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桐臉色鐵青,連聲冷笑:“嘖嘖,沒想到你衛微言還是個道德上的聖人。你了不起,你高尚,你就自以為有那麽完美無缺嗎?我告訴你們,有需求才有市場。你覺得我們這一套很無聊是不是?可是,自然有別的人認為我們這一套是有用的,是真正可以幫助到他們的!!!”


    她索性直言不諱:“我們的親子夏令營也好,冬令營也罷,學費高達一萬八千八,你以為那些家長都是傻的?毫無幫助,他們會主動交錢讓自己的孩子來學習?任何時候,這社會都需要傳統的道德信義,需要傳統美德,需要男女各自身份的確認和回歸,而不是一味地歡迎潑婦和悍婦……至於那些家長,他們更希望自己的子女,尤其是女兒,能溫順,柔軟,孝敬,溫柔,而不是長大後成為一隻母老虎。我們為了迎合他們的需要,緩解他們的焦慮,所以舉辦了這樣的課程。衛微言,你告訴我,我們到底哪裏錯了?”


    這世界上,再壞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哪怕戰爭狂人,也可以打著各種崇高的旗號。


    喬雨桐至少有一句話是對的:一部分家長的確不太知情(真以為是夏令營);而另一部分(一小部分)家長,卻的確是有這個需求:他們覺得孩子不好管教,叛逆,無法無天,所以,為了馴服孩子,他們寧願讓孩子接受這樣的奴化教育——畢竟,學了之後,大部分(女)孩子的確聽話多了,父母說一,她不敢說二。一部分直男癌,更覺得這課程有必要:女人嘛,就和牲口一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要打!!!自古以來,女人都是打出來的!


    更有些兒女雙全的家長,生女兒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讓女兒照顧兒子,或者,從女兒身上得到錢財的好處——如果女兒不甘心接受擺布,成為娘家人的取款機,那他們就覺得自己“白生養”了。


    所以,這部分家長,就是真的接受這一套,也希望女兒能被她們徹底“馴服”——以後,好徹底對父母對兄弟馴服!


    旁觀的衛一泓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打圓場:“也是這個理……衛老大,你要知道,有市場就說明這是合理的存在……我聽說雨桐的公司關門後,有些家長還很焦慮,到處找人,求他們快點重新開放……”


    喬雨桐:“網上那麽多人罵年小明是個怪物,難道你還真的以為全是我的水軍?我能有那麽多水軍嗎?這證明,許多人根本不同意她的觀點,覺得她才是異類,是女人中的敗類……”


    老鴇知道賣銀不好,但是有市場(男人愛嫖),所以廣開妓院大量迎客,就能說明妓院是合理合法的嗎?


    人販子知道拐賣人口不好,但是拐賣人口有市場(光棍需要女人,一些人需要男童),就能說明拐賣人口是合理合法的嗎?


    衛微言淡淡地:“有些家長的確是又懶又蠢又不負責,但是,喬雨桐,你們也是真的壞!”


    喬雨桐:“……”


    “為了錢而已,沒必要說得那麽清新脫俗!”


    衛一泓急了:“衛老大,你……”


    衛微言打斷了他:“衛一泓,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以後有一個女兒(或姐妹),她運氣不好,遇上了一個暴力狂人渣隨時打她罵她,甚至打得遍體鱗傷,危及性命。你是什麽態度?你難道也教育她:你忍著吧這是你的命,你反省自己哪裏錯了吧為什麽他不打別人就打你?”


    衛一泓訕訕地:“那啥,誰敢打我女兒,我就讓女兒拚命打他!我女兒要是打不贏,我就親自去打死他!”


    衛微言:“……”


    他笑了笑,轉向喬雨桐:“我剛剛不讓你同桌吃飯,你已經火冒三丈!覺得我是個不可思議的瘋子。可見你明明自己也完全不認可這一套,卻為了幾個錢,枉顧良心。喬雨桐,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喬雨桐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半晌,還是冷笑:“你重色輕友,純屬替你女人出頭,你也不見得多高尚……”


    “年子根本不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我提都沒提!我是自己找人暗訪拍攝了你們的教學全過程。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念在熟識多年的份上,才最後一次來找你!”


    喬雨桐滿臉憤怒,隻不吭聲。


    衛微言壓低了聲音:“喬雨桐,我還有一言忠告。冷c那夥人,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麽可靠。而且,他們也不見得真的就可以長盛不衰。這圈裏,沉浮沒落,朝夕變幻,我相信你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隻是提醒你,現在抱人家的大腿多深,以後就會被牽累到多慘。有些錢,不賺不會死;但是,賺了,就不好說了……”


    喬雨桐沉默了一下,還是冷笑:“薇薇賺的錢比我多幾十倍,她還不是高枕無憂,風風光光……”


    “那是她聰明!她左右逢源的同時,已經疏離了冷c們,轉而抱上了張公子的大腿。”


    “你的意思是我沒她那個姿色,抱不上更好的大腿,就活該倒黴了?”


