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實在想不明白怎麽會突如其變呢?那麽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郭寶鑫不滿意行程安排。可是他明明表揚了那份行程安排的,而且明明告訴過自己跟著徐新華好好學學的?怎麽突然就變了呢?


    劉立海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最後的關頭大書記否掉了所有的行程安排,這就很有些不正常了。這也正是劉立海緊張和懸著的事情,可這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去問什麽,也不能發信息什麽的,因為和大書記坐一車,他隻能強打精神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上車沒多久,郭寶鑫就開始休息。這一點,他和別人不同,至少在劉立海的眼裏和別人不同,別人上車要麽玩手機,要麽說話或者聊天,可他幾乎總會在上車後抓緊休息,哪幾隻有十幾分鍾,他也會抓緊時間睡覺。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節約十幾分鍾時間可以多看看資料,多看幾分送上來的報告。所以,一般情況下,郭寶鑫是不會在辦公室裏睡覺的。而且隻要是工作時,他都會精神十足。在這一點上麵,劉立海還是非常服這個大書記的。


    現在郭寶鑫在睡覺,而劉立海卻不敢給姚海東或者冷姐姐發信息問問這是怎麽一回事,更不敢閉目養神,他得提起百倍千倍的精神看著周邊的一切,特別是安全問題,這可是他守在大書記身邊的頭等大事。


    做錯了什麽,劉立海想可以改。但是安全出了差錯,肯定是連改的機會都會丟掉了的。


    劉立海把眼睛睜得比平時還要大,一路盯住了周邊一切。隨著車子不斷前行,一路上安全倒沒出現任何差錯,而且劉立海也看清了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因為從高速路奔向的出口竟然是武州,武州地盤倒是挺大的,經濟上也算是中等,反正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這種。而且處於中原地帶,一般情況來說算是沒什麽特色之處,而且武州的市委書記趙華良也是溫和派,無論是省委書記還是省長,他都是不溫不和地處著,談不上關係多麽火熱,也談不上有多冷淡。


    這樣的一座城市,郭寶鑫把第一站放到了這裏,劉立海不得不開動大腦,深入地思索著。


    隨著車子進入武州地盤,劉立海猛然想起他去北京的前天武州的市委書記趙華良來過,他和郭寶鑫密談過,難道那個時候郭寶鑫就定下了第一站要去武州的打算?可他為什麽還要自己找徐新華定行程方案呢?還表揚了徐新華呢?


    劉立海有些明白郭寶鑫的用意是在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且他在玩一種權術的遊戲,讓徐新華傳遞出去的消息和他自己行動的消息都是一種暗示,本來作為省委書記第一站去哪個城市,本身就有特殊的政治意義。在京江大力籌備應對郭寶鑫下去的同時,風向一變,他丟了京江直奔武州,這不得不說這是郭寶鑫的高明之處,既給了徐新華一個下馬威,又告訴李高成省長,他不會去驚動李高成的勢力範疇。


    作為省委書記,郭寶鑫要玩的是一種政治上的力量平衡,李高成不是有他的勢力範疇嗎?那郭寶鑫自己組建一支屬於郭氏風格的勢力範圍與李高成的力量抗衡,這樣一來,權力的最高把控權就會在這種對抗之中回歸到自己手裏,不能不說,郭寶鑫書記的這一招炒,高。


    官場的本質本來就是追求一種權力上的平衡,特別是官場上的女人,總會被男人們作為平衡各方各派的棋子。現在,郭寶鑫把一站放在武州,也就是在玩這種平衡遊戲了。


    郭寶鑫一直在尋找進入江南權力中心的決策,因為他到江南時,江南的幫派已經形成了,權力的蛋糕早就瓜分掉了,落到他這個京派領導身上的地盤幾乎沒有,別看他是省委書記,是法定的一把手,但是這些地方保護主義者有他們的權力運用,往往架空一把手的事情,大多就發生在京派幹部的身上。這一點,郭寶鑫打從第一天到江南就清楚,而且他一直在觀察,要找尋如何收回被瓜分到蛋糕。


    現在從郭寶鑫把第一站定在武州來看,劉立海算是明白他在下什麽棋了。這麽一明白後,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和徐新華的那些壓根就不叫事了,相比大書記的做法而言,他們又算什麽呢?哪怕是做錯了,在大書記這裏也算是被忽略不計的。


    當車子進入武州地盤時,郭寶鑫睜開了眼睛,這更讓劉立海服氣啊,大書記怎麽就知道車子駛出了武州地帶呢?


