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芸芸問:年子,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愛情這種東西的存在嗎?


    年子無法回答。因為,她也不知道。


    愛情就像一個鬼,說的人多,見的人少。


    年子隻是想起雲未寒的“實驗”玫瑰農場——某種意義上來說,愛情其實是一種物質:多巴胺的時效性長短的問題。隻要維持足夠的多巴胺,“愛情”就會長盛不衰。


    她也不知道雲未寒和冷c共同投資的“批量性多巴胺”生產已經達到什麽樣的程度了,或者,是不是已經投產上市,已經開始盈利了?


    柏芸芸猶自憤憤的:真不敢相信,現在的男人已經這麽現實了。他們簡直比很多女生更注重條件了。


    年子想,這不奇怪,那句古希臘的名言是怎麽說的?


    天理人情不必細訴,婚姻在於有利可圖。


    若是無利可圖,誰願意結婚啊?


    畢竟,好多男人都在遺憾:自己還沒發達,隻是還沒遇到一個位高權重的老丈人而已……


    許多成功的男人(鳳凰男)背後,可能都站著一個有錢有勢的老丈人。


    年子安慰柏芸芸:“你這個月不是才加薪了三千塊嗎?別急,別急,先掙錢,等有錢了,小白臉隨便挑……”


    柏芸芸噗嗤一聲笑出來。


    時間還早,二人一起閑逛商場。


    走到那家熟悉的咖啡書店時,看到裏麵空空如也,這裏,好久都沒有再舉行過“女德講座”了。


    年子想,也許她們換場地了,自己卻不知道。


    隨手翻了翻書,轉了一圈,正要和柏芸芸出門,居然又看到了喬雨桐。


    她黑長直,大衣靴子,時髦又幹練。


    典型的都市麗人。


    她從裏麵出來,也看到了年子和柏芸芸。


    不知怎地,她覺得年子有妖法……每一次看到她,都比上一次漂亮一點……可為什麽,這個妖女不一直像和衛微言分手那天一樣蓬頭垢麵呢?為什麽後來,她次次看起來都精神抖擻春風得意。


    四目相對,妒火四射。


    年子索性停下腳步,笑嘻嘻的:“喬小姐,可真巧啊,我偶爾來一次這裏,居然次次都能碰到你……”


    喬雨桐:“這家店本來就是我開的。”


    年子:“……”


    年子摸了摸自己的臉,歎道:“我還以為你是在暗中監視我……結果……算是我小人之心了……”


    喬雨桐的神色很奇怪,從年子的臉上落到柏芸芸的臉上,竟然鬆了一口氣。


    年子好奇了:“你是在找衛微言還是雲未寒?”


    喬雨桐不回答,欲言又止。


    年子卻盯著她的手腕,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手腕上居然也有一隻名表,和薇薇的那一款差不多。


    她真的好奇極了:“你和薇薇的手表是誰送的?”


    喬雨桐:“……”


    “你們兩個戴同一款手表?你倆也不像拉拉啊。這事情看起來挺邪門的……喬雨桐,你們這手表是不是同一個男人送的?”


    喬雨桐不可思議地盯著她,就像看著一個白癡。


    擦身而過的時候,她沒忍住,停下腳步,聲音很低:“年小明,我真是低估你了,原來,你才是搶男人的一把好手,狐狸精本精……”


    年子咯咯大笑,說話卻小小聲:“承蒙誇獎,愧不敢當啊。下一次,你們再有什麽新的男朋友,一定要藏好啊,要是再被我看到的話……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手表到底是誰送的?”


