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海說:“車撞壞了。”


    秦洪就往汽車修理公司走,劉立海跟著他也往裏走,秦洪認識修理公司的人,問了一下情況,和劉立海知道的差不多,秦洪還想說什麽,劉立海把他拉了出來,他對秦洪說:“這事隻能你知道,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找一輛一模一樣的車。”


    秦洪點點頭,就開始打電話,打了兩個電話後,秦洪讓劉立海上車,他帶劉立海去開車,劉立海臨走時,折回去讓修理師傅把牌照給他帶走,修理師傅不解地望著他,秦洪從後麵趕來對修理傅師說:“給他吧,修理的費用我會來結的。”


    劉立海拿上牌照跟在秦洪身後鑽進了他的車,一上車,秦洪就問他:“你拿走了牌照,保險公司哪邊沒辦法理賠,真的需要這麽做嗎?”


    劉立海說:“必須這樣做,我不能來的第三天就在工作之外把車撞壞了,我沒有辦法交待,這筆錢記在帳上,我到時還給你。”


    秦洪歎了一口氣說:“錢的事是小問題,能用錢擺平的事就不叫事了,隻是感覺你這麽小心翼翼,有點為你委屈。其實在林縣,這不算什麽,讓司機來處理一下,他還求之不得呢,車子沒個磕磕碰碰的,你讓這些為領導們開車的司機拿什麽養家糊口呢?你隨便去打聽打聽,哪個領導的司機不是養一家子人呢,這在林縣早就不是什麽新鮮的事了,你居然還為車子撞壞了而擔心。”


    劉立海對這些事也知道,在京江,領導們的司機也是一樣的,隻是他剛來林縣,水性都沒有摸清楚,他不敢冒然行動。他對秦洪說:“教育這一條邊由我管,等我熟悉後,早餐奶之類的食品會交給你做的,放心。”


    秦洪歎了一口氣說:“老同學,我不是在乎這幾萬塊錢,而是覺得你是不是太小心謹慎了,在官場膽子要大,龔道進的膽子就很大,他要做的事,沒人攔得住,聽說常委會,他點頭才算數,他不點頭,通不過的。”


    劉立海“嗯”了一聲,他沒有接秦洪的話,入了哪條道,就有哪條道的行駛規律。秦洪在言商這一塊有他的過人之處,在為官這一塊,恐怕智商就是零。身在官場中的人最忌諱在背後傳話,禍從口出,這四個字經過千百年的論證,還是有人偏偏記不住教訓,死到臨頭卻不知道自己死在自己的一張嘴上。


    好在林縣不大,秦洪聯係的車很快就到了。劉立海不願意見人,就站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等秦洪,過了幾分鍾,秦洪才出來,他的車換成了一輛和劉立海的車一模一樣,就連新舊程度都不差多的車,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劉立海拍了拍秦洪的肩,感激的話,他沒有說,秦洪也理解他的這一拍,同學之間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同學情,戰友情怕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一種友情了。盡管劉立海告誡過自己要和秦洪保持距離,可真正有困難的時候,劉立海發現他第一個能想到的人還是同學秦洪。


    劉立海開車,秦洪坐在一旁,劉立海說車的事情弄好了,盡快提出來,免得影響秦洪的生意。秦洪笑了起來,家裏送貨的車還有三輛,他自己用車就忍一下,沒什麽大不了的,劉立海可是一支潛力股,讓他來點感情投資,他何樂而不為呢?當然他不會對劉立海說這些話,他隱約感覺劉立海太謹慎,完全不像個八零後的人,成熟得讓他都感到壓抑,可能隻有劉立海這種人才能當官,而且當大官,而他一輩子也就賺些小錢而已吧。


    劉立海把秦洪送回家後,給龔玥打電話問她在哪裏,他過去接她,當他開著車接上龔玥後,龔玥吃驚地望了望車,再望了望他說:“車這麽快就修好了?”


    劉立海說:“就是照明燈撞壞了,沒什麽大礙,你回家後不要提我們撞車的事,免得你父母擔心,下次就不敢讓你坐我的車了。”


    龔玥可能和潮子玩得太開心了,滿臉神采奕奕,笑著對劉立海說:“哥哥真是個細心人,你不提醒我,我回家真會說,我可是被你嚇破了膽,一想就害怕,下次再也不敢往你身上靠了,你是沒開過車呢,還是沒被女孩子這麽靠過,不至於緊張成那個樣子吧?”


