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這一次握著手機一如燙手的山芋。媽的,這是什麽事啊,女人不講道理起來,原來是六親不認的。交個女人還得冷鴻雁批準,接下來的日子會好過嗎?


    劉立海氣呼呼地離開了辦公室,而且氣呼呼地回到宿舍,隨意衝洗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睡覺去了,隻要睡著了,什麽都不想了,做個美夢,一切都會是新的。


    劉立海是這麽想的,結果他就真的做夢了,夢中出現的人不是林諾,不是冷姐姐,也不是孫小木,竟然是紫笛,在一片荒無人煙地地方,她沒命地跑著跑著,一邊跑,一邊喊:“立海,救我,立海,救我。”


    劉立海明明看到紫笛迎著他奔過來了,在他張開雙臂,準備去擁抱紫笛的時候,卻發現撲過來的不是紫笛,而是麵目可憎的柳柳,她張著血盆似的大嘴,一邊叫囂著,一邊說:“你這個小蹄,給你好吃的,給你好穿的,還給你男人享樂,你竟然不知恩圖報,你竟然還要搶我的男人,你哪裏跑?你哪裏跑?”


    劉立海沒想到抱住的人是柳柳,正想鬆開找紫笛時,一條黑影不知道從哪裏閃出來的,對準他就是一棒,啊,啊,劉立海失聲地叫了起來,整個人被嚇醒了。一看時間,離上班時間早了半個小時,他也無法再睡,索性下床,洗涮完畢後,就徑直去了辦公室。


    劉立海沒想到又在洗手間處遇到了譚振傑秘書長,而且他又是一臉笑地看著劉立海,劉立海趕緊說:“秘書長好。”


    “小家夥上班這麽早?”譚振傑秘書長望著劉立海很和氣地問。


    “秘書長這麽早就來了,才辛苦呢。”劉立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真要拍馬屁吧,他不是不會,而是不能拍。再說了,明明知道郭寶鑫書記的安排,他也沒必要拍這個人的馬屁。從趙洪日在外的揚狂看,他就算拍這位新來的秘書長,也是很難進入他們的圈子的。


    在官場,大家都知道圈子很重要,進入了某一類圈子就證明自己的位置在某一層麵上。於是大家都在各顯神通,使盡一切手段地鑽營圈子。那位許獄長不就是帶著這種目的,才對劉立海如此熱情有加的嗎?甚至不惜冷落柳柳而討好他,不就是想進入大書記的這個人脈圈子嗎?他認為抓住了劉立海,就抓住了這個圈子的核心。可是一個圈子如果那麽容易進入,還要圈子嗎?這一點,劉立海是明白的,可許獄長並不明白。


    現在,劉立海就不想和譚振傑有過多的交流,哪怕僅僅是在洗手間這樣的地方謀麵,他也不想和這位新秘書長太於親近。隻是譚振傑秘書長卻似乎而且是格外地欣賞劉立海一樣,不僅沒有結束話語的意思,甚至還說:“小劉啊,你跟著寶鑫書記的時間比我早很多,寶鑫書記的一些習慣,愛好,品性什麽的,還希望你多多指點。”


    一位堂堂的秘書長如此對一個小秘書說話,這可把劉立海嚇著了,而能這麽放下身段的目的,在劉立海看來,肯定是有某種訴求。人也隻有在有訴求的時候,才願意放下身段去迎合別人。而且還是他的頂頭上司,這一點,劉立海再傻也是明白的。當然了,這位譚大秘書長估計也就是要讓劉立海明白。


    “秘書長太謙虛了,我跟著大書記的時間也不是太長,而且在工作上,我沒有多少經驗,我需要秘書長多多指導,多多提攜。”劉立海盡量客氣而且誠實地說著。


    “我和小趙剛到江南,你雖然年齡小,但是為人機靈,處事穩重。在這一點上麵,小趙要向你好好學習。有什麽事,你也看著小趙一點,不要讓他在外喝太多的酒。喝酒誤事,你和他,還有我都得為寶鑫書記服務好,容不得我們出差錯,明白嗎?”譚振傑秘書長一副語重心長地望著劉立海說著。


    “謝謝秘書長的教導,我一定會向秘書長好好學習的。”劉立海正說著話時,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在他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譚振傑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而且很器重地說了一句:“小夥子,我看好你,加油幹。”說著,譚振傑拐到了洗手間的另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


    丟下劉立海還愣在原地看著譚振傑的背影發呆,冷不廳身後響起了大書記的聲音:“人家都走了,你還傻站著幹什麽呢?”


