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就連他最親的人——舒伯,他也沒有告訴。00ks.吞噬.tsxsw.他十二歲進山砍柴,但這不表示他十二歲的時候才第一次進山。早在他七歲的那一年,他就已經去過了山中。


    那時候的他,比現在更調皮,比現在更好玩。他六歲就學會了逛街,並在一年裏將桃花鎮逛了個遍。七歲的時候,他覺得桃花鎮不夠自己玩,便瞞著舒伯,一個人偷偷去了山中。


    那一次進山,讓他眼界開闊,玩得不知時辰。結果,他一不心,掉進了一個山洞中,一雙腿摔斷了。醒來的時候,哭天天不應,涕地地不靈。就在他以為自己將要永遠困在山洞裏的時候,一隻大肥貓出現在了山洞邊。


    就這樣,他與大肥貓交上了朋友,大肥貓不但治好了他的雙腿,還傳授了一套法訣。那套法訣是一種運氣之法,至於它叫什麽名字,大肥貓沒。他依稀記得自己掉進山洞的時候,天就要快黑了,但他從山洞裏出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那樣。這些年來,他一直沒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自那以後,他一旦有了時間,便會偷偷的溜去山中,與大肥貓玩。大肥貓聲稱自己無所不知,神力無邊,但他從來沒有一次看見大肥貓動用過神力。如果跑得快就是神力,大肥貓倒是經常這麽幹。


    至於那把短斧,是他進山砍柴之後,大肥貓帶他去一個水潭裏撈來的。大肥貓騙他水潭裏有寶貝,他信以為真,下水撈了一個上午,最後撈上來的居然是一把毫不起眼的短斧,當時把他氣得要用短斧砍大肥貓。


    不過,自從他撈到短斧以後,便不再用舒伯的斧子。兩年多來,他對短斧的運用雖不敢遊刃有餘,但也是得心應手。而且,短斧異常的鋒利,不管劈什麽東西,斧刃都不會損壞半分。更重要的是,他從來沒有磨過短斧,但那短斧依舊是鋒利如常。


    這一次,韓風又在山裏摔倒了,他還會遇到更奇怪的事嗎?


    不知過了多久,當韓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摔倒的地方,並沒有看到大肥貓一般的怪物,也沒有遇到特別奇怪的事。陽光從濃密的雜草叢裏射進來,四周的情形隱約可見。


    這是一個天然的土坑,由於年代久遠,四周生滿了又長又軟,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其上盡皆覆蓋,任誰也想不到就在這些奇花異草底下,會是一個大坑。別韓風昨晚跑得不擇道路,就算是大白天,一不心,都得掉進去。


    韓風在土坑裏靜靜地躺了一會,發覺周身已沒有疼痛之感,便是昨晚被白衣少年所打的傷,也消失殆盡。


    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也懶得去想,雙手一撐,爬了起來。四下一看,正要從低矮之處爬上去,忽聽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道:“三妹,你讓我找得好苦。你玩了這麽多年,也該玩夠了吧?”


    韓風聽了,急忙止住身形,靠在土坑邊,平息靜氣。


    隻聽另一個女子的聲音笑道:“大師姐,你怎麽來了?我們已經有十六年沒見麵了吧?你還是那麽風姿綽約。”


    韓風聽了這個聲音,微微一怔,暗道:“這不是春姨的聲音麽?她怎麽會在這裏?這兩天都不見她的蹤影,她究竟去了什麽地方?”


    先前那女子的聲音笑道:“三妹,你的嘴還是那麽甜,難怪你能將迎春院發展得那麽好,連我這個大師姐都不禁有些妒忌你了。”


    春三娘的聲音道:“什麽迎春院?”


    先前那女子的聲音道:“三妹,你是在考大師姐嗎?迎春院若不是你開的,又是誰開的?這兩天,你怕本穀的人到來,把你認出,所以你一早就離開了迎春院,到山中避而不見。是不是?”


    春三娘的聲音笑道:“大師姐,你真是慧眼如炬,什麽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其實,我也並不是存心躲著大師姐你,而是……‘玄月斬’之事,大師姐也聽了吧?”


    “嗯,聽了。”


    “不瞞大師姐,我這兩日便是去九龍山探查‘玄月斬’的蹤跡。”


    “三妹可曾探到什麽?”


    “沒有。那‘玄月斬’像是知道有許多人在找它,躲了起來。”


    “既然沒有探到,那就隨我回穀去吧,師父她老人家常常念著你,隻因知道你好玩,這麽多年才沒有派人找你。”


    “師父她老人家好嗎?”


    “不怎麽好。”


    “為什麽?師父出了什麽事?”


