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大漢見她來真的,尤其是堵在最前麵的那個,幾乎是屁滾尿流,側身就倒,狼狽不堪地跌了個狗啃泥……


    “不想死的,統統滾開……”


    其他人也可能是被這種“殺氣”所震懾,倉促中,竟然紛紛做鳥獸散。


    慌亂之中,年子已經衝出去了。


    本來是紅燈,可她也顧不得了。


    她想,那群流氓可能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暫時發愣了,如果稍慢一步,等他們回過神來,那就大事不妙了。


    逃為上策!


    果然,車子剛一出去,那群流氓就回過神來,追在後麵破口大罵:“停下……停下……”


    有一個人甚至直接撿起半截碎石砸過來


    年子聽得車後蓋發出“砰”的一聲。


    但是,她沒管。


    她一路亡命。


    年子一口氣闖了兩個紅燈,也顧不得自己的駕照是不是馬上就要被吊銷了,真是逃命一般,一口氣開回了家裏。


    直到停下車,直到看到小區裏拿著警棍走來走去的保安,她才伏在方向盤上,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到方向盤上都是冷汗糊嗲嗲的粉底液痕跡。


    她苦笑一聲,但覺“屁滾尿流”也不過如此了。


    半晌,她鎖好車門,推開小院進去。


    金毛大王立即親親熱熱迎上來,汪一聲。年子摸摸它的頭,好像見到了侍衛一般。


    真是如釋重負。


    她想給父母打個電話,可是,又暗暗擔心歹徒們會盯上父母,而且,也讓父母擔心。


    那天晚上,年子四下檢查了每一個角落,又看了看監控設備——父母搬到市中心新買的小區之前,已經在家裏安裝了全方位的監控設備。


    如果有什麽不測,隻要觸動了警報,父母都會同時收到。


    巡視一圈後,這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到金毛大王一直忠心耿耿跟在麵前,她忽然很感慨:好多人,其實還不如一條狗。


    她喝了一大杯咖啡,回過神來,這才給雲未寒發消息。


    雲未寒沒有回複。


    又給雲未寒打電話,電話居然不在服務區。


    這廝,難道又去北極或者南極了?


    可是,誰能告訴我,北極和南極難道就沒有信號?


    莫非這廝是去了月球或者火星?


    真是個靠不住的家夥。


    年子心裏暗罵他一萬次,垂頭喪氣扔了手機,倒頭就睡。


    金e第二天下午就來了。


    年子正坐在筆記本前發呆,看風起時飄零的樹葉,以及陽光下年大將軍那翠綠色反光的羽毛。


    抬起頭時,就看到了身姿窈窕的金e姍姍而來。


    金e一身名牌,提著愛馬仕包,還戴了一副墨鏡。


    她走到年子對麵,站定。


    年子淡淡地:“別裝了,取下墨鏡吧。”


    金e嫣然一笑,真的取下墨鏡,在她對麵坐了。


    年子冷冷打量她,但見她較上次來時,顯得更雍容更華貴,渾身的穿戴又上了一個檔次。尤其是她停在外麵的那輛車——年子注意到,那是一輛新款的瑪莎拉蒂。


    “看來,金小姐這是轉正了?”


    金e微笑:“多虧了年小明你幫忙。我找到了自己的所有競爭對手,然後,讓她們一一知難而退。”


    “已經正式結婚了?”


    “已經領證了。”


    “婚禮呢?”


    “婚禮不重要。隻要有證就足夠了,對不?”


    像金先生這種極力維護自己“正麵形象”的人,當然不願意在即將花甲之年還來一場盛大婚禮迎娶“少妻”,徒增笑柄而已。


    金e滿臉自得:“隻要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婚補不婚禮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沒錯。


    隻要有了名分,其他虛頭巴腦的東西倒是其次了。


    “是啊,等他死後,金小姐便可以順理成章繼承他的大筆遺產了……”


    金e就像聽不出年子口中的揶揄,還是微微笑著,她笑的時候,會不時伸手撥弄一下垂下來的幾縷酒紅色頭發,看起來特別風情萬種,特別嫵媚。


    她的聲音也是嬌滴滴的,有一種“大贏家”的故作“無所謂”。


    “這年頭,年小明你也是知道的,老婆一旦不管著錢,男人就會拿出去給其他沒臉沒皮的女人花……”


    嘖嘖嘖,這才轉正幾天啊,就這麽拽了。


    都還沒洗白,就先把自己給漂白了。


    “切,這年頭,男人一旦不管錢,女人還不是都拿去給馬雲花!”


    金e:“……”


    身為“正妻”特有的優越感,讓金e的眼神裏滿是“我不和你一般見識”——她還是笑眯眯的:


    “說起來也是巧合,金先生和雲先生是朋友,年小姐你又是雲先生的女朋友,這樣,大家就都是朋友了……”


    年子頓了頓,笑道:“金先生可能不太相信我是雲未寒的女朋友吧?”


