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冤家


    韓風聽得許翠彤的話聲中有一種幽怨的意思,心頭微微一震。他聽得出來,這是許翠彤在向他示好,他此時若真答應許翠彤幫她“仙堡”解除魔咒的話,相信許翠彤立時就會站在他的一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既非敵人又非朋友的古怪局麵。


    不過,韓風自己也清楚,他要是真的答應了許翠彤,那就是一種永遠不可以推卸的責任。在其他人麵前,他可以胡làn話,但在許翠彤這等張尊貴之人的麵前,他有時候雖然也不正經,但一旦涉及到大事,他就必要謹慎了。


    於是,韓風隻能用一種毫無意義的笑掩飾了過去,並沒有甚麽。


    許翠彤又親自給韓風倒了一杯酒,道:“韓兄,咱們不掃興的事了。妹這酒有個名兒,叫做‘醉夢’,是我‘仙堡’不傳之法所釀造的,即便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很難喝得到,通常我們喝它,也是為了練功。”


    韓風道:“醉夢?好名兒。這酒既然如此珍貴,我得要好好珍惜,絕不能漏了半滴。”完,舉起酒杯,慢慢的喝完,動作輕柔,就好像手中拿的是一個美人兒,一不心,就會痛疼了伊人似的。


    許翠彤一語雙關道:“韓兄,讓人珍惜的不隻是酒呀。”


    韓風聽了,又沒搭腔。


    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好自己是否真要去幫許翠彤,所以許翠彤一旦向他展開心理攻勢,他也隻能暫時采取守屍。上一次,正是因為他的多嘴,所以才被會被許翠彤處處占上風,他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片刻之後,韓風又喝了八杯“醉夢”,前後加起來一共是十杯,而許翠彤隻喝了一杯,不知是因為她經常喝的原因,還是她另有目的,每次都隻喝一口。


    韓風十杯酒下肚,麵sè已經開始有些發紅,忽然笑問道:“許堡主,將我那兩個師妹帶走的人真是你嗎?”


    許翠彤道:“難道韓兄認為不是妹?”


    韓風搖搖頭,道:“不是認為不是,而是認為不像。”


    許翠彤聰穎過人,略微一想,已經明白了韓風的意思,笑道:“韓兄,你覺得妹不像那種可以自稱是采ā賊的人?”


    韓風頭,道:“是的。”


    許翠彤笑道:“韓兄對妹的抬愛讓妹很高興,但事實上,那個‘采ā三郎’的確是妹所假扮的。妹還知道那個與妹對了一招的人名叫田bō光。”


    韓風麵sè一變,道:“許堡主,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田bō光?”


    許翠彤道:“韓兄,你別忘了,妹是‘仙堡’的堡主,論見聞,並不在蕭霓裳之下。妹一看到那個的麵貌,當時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到這裏,頓了一頓,接著道:“妹不但知道那個人是‘惡棍’田bō光,妹還知道你府裏的周師爺,正是‘昊天園’昔年的一一個名滿天下的長老,名叫周逸。他化名為周之免,其實就是周逸的意思。”


    韓風麵sè又是一變,道:“許堡主,你沒見過周師爺,怎麽就敢斷定他就是周逸?”


    許翠彤道:“這太簡單了,他既然是師爺,自然就會多lù麵,妹叫人畫了你們府中所有人的畫像,而周逸又沒有變化過,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韓風還是想不通,問道:“可是以你的年紀,在此之前也沒有見過周逸啊?”


    許翠彤道:“我‘仙堡’有一件寶物,凡是幾百年來稍微有些名氣或者武功極高的人物,大多都會被記錄在裏麵,妹從就開始從這件寶物裏讀取其中的人物印象,所以雖然沒有見過周逸,但隻要看一眼就能認出來。就拿‘惡棍’田bō光來,他失蹤武林長達五十三年,失蹤之前原是武林中的一個黑道高手,後來因為得罪了正道的一個老俠客,差一劍要了他的命,但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兩道劍痕。從那以後,他便失去了蹤跡,武林中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原來他這幾十年來,都藏在了‘絕世穀’之中。”


    “絕世穀”現在已經不是甚麽隱秘的地方,所以許翠彤出“絕世穀”的名字,韓風並不感到意外,讓韓風意外的是,徐翠彤又是怎麽知道田bō光就是“絕世穀”的人呢?難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韓風將自己的疑問了出來。


    許翠彤笑道:“韓兄太瞧得起妹了,妹並非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依靠推測。洪銅縣的地方勢力雖然不少,但到底,他們都是有家有業的,算不上江湖勢力,而間接控製他們的江湖勢力,都在洪銅縣之外。‘絕世穀’既然亮出了名號,田光bō又恰好在境內出現,想來就是‘絕世穀’的人了。妹雖然不清楚‘絕世穀’到底有多少高手,但單憑它能將‘萬鷹幫’擊退這件事,便足以當得上當世第一流的大幫派。韓兄,你能與‘絕世穀’合作,可謂走對了棋。”


    韓風聽到這裏,忍不住歎了一聲,道:“許堡主,當真是甚麽事都瞞不過你,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叫你一聲仙子。”


    許翠彤笑道:“妹可不是甚麽仙子,真正的仙子哪有妹這樣到處奔bō的?韓兄這次能有‘絕世穀’相助,相信就算不能將洪銅縣的地方勢力趕走,地方上的勢力也不能夠拿韓兄怎樣了。”


    韓風忽覺一股酒意湧上頭來,便搖了搖頭,將這股酒意驅散,問道:“許堡主,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洪銅縣的事三皇子有沒有份?”