    在郭寶鑫眼睛睜開的時,劉立海順著大書記的目光往出口處的收費路口看時,才發現趙華良帶著四大家全來了,而且開道的警車也停在一旁,這麽一來,收費站口停了一長串車全是來迎接大書記。而他這兩天一直挨個打電話讓不要這麽大規模地迎接大書記時,全是無用功。


    當然了,下麵的領導就算是上麵通知不讓搞大動作迎接領導,但是他們背地裏還是會這麽做的。哪怕當然被領導批評總比讓領導不高興強。人嘛,哪個會真正怪罪於禮多的人呢?禮多人不怪從來就是中國的待客之道,這一點特別被地方領導用得嫻熟。


    劉立海正這麽想時,郭寶鑫突然對著他說話了,“小劉,下去把華良同誌請上來。”


    劉立海頓時又是一喜,這可是郭寶鑫今天第一次給他說話,而且這樣的事情本來屬於徐新華秘書長做的,他雖然在另一輛車上,可郭寶鑫完全可以讓他通知徐新華去做,現在直接讓自己去做,證明自己還是大書記信任的人,也證明自己猜測大書記是為了平衡權力作出了這樣的決策。至如為什麽要讓他和徐新華一起商量去哪些地市州的問題,他相信大書記總有一天會告訴自己理由的。


    劉立海趕緊下去朝著趙華良走去,好在上次見過,要不這麽一大堆人,他還真不知道哪位是趙華良。當然了,趙華良也在迎接隊伍的最前麵。一見劉立海從車上下來,趙華良一臉熱情笑容地迎了上來。


    劉立海也快走了幾步,可趙華良那架式顯然是要握手的樣子,而他身後還有市長以及四大家領導們,這一路握下去,他這個小小的秘書適合嗎?而且大書記還等著趙華良上車呢。


    於是劉立海急中生智,在趙良華還沒伸出手時,他就遠遠地說:“各位領導好,大書記說他不下車,直接往他要考察的地方去。”


    劉立海的話一落,正興味盎然往前走的領導們都停止了腳步,特別是趙華良,臉上明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上次見郭寶鑫書記時,他明明說要下來走動走動,直到昨天他終於接到了郭寶鑫的電話說第一站放在武州,這可讓他歡喜了一晚上,一晚上就在激動想如何迎接郭寶鑫的到來呢。現在倒好,省委書記人是來了,卻不肯下來,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這可讓趙華良納悶了。


    趙華良的神色,劉立海全看在眼裏,就在其他領導轉身朝自己車上走去時,劉立海趕緊望著趙華良說:“華良書記,大書記讓您上我們的車。”


    趙華良一聽,臉上又是一喜,趕緊朝著身邊的市長武誌低頭交待著什麽。


    劉立海便站在一旁等著,直到趙華良和武誌分開後,他才和趙華良一起回到了郭寶鑫坐的車上,整個過程,徐新華都在另一輛車裏看著,但是他沒下班,當然他也沒辦法下車。


    劉立海盡管是和趙華良一起走的,但是上車時,他還是讓著趙華良先上去的,可沒想到趙華良一上去,郭寶鑫就發火了,他望著趙華良說:“華良同誌,我不是通知過你不要搞大規模接待嗎?是我這個省委書記說話力度太小呢?還是這個市委書記根本沒有傳達下去呢?”


    趙華良一見郭寶鑫是真的不願意有這麽高的接待標誌,頓時有些發愣了。不過他反應很快,趕緊說:“是我的錯,完全是我的錯。我向大書記檢討,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趙華良站在過道處,而劉立海也上車了,整個車裏就他們兩個人站著,劉立海感覺目光都投向了這裏,頓時就有一股很尷尬的味道,雖然不是說他,可劉立海感覺也是他做錯了事情一樣。


    而郭寶鑫又發話了:“華良同誌,你這麽站著擋住了小劉同誌回座位上的路。”這麽一來,目光又集中到了劉立海身上,更讓他不知所措。


    好在趙華良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一見這個情景,趕緊討著笑望著郭寶鑫說:“我就坐大書記身邊,好繼續向大書記檢討。”說著,就一屁股坐在了郭寶鑫身邊。


    劉立海趕緊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因為他坐在郭寶鑫身後,就聽到郭寶鑫在問趙華良:“你們怎麽安排的?”


    郭寶鑫的話一落,劉立海更加確定大書記下來走動的路線早在他的心目之中,隻是大書記一直沒有說而已。


    看來伴君如伴虎,這話真是經典名言啊。劉立海此時此刻不得不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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