    喬雨桐咬牙切齒:“我不像年小明你,什麽都需要男人送。這樣的表,十隻我也買得起……”


    好拽。


    年子一攤手:“好吧,我窮比我是買不起,可是,我根本沒興趣啊。”


    又覺得這句話太沒氣勢了,弱弱的,年子立即補充:“其實,我買不起沒關係啊,隻要雲未寒買得起就行了。反正我要什麽,他就會送什麽……”


    喬雨桐轉身就走。


    喬雨桐的腳步很快,三幾下便消失在了人潮中。


    柏芸芸好奇極了:“原來她就是那個天天和你撕的喬雨桐?今天看起來,可比那天在酒吧裏清純多了啊……”


    “可不是嗎?冤家路窄。”


    柏芸芸有點擔憂:“年子,你得小心一點啊。我看過一點喬雨桐公開的資料,她很有錢的,據說家境也蠻好,如果她以後真的咬住你不放,隻怕你有危險啊……更何況,你還因為我得罪過冷富豪……”


    柏芸芸是根本不知道上一次年子被流氓碰瓷的事情,年子也沒告訴她。


    年子搖搖頭:“沒事,我現在不會怕她。”


    “現在不怕,那以後呢?”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至少,現在可以先把雲未寒拖成擋箭牌。至於以後,誰去管呢。


    今天是管不了了,明天自有明天的憂慮。


    年子興致勃勃:“柏芸芸,你不覺得天天相親啊、撕比什麽的無聊透頂嗎?要不,我們還是去做一些有點意義的事情吧?”


    “什麽事情?”


    “我想用一周時間,去幾個偏遠地方走一走,了解一下我們那個留守兒童項目的進展情況,因為我已經在網上募集到了一批捐贈的書籍,想親自送去,也當順便采采風……”


    “可是,我哪裏能請一周假?你也知道,我才升值加薪了,不加班加點已經算不錯了……”


    “就周末兩天就行了。我們開車去,周末晚上回來。不然,我一個人去,老覺得不踏實。”


    柏芸芸欣然同意了。


    年子曾經在網上發起過一次“募集舊書”行動,沒想到,竟然收到了陌生網友寄來的近千冊捐贈圖書。她的編輯又和出版社接洽,同時募捐到了上千本繪本。


    但這幾千冊繪本是有條件捐贈,年子必須和出版社一起,帶著他們的作者到鄉下走一趟,在各個學校進行輪番講座。


    按照出版社的意思,是要大肆宣傳一番,也算是替他們的書炒作,這樣,在大城市的銷量便會暴增,同時,作者名氣也出去了。


    年子想了想,答應了。畢竟,人家做了善事,宣傳一下也是應該的。


    因為有這麽大一個團隊同行,要準備的各種流程就很複雜了,但是,年子不去管他們,隻同意當日隨行,抵達後便各自行動。


    出發時間確定之後,年子又趕著去采集了一大批小零食,她知道,許多孩子看到小零食會比看到繪本更加高興。


    一切完畢,已經夜深。


    她躺在床上翻一本舊書。


    “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欲望,是疲憊生活的英雄夢想。”


    柏芸芸問:愛情到底是什麽?其實,年子也在問。


    她不知道女作家杜拉斯的這句話到底算不算是答案。


    許久,她合上書,把《情人》放在一邊,自行腦補瘦小的杜拉斯年輕時候的風采:每一個少女最初都幻想過無數的英俊王子,某一天,他會架著馬車,從七彩祥雲裏飄下來娶我(的情敵)……


    結果,絕大多數少女最後都嫁給了禿頭哥、骷髏哥、鐵公雞、奶嘴哥、媽寶哥……


    渣男總是成群結隊,王子卻遍世界也找不到半個。


    這時候,電話響了,她看一眼,自言自語道:王子的電話來了。


    王子的聲音也是情深意濃,在深夜裏,特別的溫柔,感性,富有魅力。


    “年姑娘……”


    年子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聲音,居然可以這麽好聽——光聽聲音都會懷孕那種。


    “……年姑娘,有個私人溫泉非常好,我晚上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度個假,放鬆一下……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還從未一起去度過假,沒有近距離長時間相處過,我想,這是我的失誤……”


