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很不是滋味,他又有逃離感,但是他不得不點頭,望著冷鴻雁說:“姐,你說極有道理,我回去會好好想想,至如林諾,我,我對她除了幫助外,還沒有那種心思。”


    “沒有就好。你回去吧。”冷鴻雁大約也看出劉立海不想繼續留在她的宿舍裏,就如此說了一句。


    “好的,姐,你也早點休息吧。”劉立海迅速站了起來,出了冷鴻雁的宿舍。


    劉立海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再一次經過醫院,但是他沒有讓車速降下來,而是加快了速度,不容自己有什麽猶豫,就往政府大院駛去。


    林諾一直站在窗前,一直看著劉立海的車再一次經過醫院,而又離開醫院,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劉立海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或者給她過一條信息,看來她對他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


    這一天夜裏,林諾失眠了。這一天夜裏,劉立海卻想了許多,都是關於接下來,他該如何做好林縣的宣傳部長。


    第二天,劉立海在組織部王部長的陪同下去了宣傳部,按道理來說,這個任命很有問題,他當初來林縣任副縣長的時候,可是姚海東作為組織部副部長送下來的,而且還做了交接儀式,可這次,劉立海總感覺自己上任得很不光彩一樣,就連這個儀式也變得讓他說不出來的感覺,竟然就由林縣的組織部長陪著去了宣傳部,當著宣傳部的人,宣布了一下劉立海的任命,就先行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而自始至終,劉立海沒有看到馬先禮,他不知道此時的馬先禮到底是一種什麽感覺,會不會如他當初被選下去一樣呢?或許石誌林對他有另外的補償呢?他連個工作也沒和劉立海交接一下,很顯然,他接任宣傳部長一職,並不是石誌林真心願意的,要不也不會由組織部長這麽送上任的。


    劉立海也不想去想這件事情,本來嘛,他就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可是這種掉餡餅的事情,絕對不是一件合理也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這一點劉立海內心還是清楚的。所以組織部長一走,劉立海就對宣傳部的主要幹部說:“我剛接手宣傳部的工作,對工作還不熟悉,所以,我也沒什麽好講的,希望大家同心協力,把宣傳工作做好就行。現在,大家散會,各忙各的去吧。”


    大約宣傳部的幹部們沒想到劉立海的會就這麽兩句話,特別是林副部長,還特意多看了幾眼劉立海,劉立海已經收到了麵前的會議紀錄本本,準備離開會議室。


    林副部長在確定劉立海確實不準備開長會,或者不準備談下一步的工作時,也跟著合上了會議紀錄本本,大家一看是真的要散會,這才跟著合上自己麵前的本本,等著劉立海先離開會議室,再離開會議室。


    劉立海不急不慢地走出了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過,這一天,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分別找了外宣部的主任,辦公室的主任以及分管文藝部的主任等等分別談話,這一談話就是一整天,好在這一整天,冷鴻雁並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也許是讓他以最快的速度熟悉宣傳部的工作吧。


    劉立海每天開始照常上下班,但是每天他都在以各種方式熟悉著宣傳的人和事,表麵上劉立海平靜如水,但是在他的內心,卻在等待著,盼望著自己布局一天。而且他堅信會有這一天,他已經從每個分管領導的談話中,弄清楚了宣傳部目前的狀況,他已經在想自己的重點應該放在外宣部,因為林縣與京江的宣傳部還是有些區別,京江的宣傳部有日報社在盯著,在林縣是沒有的,除了齊強的廣電中心,並沒有報紙這一攤子,當然齊強的新聞經驗不比他少,每天上什麽新聞,不上什麽新聞,他一清二楚,所以這個口,他不想分散自己的精力,而他最最想開刀的還是外宣部,因為網絡由這個部門在負責著。


    劉立海盡管明白冷鴻雁說的,秦洪不應該是他的對手,但是秦洪是石誌林的一條胳膊,砍斷了這條胳膊,極有可能打擊到石誌林的。而外宣部這一攤子,劉立海相信絕對有秦洪的人在裏麵,或者是秦洪已經拿錢收買了這個部的人。這一點是劉立海最頭疼的事情,這一點也是他必須盡快去麵對,甚至要解決的事情。


