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院子的綠化布景真是美麗極了,特別是這些古鬆,一棵比一棵有年限一般,把整個大院隱在了一片綠葉成蔭的仙境之中一般。


    “有錢真好。”劉立海一邊看一邊說。


    “哼。”冷鴻雁“哼”了一下。


    姚海東趕緊接過話說:“有錢可也住不上這樣的地方。”


    “對。”冷鴻雁笑了起來,臉上又是一臉的自豪。這架式讓劉立海很不爽,可是不爽又能怎麽樣?他就算磨死十層皮,他能住得上這樣的房子麽?


    “有錢算個屁啊。”冷鴻雁又補充了一句。


    “是啊。中國的老板都沒什麽地位的。”姚海東順著冷鴻雁的話接一句。


    “小劉,聽見沒有?在中國是權力最大,不是錢最大。明白嗎?錢是能夠買到一定的權,但僅僅是一定的權,不是全部的權。商人在我們這些政界人麵前,一如孫子般,你讓他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否則能賺到錢嗎?這也是我不願意從商的原因。我自己在官場中混過,我對老板的態度就那個樣子。我要去從商,別的官員對我的態度,我也清楚。雖然權術是你們男人玩的一種政治遊戲,可我還是要報吳浩天對我的一劍之仇。”冷鴻雁再一次提到了吳浩天書記。


    姚海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得罪什麽也別得罪女人。吳浩天書記的那一句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看來,是真正意義地傷了冷鴻雁。


    幾個人在院子裏一邊欣賞,一邊沒有目的交談著。快接近午餐的時候,冷鴻雁把姚海東和劉立海帶到家裏,房子是兩層樓的獨立小樓,冷鴻雁沒領他們上樓,他們也不好要求去見識一下,將軍的住處所。


    冷鴻雁把他們直接領到了餐廳,一邊吩咐吳媽給他們上茶,一邊不停地看表,她此時的樣子,倒一點也沒有在院子裏的凶相,一副小女人等丈夫歸來的樣子,這樣子讓姚海東鬆了一口氣,看來冷鴻雁不需要他擔心什麽,她完全能勝任在將軍麵前做一個合格的小妻子。


    吳媽正上著茶水的時候,一聲:“客人來了嗎?”在客廳裏響了起來。


    “老爺子回來了。”冷鴻雁低聲說了一句,說完,很快換上一副良家碧玉般的笑臉,起身去迎接她嘴裏的老爺子。


    姚海東也站了起來,不過他站著沒繼續往前走,劉立海不得不站起來,可他的內心此時不知道是一種什麽感覺,恐懼?不自在?害怕?還有冷鴻雁那一臉良家碧玉般的笑臉也刺痛了他。


    劉立海大約很緊張,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把杯子給碰翻了,杯子裏剛倒的茶水全部灑了出來,冷鴻雁去迎接老爺子去了,姚海東一看這個場麵,趕緊對劉立海說:“快用紙巾擦幹淨。我可警告你,呆會老爺子來了,你可要當心,不能讓他看出什麽破綻來了。唉,你們啊,讓我怎麽說你們啊。”


    姚海東說著,趕緊去拿紙巾,他把紙巾拿來後,遞給了劉立海,壓低聲音地說:“快快擦幹淨,保持平靜。”


    劉立海這一驚一嚇的,才知道自己如果再這麽下去,讓老爺子看出破綻來的話,不僅僅冷鴻雁做不了將軍夫人,別說他不能在官場上混,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恐怕也難說。這些人要是搞死他這個小人物,一如踩死螞蟻一般容易的。這一點,劉立海深信不疑。


    劉立海以最快的速度把桌麵的茶水擦掉了,還好,老爺子還沒進餐廳,大約是冷鴻雁纏著說事去了,也大約是去換衣服去了。無論是哪一種,對於劉立海來說,等於救了他一命那麽保貴。


    劉立海總算把剛剛弄糟的場麵收拾妥當了,他努力地壓了壓自己的前胸,看了看姚海東,姚海東臉上滿是敬重和敬畏的神色,至如姚海東的內心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臉上的表麵,劉立海不得而知。


    劉立海趕緊調整自己的狀態,學著姚海東那樣站著,學著讓自己臉上顯示出神色來,如同姚海東一樣保持著對老爺子的敬重模樣。他現在必須這樣去做,必須把他和冷鴻雁之間的瓜葛忘掉,全忘掉。


    就在這個時候,冷鴻雁挽著老爺子走進了餐廳,冷鴻雁依偎著老爺子,妖媚嬌態集於一身的樣子,整個一寵妾的樣子,這讓劉立海生出無限的佩服,薑,永遠是老的辣啊。冷鴻雁就能把自己的狀態調到這個份上,仿佛這個世界裏隻有她和老爺子大秀恩愛一樣。


    姚海東此時在迎著老爺子走了過去,老爺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站在一米六幾的冷鴻雁身邊,就顯得更矮一般。不過,老爺子人倒是長得結實魁態,一看這架式就是地道的軍人出身。他沒有穿軍裝,一身唐裝式的便服,把他的威嚴顯得更令人緊張。至少在劉立海這裏,緊張極了。


    姚海東此時看清了老爺子的臉,不由得“啊”了一聲,冷鴻雁在一旁看姚海東這個樣子,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來,不過她很快替姚海東圓話說:“吃驚了吧?”