    大書記的語氣顯然是很不舒服的狀態,劉立海就算沒回頭,可整個人也著實嚇得不輕,端著抹布的手,抖了一下,抹布便從手裏滑落了下去。


    劉立海沒敢立即去撿,而是回頭望著郭寶鑫書記說:“大書記早。”


    “去忙吧。”郭寶鑫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洗手間。


    劉立海趕緊撿起掉在地方的抹布,快步去了郭寶鑫的辦公室,他盡量想努力地抹桌子,可是早晨的一幕卻就是沒辦法從大腦裏消除,特別是郭寶鑫書記的惱怒,讓劉立海很有些不知所措。


    劉立海便想等大書記進來,他就給大書記解釋,結果一等不見大書記來,兩等也不見大書記來。他便去了一趟洗手間,可大書記根本不在洗手間裏,他真的生氣了嗎?


    劉立海懊惱極了。可是他現在也不知道大書記去了哪裏,想解釋也無從解釋起。就在劉立海心情極為不爽時,趙洪日來了,一副大大咧咧地樣子,見了劉立海,拍了拍他的肩說:“兄弟,老板讓你去一下。”


    “哪個老板?”劉立海有些不太明白,問了一句。


    “你說哪個老板?”趙洪日有些不高興地反問。


    “秘書長嗎?”劉立海不得不再問了一句。


    “哼,你不會連老板是誰也不知道吧。”趙洪日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秘書長叫自己,完全可以打個電話才對,這麽派一個秘書過來請自己又是什麽意思呢?劉立海怎麽就看不懂譚振傑葫蘆裏埋的是什麽藥呢?


    劉立海隻得跟在趙洪日身後去了譚振傑的辦公室,譚振傑一見劉立海,倒是很熱情地說:“坐吧,小劉。”


    “秘書長好,有什麽事,您就直接吩咐吧。”劉立海不想坐,早晨譚振傑無端示好就讓大書記誤解了,現在他要是坐在趙洪日嘴裏所言的老板辦公室裏,被人看見,不知道會不會又傳入郭寶鑫書記的耳朵裏呢。現在是關鍵時期,也是敏感時期,大書記能不能全心全意相信自己,劉立海並沒把握的。


    “坐吧,站著幹什麽呢?”譚振傑又說了一句。


    劉立海還是不敢坐,又說了一句:“秘書長,有事就說事吧。”


    “小劉,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譚振傑盯住了劉立海的臉,很關切地問。


    “秘書長,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回辦公室裏去,我怕大書記回來找不到我的人。”劉立海想走,萬一大書記回辦公室,他不在的話,他更解釋不清楚的。


    “寶鑫書記出去了嗎?剛剛不是在辦公室裏的嗎?對了,今天好象沒什麽重要的活動,寶鑫書記去了哪裏,沒對你講嗎?”譚振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劉立海頓時一下子明白了譚振傑的用意,他早晨是故意那麽做的,他現在也是故意讓趙洪日去自己辦公室請他來的。他的用意就是要拉攏自己,孤立郭寶鑫書記。如果能把郭寶鑫身邊的人拉過來,還愁孤立不了這個一心想改變的省委書記嗎?


    “好惡狠的用心啊。”劉立海忍不住為郭寶鑫書記捏了一把汗,因為不僅僅是李高成省長要擠走郭寶鑫書記,就連這個新來的秘書長也是用意如此明顯,難道是郭大管家的示意?沒有郭大管家的示意,他們真的會把手伸這麽長嗎?連他這個小小的秘書也不放過嗎?


    劉立海這一次想得很深,越這麽想的時候,他的屁股倒是越自覺地坐在譚振傑指的位置上,他一坐下來,譚振傑便笑了一下,很快也坐在他的身邊說:“這樣就對嘛,我可是一直誇你靈活的。對了郭大管家也提過你,說小家夥很機靈,是個人才,讓我們好好培養,必成大事的。”


    譚振傑竟然主動提到了郭大管家,這讓劉立海一下子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夢,那個夢在暗示什麽呢?紫笛會不會有危險呢?那個拿棒子暴打他的人又是誰呢?


    冷姐姐讓自己不要多事,多話,她馬上就回京江了,而他接下來的位置將會是京江政府辦公室主任,在這個時候,劉立海是斷然不想被譚振傑盯上,而且斷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劉立海的思維一下子開了叉,以至譚振傑在說什麽,他沒聽清楚,當他意識到自己思維不在現場時,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麵對的可是秘書長啊,曾經是郭大管家的貼身秘書,這些秘書出身的人,幾個不是身經百戰呢?這些秘書邦的人,幾個是善茬呢?


    劉立海這麽想時,後背就有汗往外滲著,他強迫自己認真聽譚振傑的話,無論他有多少個疑惑,一定要聽清楚這個男人在說什麽,接下來的事情,需要他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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