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東沒想到劉立海如此情緒化,不由得語氣嚴肅地說:“立海,現在不是你同情誰,或者情緒化的時候,一大堆的問題沒有解決,而且一大堆的問題都很棘手,你沒有閑功夫情緒化,更沒閑功夫扯他們的閑淡,你趕緊養好傷,接下來的變化如何,你我都不知道。別以為倒掉了一個石誌林,林縣就太平無事了,書記的位置會落入誰手裏,目前都不明確。而且我們這一次的動作,會讓浩天書記警覺的,所以,我們往下的路會更難走,甚至極有可能無路可走。你明白嗎?”


    劉立海一聽姚海東這麽分析,後背又有冷汗往外滲啊,他還以為結了一段鬥爭,接下來的事就要順利得多。可聽姚海東這麽一說,劉立海又覺得前景變得更加不明朗起來。


    “石誌林是自殺,這一招被他雙規要難辦得多。沒有哪個領導真的會對官員趕盡殺絕的,所以,石誌林用的這一招說不定會救他一命的,如果情況不嚴重的話。”姚海東接著又分析了一下形式。


    姚海東的話一落,劉立海迅速明白了,石誌林極有可能是這種方式求自保的。原來,他還是低估了石誌林啊,原來,他太情感用事了,還在這裏為他們而傷心呢。


    “姚大哥,謝謝你,讓我又明白許多的道理,我會牢記住你的話,好好養傷,迅速開展工作的。”劉立海由衷說著。


    姚海東叮囑了一句讓劉立海安心養傷後,就掛了電話。劉立海又任時間一分一分滑過,他要等小周的電話。


    在點滴結束的時候,小周的電話終於來了,劉立海一邊喊護士抽針,一邊接小周的電話,小周在電話中說:“劉部長,不好了,好幾個記者湧進了石書記的病房,正在不停地拍照。”


    “什麽?怎麽會這樣?”劉立海驚叫著坐了起來,嚇得護士的手一抖,針頭處的棉球沒按住,血從針頭出頓時往外滲著。


    “劉部長,對不起,對不起。”護士嚇得一連串地道歉。


    劉立海沒想到護士竟然認出他是誰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情和護士說話,揮了揮手,護士趕緊退出了病房。


    護士一走,劉立海就問小周:“石書記現在情形怎麽樣?”


    “送得比較及時,問題不大。隻是入院時,被省裏下來采訪這裏的一起醫療事故的幾個記者趕上了,他們現在全部湧進了病房,怎麽攔都不攔不住,我隻得逃出來給你打電話。”小周如此說著。


    “你趕緊回去,能夠不讓記者拍照,就盡量不要拍。”劉立海叮囑了小周一句後,馬上掛了電話。


    劉立海趕緊撥通了姚海東的電話,把小周的話重複了一遍,姚海東一聽,頭都大了,怎麽老出故障啊,這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這事我知道了,趕緊通知宣傳部,做好應急準備,肯定會有記者往宣傳部打電話的。”姚海東對劉立海說了一句。


    “我知道,我會讓外宣部保持沉默的。”劉立海對於這種事,也算有一定的經驗了,隻是省報已經有記者拍了照,這事也包不住了。


    “你去安排一下,我這邊還有事。”姚海東說了一句後,就掛了電話。


    姚海東掛掉電話後,趕緊給周書記打了電話,電話通後,姚海東問:“老周,你和吳書記匯報過了嗎?”


    “秘書長,我剛從吳書記辦公室裏出來,材料交給他了,他說他會看的,我也提了一下,通知誌林書記來談談,他說石誌林今天應該會來京江的。”周書記把他去見吳浩天書記的情形講了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姚海東說完,就掛了電話,趕緊給吳浩天書記打了電話,電話一通,姚海東便說:“吳書記好。”


    吳浩天書記一聽是姚海東,主動說了一句:“是關於石誌林的問題吧。”


    “是的,吳書記。剛剛得到確鑿的消息,說誌林書記在來京江的路上自殺了,而且在送往黃麻醫院時,撞上了省報的記者,目前被省報的記者拍了照。”姚海東把知道的情況對吳浩天書記匯報了一下。


    “老石自殺了?人怎麽樣了?”吳浩天書記驚訝地問。


    “司機送得比較及時,人沒什麽。”姚海東盡量態度誠樸地說著。


    “哦。”吳浩天書記把這一聲“哦”拖得很有些長,姚海東一時間就很有緊張,不知道吳浩天書記到底是什麽意思。


    手機之中出現了沉默了,姚海東一急,趕緊說:“吳書記,我還繼續調查下去嗎?”