    劉立海不想和龔玥討論這些問題,就幹笑著,龔玥就開始講潮子,講他如何緊張自己,講他帶她去玩射擊,那可是真槍實彈地玩,劉立海想問,潮子哪裏弄到的真槍實彈呢?話到嘴裏又咽了下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件,如果真的知道潮子擁有真槍實彈,對他來說也是壓在心裏的陰影。


    龔玥講了一路的潮子,全是潮子的好,劉立海還沒想到一個戀愛中的女孩會如此念叨著對方,他大多是默默地聽,他已經知道龔玥隻需要一個聽眾。再說了,他也越來越拒絕讓龔玥這樣的女孩占據自己的內心,如果真的要讓他想念一個女孩的話,他寧願想孫小木,隻有想孫小木的時候,劉立海才感覺世界是他和她的,他和她才是真正的一對,也才是應該在一起的一對。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這樣的想法竟然來林縣後越來越強烈。


    其實關於孫小木的一切,對於劉立海來說都是一個迷,他甚至不知道孫小木的家在哪裏,她又是從哪裏來的。盡管相處一年了,可孫小木像個飄逸的魔女一樣,把自己裹得無限嚴實,除了拍到讓她興奮的照片時,她喊劉帥的聲音是放開的以外,其他時間,她大多靜得讓人很容易忘掉她的存在。隻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卻在不知不覺得占據了他的心,讓他總在不經意間去想她,去幻想屬於他和她的未來。


    但是劉立海卻沒有主動給孫小木發過一條信息,他在等,等孫小木給他發信息。他總覺得和孫小木之間有某種說不清楚的東西存在著,他在她的眼裏能夠看得見他的存在,他在自己的心裏也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可能這就是愛情吧,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那麽讓他掛念。


    龔玥的家到了,龔玥拉下車門,向劉立海揮手告別,龔玥的媽媽出來問:“小劉不到家再坐會嗎?”


    劉立海隻好從車裏走出來喊了一聲:“阿姨好。”龔玥衝上去摟著她媽的肩說:“讓他回去吧,他明天還要上班呢。”


    劉立海鬆了一口氣,生怕被龔玥的媽拉進家裏去坐,他現在還心虛著,他怕撞上了龔道進,被龔道進看出來問題來了。要是那樣,他的借力,他的入道怕都將付之東流。再說了,他還得回招待所給冷鴻雁發信息去,他不能再讓冷鴻雁又過一個失眠夜,那樣的話,他明天又得變著法子去哄她,他不願意再哄她,他甚至覺得那些哄她開心的話是那麽地虛假,也是那麽地讓他惡心。


    劉立海把車開回了政府招待所,他停好車走出車門時,竟然看到了石誌林,他從古鬆樹後繞過來的,劉立海趕緊閃到了車旁藏了起來,這麽晚,石誌林怎麽會在這裏呢?


    石誌林在政府大院住,他的家屬都帶過來了。這些劉立海知道,等石誌林的背影走遠後,他悄悄地繞到古鬆前,沿著石誌林出來的方向抬眼看。讓劉立海奇怪的是,他竟然看到劉守望回房間的背影,石誌林和劉守望這麽晚還談事情?他們倆在劉立海的印象中好象就沒有親密過,甚至像陌生人一樣,倒是石誌林對龔道進的尊敬,完完全全不像一縣之長,難道這些都是裝出來的?難道劉守望要和石誌林聯手?劉立海這麽一想,後背又是一身冷汗,看來林縣的水不僅深而且渾濁難辯。


    劉立海越來越感覺自己進入到一條滿是迷霧的高速公路上,他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他也不知道後麵有沒有車追上來,夾在中途的車總之是不安全的,無論如何,他都得控製好這個架駛的速度,可他現在應該處於一種什麽樣的架駛速度呢?他不得而之。


    回到房間後,劉立海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隨手從手機裏調了一條信息,轉給了冷鴻雁,那是一條從網上下載的信息:可以肯定地說,當今最引人關注的房產是住房,但最為重要的房產是乳房。君不見:男人靠乳房養眼,女人靠乳房自信,藝人靠乳房賺錢,電影靠乳房上座,演員靠乳房爭風,觀眾靠乳房提神,文學靠乳房調色,畫家靠乳房造型,小姐靠乳房拉客,女警靠乳房提拔,百姓靠乳房風流,官員靠乳房消魂,嬰兒靠乳房活命,整個世界都靠乳房支撐!


    冷鴻雁很快給劉立海回了一條“升官之道”的信息:北京靠學校,上海靠領導,天津靠家寶,重慶靠賣笑,河北靠祈禱,江蘇靠跑要,山東靠私交,浙江靠外調,福建靠台島,安徽靠門號,江西靠老表,湖南靠說教,河南靠寫稿,山西靠煤窯,陝西靠吼叫,甘肅靠苦熬,寧夏靠怪招,東北靠報告,湖北靠上告,廣西靠姐抱,海南靠博鼇,廣東靠港澳,貴州靠酒窖,青海靠蟲草,全國靠鈔票。


    劉立海看完這條信息後,苦笑了一下,一天的無奈讓他又一次和衣倒在了床上。睜眼閉眼之間就是一天的開始和結束,睜眼與閉眼時的清醒和糊塗大概也是為官之道中應該有的最佳境界吧。


    夜,還是一如既往地黑著,什麽時候睜眼,什麽時候閉眼,劉立海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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