    小情侶嘛,就該有小情侶的樣子,而不是天天例行公事接送一下,吃個飯,看個電影,逛逛街……然後,就沒了。


    雲未寒自己都覺得這種“戀愛方式”簡直太不可取了。


    必須換思路了。


    “年姑娘,天氣冷了,我們正好出去走一走……這個溫泉,你一定會喜歡的……”


    雲未寒口中的“溫泉”,是一個極其著名的景點。


    對於他第一次邀請自己出去度假,年子並不意外,意外的是所選擇的地點。於是,她便自行腦補了一下:溫泉,比基尼,一對年輕男女,熱氣騰騰,血氣方剛……於是……不可描述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


    “年姑娘,你無需準備什麽,等我來接你就行了……”


    泳衣他都是已經準備好了的。好像還出自某著名設計師的大手筆——對於服裝的質地,年子是充分相信他的審美(財力)的。


    畢竟,他還沒有親自檢驗過年子的身材。


    他每一次看到年子,年子都穿得嚴嚴實實,周周正正。


    為了這次“檢驗”的美好體驗,他一定舍得下血本。


    他的聲音在電話裏熱情備至:“年姑娘,你對我一直有某種程度的戒心,也一直沒有真正敞開心懷。可是,你要相信,我絕對是有誠意的,也許,溫泉會給我們不一樣的靈感……近距離接觸多了,你才會對我有一個真正的認識,也真正明白我的心意……”


    畢竟,尋常情侶,總離不開柴米油鹽。


    沒有煙火氣的相處,是無法長久的。


    年子暗忖:雲未寒這樣的人,居然也開始講究煙火氣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年姑娘……你有在聽嗎?”


    “一直聽著呢。”


    “年姑娘……”


    年子長歎一聲:“林教頭,看來你不睡我一次,你是不肯罷休啊……”


    雲未寒:“……”


    她笑嘻嘻的:“約溫泉這種地方,誰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啊,你當我傻啊?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了?我才不去呢……”


    “年姑娘,我隻是希望你能徹底明白我的心意……”


    “你根本不需要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希望我了解你的身材和尺寸吧……嘻嘻,尤其是尺寸……”


    雲未寒:“……”


    (這丫頭又汙又悍,他竟然偏偏沒任何辦法。)


    “身為你的實驗對象,我有權利要求你答應我不許和薇薇在公開場合眉來眼去,但是,我沒有義務一定要給你睡……”她的笑聲囂張得出奇:“你心裏的小九九,我都一清二楚,不過,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以償……”


    雲未寒:“……”


    可能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說話方式的女人,饒是雲未寒,居然也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半晌,電話那端沒有聲音。


    “喂……林教頭……林教頭……哈哈,你是不是被氣壞了?真的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死丫頭……”


    這是雲未寒第一次罵她。


    “哈哈,看來果真被我給氣壞了。不過,林教頭,不是我說你,你這麽明顯的意圖,我要真的上你的當,我就傻了……抱歉,抱歉,我對你的尺寸暫時不感興趣的!!!不過啊,如果你欲火中燒,無法緩解,比如中了什麽江湖的迷魂香非要用那啥才能解毒的話,你就去約薇薇吧,你們可以偷偷摸摸的,隻要你們不公諸於眾,我也會假裝不知道的……我的要求隻是不要你們公開在我眼皮底下顯擺就行了,而不是真的阻止你們暗度陳倉,當然,我也阻止不了,哈哈哈……”


    雲未寒的咬牙切齒從電話那端傳來:“你這個死丫頭……”


    “哈哈,隔著電話,你又咬不著我……林教頭,氣死你,哈哈哈……”


    “死丫頭,總有一天我要咬死你……”


    “別做夢了。”


    掛了電話,她還是咯咯地大笑。


    氣死他,氣死他。


    最好把他氣得腦溢血。


    誰叫他這個大傻比送自己幾百萬的手表(還是三隻合起來),卻送薇薇幾千萬的?(雖然還沒有實錘,可她老是直覺如此……而且喬雨桐也那麽可疑……)


    都這樣了,你tm還想睡我?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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