    “這……”


    “如果他真的相信我是雲未寒的女朋友,會公開派幾個流氓來威脅我嗎?”


    金e:“年小明,你說什麽?我為什麽根本聽不懂?”


    年子笑笑。


    “年小明,我們就開門見山吧,我今天其實是代表金先生來邀請你的,我們想請你吃個飯,聊一聊,金先生特別想認識你,也很欣賞你……”


    “欣賞我的學識還是我的人才?”


    金e:“……”


    她還是麵不改色:“年小明,你說笑了,金先生覺得你有一雙慧眼,所以特別想要跟你交個朋友……”


    年子從頭到腳打量她:“交朋友?什麽類型的朋友?金小姐難道沒有發現?我比你年輕,長得也不見得比你差,你家金先生要跟我交什麽朋友?你這個口氣,聽起來怎麽像拉皮條的?”


    金e幾乎被噎個半死,可還是勉強掛著笑容:“年小明,你可真是會開玩笑,太幽默風趣了。”


    年子悠悠地:“我這人有歧視,從不和陌生中老年男人交什麽朋友!尤其是老年男人,哪怕金錢的芬芳也遮掩不了他們即將腐爛的氣息……”


    “……”


    “你回去告訴你家金先生,要是他再年輕三十歲,我可以考慮和他喝一杯,交個朋友,否則嘛……”


    金e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終於再也無法維持她那種故作的“矜持”和“氣質”了。


    她臉色鐵青:“金先生可不是想要包養你!年小明,你真是想多了……”


    年子故作驚詫,一攤手:“哈哈,原來不是啊,我就說嘛,追來追去想把我灌醉,我還以為你們別有所圖呢……”


    金e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從包裏摸出一疊照片。


    “年小明,你隻要揭穿這個男人的婚外情對象,價格隨你開……”


    年子仔細看那一大疊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外表看起來特別俊朗,正氣,豪爽,氣派。


    他的婚外情對象,當然不止一個。


    清一色的學生妹。


    年子看了看一大疊照片上的清純少女,狐疑:“你們都已經把他偷拍成這樣了,他這甚至都不是婚外情了,簡直是逢場作戲,一夕之歡,每一個對象,你們自己都清清楚楚,為什麽還要來問我?”


    金e:“我們不是要你一一去辨認這些婚外情對象,而是要你三天後去一個地方……”


    三天之後,有個盛大的論壇會議。


    這個代號為“周先生”的中年男人,會出席,而且有一個演講。


    年子一下明白了:他們是要求自己在這個演講會議上,當眾揭穿周先生的婚外情,而且,能數出來的對象越多越好。


    “這個論壇規格很高,但是,年小明,你放心,我們會幫你搞定一切證件。你隻需要在周先生上台演講快結束的時候,站起來揭穿他……”


    “就像我當初揭穿金先生一樣?”


    金e居然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如此。”


    年子可以想象,在那麽一個盛大的高規格的直播論壇上,自己忽然站起來,大聲揭露周先生的劈腿對象——全球可能馬上就轟動了。


    周先生和金先生,其實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他倆表麵上還是朋友,平素經常在一起喝酒,吹牛,你來我往。


    但是,這一次的會議,攸關一個商業領袖選舉。金先生原本誌在必得,可這幾年,周先生風頭更勁,而且,在外麵的口碑和名聲都比他好得多——


    金先生想來想去,要徹底擊潰周先生,便隻能有這一個辦法了。


    而且,混商業圈子的人,你不能壞了名聲,不能讓同行都知道是你下黑手,那樣,今後大家都會防著你——可要是年小明做了這個背鍋俠,那金先生就穩穩當當名利雙收,穩坐霸主地位了。


    年子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利益衝突。


    她隻是不動聲色:“你們要搞臭周先生,其實不用這麽麻煩,既然周先生喜好青春靚女,你們便找個青春靚女,隻要錢給足,等周先生上鉤了,報個警或者什麽的,不是更轟動更能置他於死地嗎?”


    金e搖頭:“這一招,用的人已經太多了。現在,大家都很防備了,根本不起作用了。再說,我們根本不想置他於死地,隻要讓他輸掉這場選舉就行了……年小明,你開個價吧,金先生說了,多少他都接受……”


    年子長歎一聲:“這樣找死的案例,按理說,我是不願意接的。可是,誰叫你是我老客戶呢?拒絕老客戶,好像不那麽地道……”


    金e見她終於鬆口了,大喜:“年小明,你要多少錢?”


    她慢悠悠的:“唉,雖然是玩命的生意,但是,我也勉強答應好了。這樣吧,我也不宰你們,你們給我十億就好了……”


    “十億?”


    “對!十億美金!如果你們能在論壇開始之前,把十億美金打在我的指定賬戶上麵,那這一票,我就接了!而且保證完成得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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