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目瞪口呆。


    林教頭沒事人一般嚼著草根:“我這條祖傳dna,二十幾年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搭檔來共同開發,這幾百億的大生意,姑娘,你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晚風,把玫瑰吹成花瓣,一片一片灑在他的身上。


    紅花,俊顏。


    天地間一道奇異的風景。


    年子居然沒有暴怒。


    她甚至沒有生氣。


    好一會兒,她好奇地問:“為什麽是我?”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是最好的人選,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人選。”


    “為什麽?”


    “因為,我第一眼見到你,祖傳dna就蠢蠢欲動了!”


    “……”


    年子還是沒有暴怒,她非常謹慎地回憶過去,翻來覆去,確定:“我以前從未見過你。你是怎麽盯上我的?”


    “擦身而過,你沒在意而已。”


    一陣風,把花瓣也層層疊疊地灑落年子臉上。


    他坐起來,凝視她。


    她的臉不像凋零的花瓣,而是夜色中的青春。


    閃光的青春。


    每一個毛細血孔都在熱烈奔放地洋溢著青春氣息。


    就像從未見過的如此怒放的生命之花。


    年子對上了他的目光。


    她忽然很好奇,想從這家夥的眼睛裏看到一些秘密。


    可是,她看來看去,隻在他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漸漸地,竟然有些不安。


    她避開了他的目光。


    “那麽,你告訴我,你第一次見我究竟是何時何地?”


    他悠悠然的:“這是個秘密。”


    但凡說不出的秘密,便是不可告人。


    年子再次出手了。


    這一次,她學聰明了。


    她手裏的白色衣服先拋出去,目的也很明確:先把林教頭網住,然後,再製服他,把他綁起來,然後,再慢慢地審問清楚。


    她拋出去的白衣服,徹頭徹尾將林教頭覆蓋。


    她心裏一鬆,撲上去,想將他提起來。


    可是,手一滑,卻被他雙腳一勾,整個人徹頭徹尾撲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大白天的,別這麽性急……而且,這裏不是好地方啊,雖然我很樂意配合,可是,地為席子天為被,總顯得有點那啥……野外苟合,名不正言不順,要不,我們換一個場地吧……”


    年子不理他的奚落,情知遇到了高手。


    她再次跳起來,又是一個過肩摔。


    這一次,林教頭終於跳了起來。


    他遠遠避開,笑嘻嘻的:“姑娘,你還跟我來真的?”


    眼看年子又是一招攻來,他急忙擺手:“別別別……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你想要知道的秘密,我全都告訴你,全部告訴你……”


    金色的城堡,白色的尖頂,有鴿子在紅磚瓦的窗台上咕咕地叫。


    年子好奇地環顧高大的廳堂,聽到嗖嗖的穿堂風從高高的落地大玻璃窗戶外呼嘯而過。


    “大堂冷,我們去書房。”


    年子從未見過這麽大的書房。


    最起碼五百平米的方正大屋子裏,三麵都是書架。屋頂很高,書架也很高,年子注意到,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向上的階梯,可能是便於閱讀者找書。


    書房裏,有地暖。


    赤足踏在大理石地麵上,溫暖如春。


    林教頭走到右側角落,席地而坐。


    他拍拍麵前:“過來坐吧。”


    年子走過去,但是沒有坐。


    她注意到旁邊一張巨大的書桌,書桌上,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儀器,以及各種各樣的小瓶子。


    她隨手拿起一隻透明的瓶子,本以為是玻璃的,但仔細觸摸,卻是生平未見的材質。


    瓶子裏,有玫紅色的液體,尚未拔開塞子,已經聞到一股香味。


    整個書房,都彌漫著淡淡的玫瑰香味。


    年子疑心是什麽迷藥,好一會兒,呼吸如常,她才稍稍放了心。


    轉眼,對上林教頭的目光。


    她晃動瓶子:“這是什麽?”


    “多巴胺提取物。”


    “多巴胺?”