    所以,在劉立海接手宣傳部工作後,表麵上,他在按步就搬,其實他是在安營紮寨,等待有利的時機。


    一周後,冷鴻雁突然回北京去了,她沒有說原因,劉立海也沒有問。這一周,冷鴻雁在熟悉她的公司,而劉立海也在盡力熟悉他的工作,他們誰也沒有刻意在想見誰,當然這樣的方式是劉立海最願意的。他出事故的時候,冷鴻雁是他的靠山,軍師,老師和情人,不出事故的時候,兩個人互不幹涉,互不嘰嘰歪歪情感上的事兒,才是劉立海最渴望的狀態。如果一直能夠保持這樣的狀態,劉立海內心想該多麽好啊,可是這個世界上,有免費的午餐嗎?盡管愛情不是免費的午餐,可又有幾個女人隻願付出,不問收獲呢?恐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傻瓜吧。


    自從劉立海從醫院突然走掉後,林諾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發過一條信息,劉立海本來想解釋,可是他和林諾之間的交往,還是經過冷鴻雁,沒有冷鴻雁的認同,他又何苦去攪動林諾的生活呢?再說了,他目前不想談情說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啦?怎麽就過得如同八十歲的老頭子一樣,沒有半點激情,也找不到想要愛愛的動力和對象呢?


    在劉立海接手宣傳部工作的其間,他和石誌林書記碰過幾次麵,不過石誌林對他又和從前一樣,愛理不理的,似乎劉立海搶了他心愛的禮物一般。當然了,石誌林這樣的態度,劉立海認為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對劉立海要是突然變得熱情起來,那才會讓他緊張和不得不提防的呢。


    劉立海沒有計較石誌林的不熱情,倒是每次遇到石誌林,總是畢恭畢敬地招呼喊一聲:“石書記好。”雖然石誌林對他的態度很傲慢,但是劉立海肯定會極盡下屬的禮節。在這之中,馬錦華都替他覺得難受,或者為他抱不平,認為石誌林不該這麽冷淡於劉立海的工作,既然提拔了劉立海,就應該拿出書記或者是一個長者的心胸容納年輕人,何況打殺人的事件,責任不在劉立海,而在秦洪。可是秦洪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受影響,反而更活躍了,天圖出租公司似乎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當然了,這些隻是馬錦華在電話中對劉立海講的,他們見了麵,還是裝作很陌生一樣,點點頭,就擦肩而過。


    劉立海倒是覺得石誌林這個態度對自己有些過了,要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越這樣做,越會讓別人覺得他沒有風度,沒有涵養。而且,劉立海越是這樣對他恭敬,反倒越更顯示出了劉立海的不平凡起來,本來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盡管事後一再發消息解釋,但畢竟死人是事實,而在整個事件中,劉立海沒降反而提拔,本來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可石誌林對劉立海的不寬容和冷淡,又讓很多人無形去猜測著,劉立海背後的力量來源。這樣一來,劉立海這個外派的幹部,就顯得更加神秘了。這些,對於劉立海來說,他又何樂而不為呢?他要的就是製造出一個神秘的自己來,要的就是他在林縣被奇跡化,甚至被神化,隻有這樣,他才可以指揮或者是控製住宣傳部。


    再說了,劉立海非常明白石誌林為什麽會是這樣的一個態度,如果他真用熱情對自己,真的把自己抬得很高,這人才可怕,而他沒這樣做,主要原因還是他把自己看得很重,而把其他的人都看得很輕。他幹掉了龔道進,而且控撐了林縣的局麵,他又怎麽會去在乎一個劉立海呢?再說了,劉立海和孫小木不是已經解除了婚約嗎?雖然吳浩天書記因為打死人事件批評過他,但因為他已經撐握了孟安達家裏的私事,無形之中,他就成為省長李高成這條線上的人,所以,就算被批評幾句,他的地位還是很牢靠的。


    但是,劉立海卻不這樣認為,冷鴻雁告訴過他,郭寶鑫書記會派調查組下來,會以林縣為入口,給李高成一個警示,也是給全省一個警示,不是他郭寶鑫不想動手,而是他也在等機會。這是一盤大棋,劉立海完全相信直到現在,石誌林都不會去想自己可能會被秦洪所牽連,他以為李高成省長全是江南的最高權力,他把李高成這條船看得過於的強大了,也正因為如此,石誌林才會在幹掉了龔道進之後,認為林縣就是他的天下,認為他就是第二個龔道進。


    一個人有背景是好事,但是過於地依賴甚至誇大背景的作用往往會適得其反。要知道,背景是背景,自己是自己。背景是什麽?那僅僅隻是一種關係,是一個人和上層之間的一種緊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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