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要的隻是冷鴻雁的撒嬌,她的賣萌,她的京劇,她的那一聲嬌滴滴的“大王啊”,他和宋立海一個德性,在“大王啊”的唱詞中陶醉得不知所以然。


    話也說回來,冷鴻雁也不是做老婆的材料,她那一身的妖媚氣,那一點像個老婆呢?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做小妾的命,當然,這年頭的小妾從來是聚千百恩寵於一身的,她也樂意做個小妾,而不問老婆該問的事情。也許就是這一點,讓紀老爺子最放心吧。再說了,冷鴻雁也確實對錢財沒興趣,生不來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為什麽要費盡心思,而且是丟掉一條命去尋求呢?她可以為了一段情感拚命,但她絕對不會為了一份財產去拚命。


    冷鴻雁此時已經沒心情去關心老婆,小妾,以及鞋子合不合腳的問題,而是非常仔細地在紀老爺子的書房裏尋找。姚海東看她這個樣子,也加入了尋找的行例。劉立海在一邊說了一句:“別找了,如果老爺子裝了監視器,那麽他現在就應該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也看到了我們的樣子。我個人感覺老爺子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在背後幹這種事,抗過槍杆子的人,會直接拿子彈說話,不會去想這種心思的。再說了,到了他這種級別,犯得著嗎?他要什麽樣的女人要不到呢?”


    冷鴻雁和姚海東同時停止了尋找,同時都把目光投向了劉立海,這目光有一種帶刺的東西,劉立海已經感覺到渾身不自在,渾身的新疼痛。


    “我,我,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可我,我不是指你們,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很重要,可我覺得老爺子這個人是很坦蕩的軍人,而且看得出來,是真心要娶冷姐為妻,估計是這一段忙,沒有別的原因。”劉立海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說著,生怕得罪了這兩個人。當然了,他如果繼續混官場,他能得罪他們嗎?


    “不找了。”冷鴻雁首先放棄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姚海東和劉立海也跟著往外走,走出書房後,冷鴻雁喊:“吳媽,”吳媽又是一路小跑地過來了,望著冷鴻雁問:“夫人有事嗎?”


    “我送客人去機場了,估計會晚一些回來,老爺子問起來,就說一下。”冷鴻雁已經冷靜下來了,很平靜地望著吳媽說。


    “好的,夫人。”吳媽應了一句,就轉身做別的事情去了。冷鴻雁便對姚海東和劉立海說:“走吧,我送你們去機場。”


    姚海東先說了一句:“好的。”


    劉立海沒說話,目光往整個家掃了一眼,這家當然比冷鴻雁在京江的家大得多,那一溜的房間,劉立海也沒來得及去數一下有多少個單間,當然二樓是他們的臥室,二樓是什麽樣子的,劉立海也不得而知。盡管他很想去看一看,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和羨慕感,但是因為姚海東的一番話,這些時候提出來去看人家的臥室,總是不好的。再說了,冷鴻雁還沒正式成為這家房子的主人,帶著陌生的男人上二樓,也大約不合適宜吧。


    冷鴻雁因為被監視器的事情攪亂了,一副有事的樣子,也沒注意到劉立海的目光,自己徑直帶頭出了門,她走得很有快,似乎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趕著她一樣。


    這讓劉立海和姚海東不得不緊跟著冷鴻雁的腳子,而加快自己的步伐。冷鴻雁直到走到法拉利豪車邊,鑽進車內,發動車子時才說:“我們是不能在這個家多說什麽,就算沒監視器,吳媽也肯定和紀家是一條心的。別看她表麵夫人,夫人的叫著,可骨子裏,她是極不認可我的。當然了,她一直跟著老爺子的前任,對前任有著深厚感情也是情有可緣。所以,這個家裏,我以後也得盡量少說話。老爺子對吳媽的信任,可以說現在是超過我的。畢竟人家知根知底,對我,老爺子可能還真的在觀察和考驗吧。老爺子這一段是忙,但是真的忙到沒時間去辦一張結婚證出來,我看也是假話。我不會催他,海東這麽一提醒,我就得加倍小心才對。”冷鴻雁一邊說話,一邊一腳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就往大院外衝去。


    一出大院,姚海東才說:“衙門深似海啊,我們不得不小心。再說了,站在老爺子的立場來說,他也是要慎之又慎,畢竟這是剩下歲月的伴侶,不是選一件商品。他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就決定下來,所以,部長,多給他時間吧。相信你是經得住考驗的。”