    “大腦中,有一種負責產生快感的化學物質,就是多巴胺。攝入糖分、不勞而獲,兒童不宜,都可以刺激多巴胺的產生,一句話,聲色犬馬多巴胺……所謂愛情,便是多巴胺作祟。青年男女,一見鍾情,互相迷戀,便是彼此體內的多巴胺在瘋狂呐喊:快來一起做少兒不宜的事情吧……”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曖昧,呼吸也微微急促。


    “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你,多巴胺刺激腎上腺素,嗖嗖地往上竄……現在,亦如此……”他竟然紅了臉,“姑娘,要不,我們馬上把幾百億的大生意談一談?……我對這事兒還都是紙上談兵,所以,特別特別渴望真槍實彈演練一番……”


    那是一個標準的雄性動物x蟲上腦的反應。


    年子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


    她不經意地抓住一個稍大的瓶子,很是淡定:這廝膽敢有任何不軌之舉,就一瓶子砸下去。


    可是,林教頭沒有任何不軌之舉。


    自從認識他以來,他就從未有過任何的不軌之舉。


    他灼灼的目光隻是有點失望:“姑娘,你真的不考慮這單大生意嗎?”


    “別胡扯了!”


    “姑娘……”


    “你再胡扯,我就砸死你!”


    “唉,這怎麽是胡扯呢?自然繁衍,代代傳承,這是全宇宙的生物最大的責任和使命……再說,因為繁衍之苦,所以造物主便給了一些樂趣,那便是兩性之歡,否則,誰肯接下這個苦差事?”


    “繁衍之苦,苦的隻是女人!”


    “非也,女人負責孕育,男人也得土裏刨食,早期的人類再不自尋歡樂,就活不下去了……”


    年子再次後退幾步,幾乎已經走到大桌子的對麵去了。


    一張桌子,是二人之間的天河。


    她又拿起另一隻更小一點的瓶子。瓶子裏,淡紅色的液體像一股縹緲的霧氣。


    “這是什麽?”


    “愛情藥。”


    “愛情藥??”


    林教頭懶洋洋地:“理論上,如果一對情侶或者夫妻要永久互相迷戀,癡情專一,那麽,隻需要將他們的多巴胺源源不絕地配對……如此,便可以製造出所謂的‘愛情藥’……”


    “可是,人造的多巴胺不能通過血腦屏障,根本進不去大腦!!”


    “對,問題的症結就在這裏!可你得知道,科技的手段日新月異,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永遠不可能突破的!”


    年子狐疑:“莫非你已經突破了?”


    他笑著搖搖頭:“不過,也差不多了。”


    她忽然想起林a的話“你能認出小三算什麽?你真有本事,你給我愛情藥,讓我男人從此對我如癡如醉啊……”


    她好奇:“如果你真研製出這麽一種藥,你豈不是要發大財了?”


    “理論上是如此。畢竟,國際上通行的法則,新藥都要若幹年的專利保護期,而且,我這種藥,一般人也山寨不了……”


    年子更是好奇:“你到底是幹嘛的?新藥研製?技術開發?可是,為什麽我隻看到你一個人?這種東西,一個人能完成嗎?”


    他眨眨眼:“實驗室是我最大的秘密。不過,你若肯和我談大生意,我就帶你去參觀參觀。”


    “我便是你的實驗對象之一?”


    “哦,不!我說了,隻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祖傳dna就想找個合夥人而已。在這之前,我也見過許多人,但是,從來沒有起過這樣的衝動。”


    年子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冷冷地:“那我的透視眼是什麽意思?”


    “這隻是一個巧合。”


    “什麽巧合?”


    “現在我說了你也理解不了。年子,你隻需要記住,那隻是一種巧合,而且,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麽壞事,也不會帶來任何傷害。”


    “什麽叫不是壞事?你知不知道我都被人起訴了?”


    “他們不敢的!你放一萬個心好了。”


    “就算他們不起訴我,遲早我也得被人砍死。”


    “隻要你不再去公眾場合打人臉,你就不會有任何的麻煩。”


    年子死死瞪著他,半晌,轉身就走。


    “年子,你以後不能再找任何別的男人,否則……”


    她驀然回頭:“否則怎樣?”


    他不笑了,他一本正經:“否則,我就殺了他!”


    年子上前一步,指著他的鼻子。


    這是她第一次用手指著別人的鼻子。


    她一字一句:“我無論要找誰都是我的自由,誰也幹涉不了,包括你這個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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