    “師父並沒有出事。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師祖,也就是‘娘娘穀’的穀主,突然自己年老,意欲辭去穀主之位,打算三年之後,在師父、大師伯、三師叔、四師叔、五師叔之間選一個新穀主。你是知道的,論資質,師父最強,論功力,卻要屬大師伯。師父不知自己能不能勝過大師伯,所以希望你能回‘娘娘穀’,助她老人家一臂之力。”


    一聲苦笑,春三娘的聲音道:“大師姐,我有多大能耐,你還不清楚麽?我就算回去,也幫不了師父什麽忙。”


    “三妹,你錯了。你的資質是我們五人中最好的一個,回穀以後,師父再指你三年,你一定可以打敗大師伯的二徒弟,到時候,師父當上穀主的把握就多了兩成機會。我這麽,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師父她老人家確實很想念你,你出穀那麽多年,難道就不應該回穀看望師父嗎?”


    韓風聽到這,暗暗驚奇,想道:“原來春姨這兩日去了九龍山尋找‘玄月斬’,難怪不見她的蹤影。娘娘穀?這名字好奇怪。春姨是娘娘穀的人,而那個大師姐要她回娘娘穀,春姨會回去嗎?春姨在迎春院上花了許多心血,她舍得嗎?”


    外麵沉默了一會,忽聽春三娘的聲音道:“大師姐,你要是幫我拿到了‘玄月斬’,我一定隨你回娘娘穀。”


    大師姐的聲音道:“三妹,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坦白,我也想拿到‘玄月斬’,但以你和我的能力,想在眾多高手之中拿到‘玄月斬’,實是難如登天。”


    春三娘的聲音道:“這倒不一定。我知道桃花鎮來了許多老前輩,但這些老前輩不一定是為了‘玄月斬’而來,他們多半是來看熱鬧的。隻要他們不出手搶奪,我們還是有一些希望的。一旦拿到了‘玄月斬’,三年之後,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擊敗大師伯的二徒弟,幫師父奪得穀主之位”


    大師姐的聲音道:“這……萬一我們盡了全力,還是拿不到‘玄月斬’,你也不打算隨我回娘娘穀嗎?”


    春三娘的聲音道:“真要那樣的話,我也認了,隨時與大師姐回娘娘穀。不過,在回穀之前,請大師姐給我兩天的時間,迎春院偌大的家業,我得好好的交待一番。”


    大師姐發出了一聲高興的大笑,道:“這是當然。”


    這話完以後,韓風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話聲。俟了一會,韓風手腳並用,爬上了土坑,一顆腦袋鑽出了雜草叢。四方看了一下,確定沒人之後,他這才從土坑裏完全爬了出來。


    拍去身上的塵土,韓風自言自語的道:“真是倒黴,以後再見到那變態,我就躲得遠遠的,招惹上他,簡直比死還要痛苦。”


    當他回到桃花鎮的時候,已經是申初時分。他滿身狼狽,生怕經過酒樓的時候,被丁雁芸問起,無法解釋,便改走其他巷,多走了上百丈,進了迎春院。


    到了後院,長髯老者並沒有坐在樹底下乘涼。韓風心裏想著怎麽向舒伯解釋昨晚的事,來到正屋前,推開了大門。豈料,正屋裏也沒人,桌上留著一張紙條。


    韓風走上去拿起紙條一條,不禁哭笑不得。原來,長髯老者又自己有事外出。看情形,長髯老者留下紙條的時候,還是昨晚半夜之前,不然的話,韓風一夜未歸,他絕不會走就走。


    “不知道舒伯手臂上的傷好了沒有?他究竟在做些什麽呢?這麽神秘。難道……難道舒伯也在找尋‘玄月斬’?”韓風心裏驚疑不定的想道。


    那九龍山與桃花鎮隔著一座大山。韓風每次進山砍柴,都隻是在這座大山裏奔走。他覺得這座山已經夠大了,大得他不敢亂走,但九龍山之大,據舒伯所講,蔓延開去,少也有**百裏,自古以來便是人跡罕至之所,其間更是藏著無數的猛獸和毒物,誤入其中,一般的人,十進九不出。


    現在,他想到舒伯可能去了九龍山,心裏不禁有些為舒伯擔憂。可是,擔憂歸擔憂,他卻是一辦法也沒有,也隻能坐等舒伯回來,連飯都忘記做了。


    當晚,他在前院的廚房裏胡亂吃了兩碗飯,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幫忙做事。這一晚,梅並沒有出現,就連春三娘,也沒有出現。那白衣少年倒是沒來找韓風的麻煩,不知道是被韓風教訓了一頓之後,怕了他,還是其他原因。


    韓風也懶得管這件事,他現在最擔心的人就是舒伯,舒伯一旦有事,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別人有爹有娘,就算是丁雁芸,也有一個親爺爺,但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他隻有一個舒伯。舒伯就是他在這個世上最大的“親人”,不論是誰,都遠遠比不上。


    夜深了,韓風坐在正屋裏,看著油燈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韓風大喜,跑去打開房門一開,見來人正是長髯老者,不禁喜極而泣,飛跑上去,緊緊抱著對方不放。


    長髯老者一怔,旋即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韓風的頭,道:“風兒,你是在為舒伯擔心嗎?傻孩子,舒伯的本事雖然不大,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傷害的。”


    話聲剛落,忽聽一個聲音道:“智豪兄,是你嗎?”


    長髯老者一驚,護著韓風將身一轉,喝道:“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斧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魔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魔聖並收藏神斧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