    “你覺得呢?”吳浩天反問了一句。


    姚海東內心更是慌亂極了,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吳浩天竟然就把手機給掛掉了。


    情況看來極為不妙,姚海東不得不給冷鴻雁打電話,電話一通,冷鴻雁就說:“海東,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


    冷鴻雁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姚海東便把想說的問題壓了壓,說了一句:“部長,好象有喜事吧?”


    “對了,我要結婚了。”冷鴻雁興奮地說了一句。


    “太好了,恭喜部長。”姚海東也高興地說了一句,總算有一件讓他高興的事了,隻要冷鴻雁能夠順利結婚,也算是一件大事吧。


    “昨晚,紀老爺子對我說,結婚的日子訂在這個月十八,他說還是按老規格來,是老曆十八,不是陽曆是18號哈,你別弄錯了,到時你把小劉,德江一起約著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就不再管你們了,這幾天我得忙著準備婚禮的。對於,海東,高層的局麵定下來了,紀老爺子這邊想上的人都上了,所以他的心情還是挺開心的。我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這一段我都跟著緊張啊,這高層的鬥爭比下麵要緊張萬倍,看著紀老爺子每天緊張的臉,我都不敢說話。想想我在下麵的日子,那些爭鬥也太小兒科了,這邊都動真格的,都各自密調自己的力量,前一段我都嚇死的。不敢給你們講這些,現在沒事了,鬥完了,也會風平浪靜一段時間的。所以,我也該結婚了,這第一次結婚,還別說,我很興奮也很緊張呢。”冷鴻雁高興地說了一大堆話,這一段時間,這可是她最想說話的時候,她急需要有人和她一起分享快樂呢。


    冷鴻雁在姚海東麵前就是無所顧慮,想說什麽,想怎麽說都行。這一點是她麵對劉立海所沒有的感覺,對於她來說,姚海東是她最最好的閨蜜,這種感情是遠超馬錦秀的,馬錦秀從某種意義來說,與她之間並不是真正的貼心朋友,隻不過在京江,兩個人都沒結婚,都是老姑娘,便一拍即合地玩到了一起。可這次,馬錦秀居然為了升職,竟然借弱勢群體達到自己的目的,讓冷鴻雁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怕感。以前跟著宋立海的時候,無論有多少爭鬥,他是不會拿群體事件為自己鋪路的。那麽多年來,她願意跟著宋立海,她願意默默地做一個地下情人,也是因為她認為宋立海當官當得很光明磊落。現在的紀老爺子,也是一身的豪氣的,行事也極為光明磊落,鬥歸鬥,但是冷鴻雁願意看到對手與對手之間的較量,而不是拿弱勢群體鋪路。所以,她這一次結婚,也沒打算通知馬錦秀。


    “部長,我真心替你高興著。我覺得女人還是有一個家要牢固一些,老是漂著,沒根沒基,也容易被人說閑話,是不是?”姚海東很真誠地說著。他此時確實為冷鴻雁高興,不僅僅因為她嫁的人是紀老爺子,也因為他裝了她這麽多年,他內心是渴望她幸福的,他覺得愛一個人最大的付出,也就是希望她幸福吧。他如果給不了她幸福,為什麽就不能和她一起分享幸福呢。


    “是的。我老了,也感覺家對女人的重要性了。所以我這種年齡當一名老新娘的感覺,還真有些奇怪呢。對於,海東,我結婚的事情,暫時不要對小劉講,讓他好好養傷,也不要對馬錦秀講,我沒打算請她的。”冷鴻雁在電話中如此說著。


    姚海東一聽,愣了愣,趕緊說:“部長,錦秀還是請一下吧,你們在京江是公認的一對死黨,而且你的公司在林縣,無論從哪一方麵不請她,都有些說不過去的。所以,你不僅得請,不得自己親自給她打電話的。”


    姚海東這麽一說後,冷鴻雁倒覺得在理,說了一句:“好吧,我聽你的。我準備讓呂薇接手公司的事情,伴娘也是她呢。”


    冷鴻雁又興奮起來,她這個樣子,姚海東就不敢開口接石誌林的事情,陪著冷鴻雁一起高興了好半天,兩個人才掛了電話。一掛電話,姚海東就很有些鬱悶,吳浩天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姚海東極度地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撥通了郭寶鑫書記的電話,高層現在風平浪靜了,郭寶鑫正準備給姚海東打電話,到了大力整頓江南風氣的時候,沒想到姚海東主動給他打來了電話,他一高興,便在電話中先笑了起來,說了一句:“海東啊,我正想給你打電話,你的電話就打來了,看來我們心心相印啊。”


    郭寶鑫書記的一番話把姚海東說得內心熱乎乎的,一下子激動得說:“大書記,我,我,”這一激動,便讓他結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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