    許翠彤道:“韓兄,妹隻能這麽回答你,三皇子的勢力,遠比你們想象中的大,在朝在野,都可以找得到三皇子的人。妹這一次前來,其實就是衝著你來的。”


    韓風道:“許堡主,我還是不相信你會加害我。”


    許翠彤歎了一聲,道:“韓兄,人的心就像深海一樣,有時候是很難猜得透的,能猜得到的,多半都是表麵。”


    韓風道:“但許堡主不會,因為許堡主還有求於我。”


    許翠彤道:“既然韓兄知道妹有求你,你又何苦對人家若即若離?韓兄可知,隻要你個頭,人家就會脫離三皇子府,成為你最忠實的朋友。”


    韓風聽了這話,不覺有些飄飄然,奇怪的是,這種飄飄然不但沒有很快散去,反而越來越強烈,就好像喝醉了似的,竟然使得管不住了自己的嘴,嬉皮笑臉的道:“許堡主,我知道你很美,我真想看看你。”


    許翠彤道:“韓兄,你醉了。”


    韓風誕著臉道:“我哪裏醉了?我清醒得很。”完,竟然湊過身去,伸手要去解許翠彤臉上的麵紗。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許翠彤臉上的麵紗,許翠彤目中sè出了一道精芒,手臂一揮,道:“韓兄,你真的醉了。”


    徐翠彤的手臂這一揮動,壓根兒就沒用力,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韓風的手臂,韓風便像紙人似的,又或者是真的喝醉了,“哎呀”一聲,向後倒在了草地上,麵上布滿了一種奇怪的醉態。


    許翠彤道:“韓兄,妹忘了告訴你,‘醉夢’不能多喝,你一下子喝了十杯,再深厚的功力也禁受不住。”完,站了起來,走到了韓風的邊上,低頭看了韓風一會,緩緩躺了下去,與韓風隻在咫尺之間。


    許翠彤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螓首,一雙妙目古怪的望著韓風的那張臉,既有憐愛也有無奈,突然伸出了一根蔥白的纖纖yù指,在韓風的臉上輕輕的撫ō著,道:“冤家,人家對你那麽好,你卻愛理不理,人家真恨不得將你吃進肚子裏去,叫你永不作怪。人家不想這樣對你,因為你清醒之後會怪人家的,但為了我‘仙堡’的未來著想,人家也隻能這麽做了。”完,手指一滑,已經到了韓風的xiōng口,正待……


    “砰”的一聲巨響,遠處像是發生了一次jī烈的碰撞,許翠彤目光一冷,已經由斜躺著變成了站著。


    瞬間的工夫,隻見一道人影從而天降,落在了二十多丈外,身上發出了恐怖的殺氣,並有一股寒氣從她的腳底下傳來,轉眼就來到了許翠彤的近前。許翠彤吃了一驚,將衣袖向外一揮,一股玄氣卷出,雖將那股寒氣擋在了一丈外,但竟然沒能將寒氣破去。


    許翠彤心頭吃了一驚,她自出山以來,見識了不少高手,能與她打個平手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人,而這個突然到來的人,竟然有著不輸於她的本領,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子,就更加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轉眼之間,那人的四周已經鬼魅般的多了九個白衣女子,正是跟隨許翠彤一塊兒下山的十八個青年男女中的九個。


    這九個白衣女子與另外九個男子一樣,看上去都不過二十七八歲,是許翠彤的親隨,但他們卻是“仙堡”精心培養的高手,不但資質奇高,而且天生異秉,將來均會成為“仙堡”的第一等高手。


    此時,九個白衣女子中的兩個,身上隱隱透著一層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白sè物質,顯然是因為剛才與來人動手時,被來人發出的寒氣侵襲而導致。不過,她們兩人居然能禁受得住來人的寒氣,功力也算是駭人之極了。


    許翠彤望了那人一眼,將手一揮,一股威勢從身上湧出,冷聲道:“你們都退下去,再有來犯者,殺。”


    “是。”


    那九個白衣女子將身一躬,刹那之間,同時向後一飛,沒入了夜sè中。


    站在二十多丈外那個人是一個黑衣女子,站在草地上就像是一朵獨自開放的夜ā,她與許翠彤一樣,臉上也éng了一塊絲巾,隻是她的絲巾是黑sè的,看上去就跟她的人一樣,黑得令人不敢靠近。


    “將他jiā給我。”


    黑衣女子伸手一指草地上的韓風,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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