊稱自己病重,要令狐儀即刻回島。


    於是,令狐儀回到無雙島之後,才知道自己上了師父的當,但他見師父沒事,也放心了,陪著來如鳳在島上玩了幾個月,待淩淪帶著來如鳳離島之後,又帶著六和七開始了遊蕩天下的旅程。


    ……


    韓風聽了令狐儀的一番敘述之後,笑道:“令狐兄,尊師當真是一個有趣的老頑童,我雖然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但他老人家想來一定是個慈眉善目,喜歡笑的人。”


    令狐儀道:“韓兄這就錯了,家師不但不長得慈眉善目,反而天生一張凶神惡煞的臉,今後韓兄有機會見到家師的話,他若不開口,隻怕你會將他當做是凶神。”


    韓風一怔,但想到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就釋然了。世上有許多人不是這樣的嗎,一些人表麵上一派正氣,暗地裏卻是滿肚子的壞水,而另一些人被視為邪魔外道,但從不虛假做人。


    當晚,令狐儀就在侯爵府住了下來,韓風特地派了兩個丫鬟去侍候,令狐儀也沒拒絕。至於六和七,則是由龍二和龍三招待,給他們安排了住處。


    次日,韓風去前軍都督府簽到之後,見沒甚麽事,就溜了出來,回侯爵府,陪同令狐儀到京城好玩的地方遊玩。他雖然懷疑令狐儀是女人,但在令狐儀沒有暴露身份之前,他依舊把令狐儀當做是男人,免得讓令狐儀尷尬。


    如此過了兩日,這天的上午,武克永派人把韓風叫去東宮。武克永略微叮囑了幾句,韓風便去天牢看望文無名。文無名是皇子的身份,所以被關在宗人府的天牢之中。


    宗人府的天牢是專門為皇族中人準備的,每個房間都有十多丈大,除了人身自由被限製外,吃的都比酒樓裏的菜肴還要好,但皇族中人哪一個不是享受慣了錦衣玉食,所以許多犯了事的皇族中人被關到這裏之後,最初的時候都會大吵大鬧一番。


    韓風進過一間天牢外的時候,隻見裏麵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手裏拿著一本書,正搖頭晃腦的念著,活像個老夫子,見門外有人進過,轉臉過來,麵上露出了傻傻的笑。


    韓風見了,心頭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氣。他不知道這個老者是誰,但這老者臉上的傻笑,就好像一個白癡似的,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隻怕都會忍不住心底發寒。


    不多時,進過另一間天牢的時候,忽聽得手臂粗的鐵欄被一雙手抓住,一個人影站在了門邊,一雙眼睛森森的,像是野獸一般,厲聲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韓風扭頭一看,隻見這人不算老,也就五十多歲,但頭發已經變得灰白。


    “站住!”那男子陡然喝道。


    韓風站住了腳步,帶韓風進來的那個大內高手也站住了腳步。


    “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見了朕還不下跪嗎?朕乃九五之尊,你們兩個真要朕將你們推出午門斬首嗎?”那男子怒氣衝衝的道。


    那大內高手道:“韓僉事,別理他。”


    眼見著韓風與大內高手走了,那男子急得直跺腳,大喊道:“回來,快回來,朕要賜你們死罪,朕要打你們的屁股……”


    走了一會,韓風問道:“那人是誰?”


    那大內高手道:“是大皇子。”


    韓風聽了,暗道:“原來是大皇子,九年前,大皇子陰謀造反,結果被廢了武功,要不是他是皇後所生的,又有皇太後情清,當時早已被處死了。他被關在這裏九年多,還不到六十歲,頭發卻已經變得像個***十歲的老頭兒。”


    心裏想著,卻是來到了一間天牢外,隻見一人盤膝坐在床上,看似在閉目運功,其實內力已經被特殊的手法禁製,根本就無法運動真氣,正是文無名。


    那大內大高手打開了牢門,請韓風進去之後,又將牢門關了,道:“韓僉事,你的事辦完之後,就伸手拉一下那個繩索,在下很快就會過來的。”完,退了下去。


    韓風走到床前丈外,看著文無名,並沒有出聲。


    不多時,文無名睜開了雙眼,見韓風就站在眼前,也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道:“韓兄,你來了。”


    韓風道:“是,我來了。”


    文無名道:“韓兄請坐。”


    韓風在一張凳子上坐下,問道:“文兄,你在這裏住得還好嗎?”


    文無名道;“怎麽呢,除了不能離開這裏之外,我在這裏有吃有喝,還有許多書籍可看,如果不好,那是騙人的。”頓了一頓,笑道:“他們知道廢不掉我的武功,所以用重手法禁製了我的內力,我現在就跟一個普通人沒有多大的分別。”


    韓風想了想,道:“文兄,你知道我今天的來意?”


    文無名道:“我知道,若是換了別人,我壓根兒就不用理會,但是韓兄不同,我倒想聽聽韓兄怎麽勸我。”


    韓風歎了一聲,道:“我明知道勸你不動,但還是要來試一試,這是不是很無趣?”


    文無名道:“不是無趣,而是你必須這麽做,隻要你一天還是官場中人,就一定要遵循官場的規矩。”


    韓風道:“官場有官場的規矩,做人也有做人的規矩,無論身在何處,除非是獨自一人,不然的話,都難免會受到別人的幹擾。”


    文無名目中閃過一道異彩,道:“韓兄,你越來越成熟了。”


    韓風笑了笑,道:“我倒寧願自己稚嫩一些,因為那樣一來,想的東西就不會太多,也就沒有那麽多的煩惱。”


    “得好,當浮一大白。”


    文無名完,下得床來,連鞋子也不穿,直接去角落裏取了兩個酒杯和一壺酒,放在桌上,與韓風對飲了三杯。


    “文兄,你明知道孤身一人根本就不能達到目的,為何還要這麽做呢?”韓風問道。


    “韓兄,你大概是在奇怪,我明明在京城待了幾年,早幾年為何不動手,偏偏要這個時候動手。”


    “是。”


    “其實,我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


    “這半年來,皇太子已經開始主政,這明甚麽?這明那個人已經快不行了。上次他病危的時候,我早就想闖宮的,但他後來被無上國師給救活了,我便繼續等機會。我現在再不報仇,以後就沒機會了。”


    “文兄,你的故事,我已經聽,我當時聽了,也覺得那個父親十分的可恨,但這事過去了那麽多年,那個父親也已經後悔,難道你就不能給他一次機會嗎?況且他還是你的父親。”


    “我恨的不是他要殺我,而是他對我娘的拋棄,我娘本來可以長命百歲,就因為被他打入了冷宮,才會去世得那麽早。我若不報仇,我娘的在天之靈不會原諒我的。”


    “寶妃娘娘已經過世多年,我想她即便在世的話,也不想看到你與皇上的關係如此僵硬。”


    “可能是這樣,但這也隻是可能。況且,我就算放下了對那個人的仇恨,但我的仇人不止一個,我最後還是一樣要找其他人報仇的。那個人會讓我這麽做嗎?所以,這根本就是一個死胡同,既然我已經走了進去,就沒有可能再出來。”


    韓風聽了這話,深深地歎了一聲,苦笑道:“我本來是來勸你的,但現在,倒像是你來勸我似的。罷了,我也知道你不會改變想法的,我也尊重你的想法,所以我不再勸了。”


    文無名笑道:“不錯,勸來勸去,還不是一樣沒用?倒不如痛飲一番。你我今日別過之後,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見,不如趁此良機,共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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