    姚海東的話一落,冷鴻雁就接住了話頭,她說:“是的,在我重返官場之前,我一定要好好爭取我的地位,先把夫人這一關闖過,剩下的事,就容易辦得多。”冷鴻雁似乎在宣布什麽,當然這話是針對劉立海來的。


    “這樣想就對了,有的事該結束還是得結束。這話,小劉別不愛聽,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損盡損,一榮盡榮。而且成大事者,是不談兒女情長的。”姚海東這個時候如老大哥一樣,他已經在要字跡的事情上,敗過一回,當然主觀上不是他的意思,是冷鴻雁的意思,可對於他來說,還是敗了一次,他不允許再出現這種人為性的失誤問題。


    “海東也在批評我吧?”冷鴻雁笑了起來,這一笑倒姚海東的心放下來一些,他還擔心這麽說話,會激怒冷鴻雁呢。這女人一旦遇到情感,個個都是傻子加笨蛋。冷鴻雁沒遭遇劉立海時,是非法精明的一個女人,無論是麵對上級領導,還是在下屬麵前,都算是一位很不錯的女官員了。可是一麵對這小子,就容易犯糊塗。


    “我可不敢批評部長,我隻是建議。當然了,你把小劉交給了我,今後我就是他的拐子,我得對你,對小劉負責。責任這個東西,一旦擔起來就沒辦法放下去的。部長,你是不知道啊,男人之所以累,就是因為責任擔著,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社會上,一旦把責任放到了自己的雙肩上,那就是千斤重擔啊。”姚海東笑著說了這麽一番話,可在劉立海耳朵裏,他卻對這些話不以為然,覺得姚海東故弄玄虛,而且誇大其詞。當然,他不管認不認同,他隻要保持沉默就行了。反正這兩個人的對話,他也插不進去。


    “海東,還別說,你的話,我現在想想全是道理。我沒有經曆過婚姻和家庭,在這方麵,你有什麽經驗和建議等等,可都要告訴我。既然你說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是拐子,就得把拐子的責任發揮出來。無論是家庭問題,還是京江官場的問題,從某種意義來說,你比我,比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都要深刻許多,老道許多。”冷鴻雁說著說著,卻把劉立海也扯進來了,而且她現在是一點也不回避姚海東,居然一口一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說得讓劉立海窘迫的同時,也格外尷尬。


    “我以後聽姚哥的話。”劉立海悶悶的說了一句。


    劉立海的話一落,姚海東便側過臉看他,看得劉立海極難為情,想扭臉去看窗外,又覺得不好,任由自己的臉發燒著,也任由自己的窘態被姚海東看了一個正著。


    “你們是真的當我為拐子?”姚海東雖然側目看的人是劉立海,問的話卻是劉立海和冷鴻雁。


    “當然啦,你也確實比我們年長嘛。”冷鴻雁搶在劉立海前麵回答著。


    “那麽,部長,我可就要直說了。”姚海東似乎要行使他作為拐子的權力了,再說了,這三個人的小團體,而且還是這麽樣的一個關係,能不能綁成一條乘長風破萬裏浪的船,姚海東目前還不敢確定。


    “說吧,這裏也沒外人。”冷鴻雁說來說去,還是一直在把劉立海帶著,而且死活也不肯放手。


    “既然我們大家選擇了在一起,就要一條心。當然啦,這一條心是指幹事業,而不是你們兩個目前的狀態。我覺得吧,既然部長願意去選擇一段婚姻和家庭,就得有家庭第一的想法和打算。一切影響到家庭關心的人和事,你就要淡下去,而且是徹底地放下去。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就算你重返官場,你也極有可能再次以慘敗而終結。你也清楚,我們目前這條船是建立在老爺子的海上,沒有海,船是走動的,也是走不遠的。


    所以,我很擔心你們倆個處理不好各自的關係和位置,既然部長把我帶到了老爺子麵前,他就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信任的狀態,一旦你們兩個處理不好,我也脫不了幹係。所以,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現在不僅僅是牽扯到你們自己,也牽扯到了我。我這樣說,不是自私,而是我已經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無論是對家庭,還是對社會,這份責任是重大的。我不知道我說這些,你們倆個能理解嗎?”


    姚海東的話說得很真誠,而且很實在。至少他是準備好了,要把話說開,說透。


    姚海東說完這些話後,把目光再一次投向了劉立海,這種事,他可以壓製劉立海,可他還真拿冷鴻雁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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