    “首長好。”姚海東趕緊說,他確實吃驚一小,他見過老爺子,以前是南方軍區的總司令,林縣董老紀念館落成時,老爺子去過,當時姚海東還是京江日報社的一名記者,還特地采訪過老爺子。不過,老爺子可能不記得姚海東了。


    “首長,我是當年采訪過您的姚海東,您還記得嗎?”姚海東當然吃驚了,老爺子的真名叫紀雲鶴,現在也是軍委成員之一的人物,他以為冷鴻雁嫁的人是一名普通的將軍,沒想到是如此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你這麽一提示,我倒時有印象了。當年你還是一個小家夥嘛,一晃也成人了。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老爺子一邊“哈哈”地笑著,一邊握住了姚海東。


    姚海東可激動了,沒想到是紀老爺子,這可是人物,相當有個性的,當然了,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都是人物。


    “沒想到首長還記得我,不過,我也沒想到我們的部長與首長這麽有緣份,我等會要借花獻佛,好好敬一敬首長的酒,也祝福我們部長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姚海東的嘴就是會說話,這一番話說得,要多潤貼就有多潤貼,而且還拉近了與老爺子之間的關係。


    “海東的嘴就是甜。雲鶴哥,聽到沒,我可是找到幸福了,你找到沒有啊?”冷鴻雁此時仰著臉,又如一個小女生一般地望著紀雲鶴。


    “哈哈。”紀雲鶴這個時候暴笑出一串笑聲,聽得出來,他是真心發出的笑聲。


    在老爺子笑的時候,冷鴻雁給姚海東示意了一下,這個動作,劉立海還是看到了,他此時很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麽大的一個人物,而且還是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人。


    姚海東看懂了冷鴻雁的示意,轉身對著還在發愣的劉立海說:“小劉,過來,見一下首長。”


    劉立海努力地讓自己不再緊張,特別是不要露出破綻,可他的腳步還是感覺輕飄飄的,沒根基一般。他想不緊張那是個假話,連姚海東都吃驚不小的人物,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雖然劉立海不太清楚軍委這邊的排位,但是軍委的地位,劉立海是非常清楚。就算在地方,能不招惹軍委的人,就盡量不要去招惹。


    一年前,就在江南一家連鎖酒店裏,一位軍官在這家酒店請客,埋單的時候,發現沒帶錢。因為他是直接從開會的現場過來的,忘了換衣服。這名軍官就和收銀台的服務員商量,能不能把軍官證壓在這裏,他回去拿錢再埋單,可收銀台的服務員不同意,他讓服務員找經理過來商量,可服務員說:“找經理來了也沒用,沒錢就不要來這裏發什麽威風。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是你們這些窮當兵的進得起的地方嗎?”


    這話把軍官惹火了,罵了一句:“你他媽的就是狗眼看人低。”


    軍官這一罵,也把服務員罵火了,就和軍官對罵起來,軍官一氣之下,伸手推了推服務員,沒想到用力過大,把服務員推倒在地,其他的服務員便喊來保安,和軍官動了手,把軍官從酒店裏趕了出來。軍官臨出門的時候罵了一句:“也不看看老子是什麽人,你們等著。”


    大約半個小時,軍官帶了一車子士兵過來了,他喊了一句:“給我砸。”


    頓時,士兵們把酒店給砸得浠巴爛,所有的服務員和保安人員全傻眼了。砸完酒店後,軍官又喊了一聲:“撒。”


    士兵們迅速地回到車上,在軍官帶領下,揚長而去。這事,後來驚動了省裏的領導,能夠把酒店開大的人,在地上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可遇到的是部隊裏的人,這事也就不了了之,自認倒黴了。


    關於這件事,在江南有多個版本,無論是哪一個版本,結論都是一樣的,沒事不要招惹部隊的人。這也是地方官員私下的一種默認姿態,大家河水不井水,倒也相安無事。真要辯個一二出來,地方是搞不過部隊的。


    “槍杆子裏出政權。”這是一個硬道理,玩政治的人,誰又不懂這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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