    衛微言還是心平氣和:“這世界上,很多人可以不抱大腿獨自生活。也許沒那麽多錢,但是,更問心無愧。看你怎麽選擇吧。”


    喬雨桐反唇相譏:“你是高人,你超凡脫俗,很遺憾,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做不到這一點!衛微言,你今後管好自己和你那個隨時咬人的女友就行了,別人的事情,拜托你少插手!”


    衛微言搖搖頭,“其實,你們的結局如何,我壓根不關心,也不在乎。我今天來的根本目的是警告你們……”


    “哈哈哈,警告,你警告?你算老幾?”


    “我不算老幾!我隻是告訴你們,要爭辯要掐架,明刀明槍地來。再買凶殺人,那我也不會客氣了。”


    喬雨桐大怒:“買凶殺人?我殺誰了?我什麽時候買凶殺人了?衛微言,我告訴你,裝比不犯法,但是,誣陷絕對是犯法的!”


    衛一泓也很意外:“什麽買凶殺人?衛老大,誰威脅你了?”


    “威脅我倒不至於。前幾天,有個歹徒公然追殺年子。雖然年子僥幸逃脫,但是,也極其危險……”


    喬雨桐哈哈大笑:“報應,這是報應啊。她那樣的女人就是該死。真沒想到,我還沒動手,別人已經看不過去,主動出手了。哈哈,怎麽不弄死她?要是真的弄死她,我才開心呢……”


    衛微言死死盯著她歇斯底裏的大笑,半晌,緩緩地:“是不是你喬雨桐幹的,我自然會查出來。我隻是告訴你們,再也不要有下一次了!再有下一次,那大家就直接撕破臉好了!”


    喬雨桐滿不在乎:“難道我們不是早就撕破臉了嗎?”


    衛微言轉身就走。


    門,咣當一聲關上。


    剩下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衛一泓長歎一聲:“唉,真沒想到,我們幾個也會變成這樣。我們仨,縱不說青梅竹馬,也差不多了。衛老大以前隻是不愛講話,但是,好多事情,他也挺照顧你的,真沒想到現在會鬧成這樣……”


    喬雨桐氣得語無倫次:“你也聽到了,衛一泓,你也聽到了。他的那個傻比年小明被人打,他居然跑來怪我,關我屁事啊?是不是她死了還得怪我殺的?不過,她這種多事婆,被人打也是正常的,不挨打才怪呢!!我隻是遺憾,那個殺手怎麽不幹脆殺死她呢?那才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了……哈哈哈,得到這個消息,我還挺高興的……活該,真是活該……”


    衛一泓:“……”


    喬雨桐憤憤地:“薇薇能賺錢,我憑什麽不能?我難道天生就該比薇薇低一等?該死的衛微言……”


    衛一泓還是訕訕地:“其實,我覺得衛老大不是那個意思……薇薇……唉,薇薇的事不提也罷。不過,雨桐,我其實早就想給你一個小小的建議了……”


    喬雨桐瞪著他:“什麽建議?”


    衛一泓很不自在,支支吾吾地:“那啥……我說了你也別生氣。那天,我回家,看到我媽和她的一群牌友看一個視頻,幾個老太太一邊看,一邊大罵,說到底是哪個缺德的人,弄出這種(讓女孩子必須等男生先吃完飯再吃的)垃圾規矩?我媽當時還說:要是看到那個王女士,一定要吐她一臉口水……”


    老太太們平常不怎麽關心八卦緋聞,當然不可能知道這家公司的幕後老板其實是喬雨桐。


    “我媽一直非常喜歡你……可是,你看,她都恨不得吐王女士一臉口水……這……可見,真的大多數人都不認可這一套啊!!!衛老大說的有些話雖然難聽,但也是真的。雨桐,要不,你換一個行業,你這個新女德公司真的是臭名昭著啊……”


    喬雨桐本是滿臉的憤怒,可聽得這話,頓時懵了。


    衛一泓,本是她最好最忠實也最長久的盟友。


    衛一泓一直暗戀她,她都知道。


    可現在,這個萬年備胎都“變節”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聲音也小了,卻還是狡辯:“我說了,存在即合理。有家長的需求,我們才有開班,這隻是市場行為而已。如果真的不合法,我們豈會拿到全套手續?衛一泓,你們隻是存了偏見,不(肯)理解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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