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現在是新區開發領導小組副組長,他隻是一道具,在別人精心布下的一盤棋內東西遊走,四下亂撞,替人掩耳盜鈴!而別人早已蹲在後麵,玩坐地分贓的遊戲。餘傑沒再回答馬英傑,隻是充滿憂慮地提醒他說:“回去吧,秘書長,這盤棋我們不了,怎麽下也是輸。”


    鄧散新也說:“折騰來折騰去,原來是這麽一個結果。我們拚死拚活在這裏工作,處理糾紛解決矛盾,人家卻在看熱鬧,我們太傻啊。”


    是傻。這點馬英傑已經很清醒地認識到了。他現在是來不及後悔,也不能後悔。他必須想清楚一個問題,是繼續幫他們把戲演下去,還是脫下戲袍,清清楚楚跟羅天運等人談一次?


    談什麽,怎麽談?馬英傑忽然又讓羅天運難住了。羅天運不是這樣,真不是,什麽時候開始變的呢?難道老板真的變了嗎?而且變得這麽快?快得讓馬英傑都沒有思想準備。


    到了這時候,馬英傑才算明白,他並不了解羅天運。甚至一向跟他姐弟相稱完全沒有陌生感的司徒蘭,也不能算是徹底了解。他們隻露給了他一麵或是幾麵,馬英傑就錯以為是全部,就把心完全交了出去,坦坦誠誠麵對人家,殊不知人家會拿他的坦誠當漏洞,會給他暗中布局。會把他當煙幕彈,四處去放


    “媽的!”馬英傑罵出了兩個髒字,罵完後,他覺得解氣一些,可是接下去他該怎麽做呢?他思來想去,還是把電話打給了司徒蘭,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他能商量的,能說說心裏話的人,還隻有這個姐姐了。


    電話一通,司徒蘭卻先說話了:“馬英傑,我知道你心裏很糾結,但這不是你的錯,或許也不是他們的錯。為官難啊,馬英傑,你才到副秘書長位子上,別人辦什麽事,當然不會找到你頭上,他們就說不定了,人在高壓之下,必會變形,這是常態,不足為怪,你也不必多想。關鍵是你要想清楚,如何麵對現在這種局麵,你不至於傻到跳出來跟他們作對吧?”


    馬英傑一邊搖頭,一邊說:“蘭姐,我不會的。”他還真沒想過這麽做。一個人不能跟一股力量去硬碰,哪怕你是正義,這點政治頭腦他還有。但到底怎麽阻止這場鬧劇,到現在他還沒想好辦法。


    “我就知道你不會,依你馬英傑的智慧,不應該傻到那地步。這事不用多想,聽我的,當猴,按部就班幫他們把戲下去。”司徒蘭在手機另一頭如此說著。


    “當猴我會,可是下一步呢,如果他們真要繼續搶地的時候,我,我該怎麽辦?”馬英傑為難地說著,他也不明白,司徒蘭似乎知道了邱家灣搶地的鬥爭,也似乎知道了正在發生的一切。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你不要當一隻乖猴子,要當一隻調皮猴子,適當時候呢,你這隻猴子要跳出來,給他們製造點麻煩。有人最怕麻煩,所以他們才不惜一切代價要封別人的口,你要在這方麵做做文章。馬英傑,明白我的意思不?”司徒蘭在手機中的態度很溫和,而且破天荒地沒有對他大呼小叫的,可司徒蘭越是這樣,馬英傑越是不安。這一場搶地運動,到底要發展到哪一步呢?無論朝著哪個方向發展,馬英傑都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啊。這可是吳都人民的地啊,被一批外來的人員搶來搶去的,他這個副秘書長於心不忍啊。


    “馬英傑,是不是又是同情心發作了?我可告訴你,正南哥哥沒有行動之前,你隻能裝傻,明白嗎?他比你更清楚內幕是什麽,別以為他不發話或者不向你交待什麽,你就可以任由同情心泛濫成災,這個時候,更要謹小慎微,錯一步的話,你和正南哥哥又回打回原形,回到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時代。另外,我告訴你一件事,你那個丹丹姑娘現在成了路明飛的碼子,所以,別以為你看到的全是事實,真正的事實是你永遠看不到的,明白嗎?”司徒蘭說到這裏,不等馬英傑再說話,就掛斷了電話,一點也不給馬英傑再說話或者再回的機會。


    馬英傑握著手機,半天轉不過彎來,司徒蘭似乎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又似乎什麽沒說。不過,馬英傑已經很清楚司徒蘭要他做什麽了,無非就是在錢富華身上多下功夫,故意攪局。但他真不想這樣,到現在他還是過不了黃副省長這一關,畢竟他曾經欣賞過他,幫助過他,黃副省長對他,有恩啊,他怎麽能恩將仇報呢?再說了,老板明明針對的是路鑫波,怎麽突然間又好象轉變了方向一樣呢?而且司徒蘭說邱丹丹和路明飛攪在一起,難道他那個香港的早晨聽到的電話是路明飛?


    馬英傑的冷汗又在往外冒著,怎麽一下子變得如此迷陣一樣呢?他們到底想演什麽呢?馬英傑發現他真的看不明白。馬英傑正想著,葉小青敲門來了,一見馬英傑發愣,關切地問了一句:“秘書長,你,你沒什麽吧?”


    “你,你怎麽來了?”馬英傑驚了一下,不自在地四處看了一下。他和葉小青有過那麽一回,他一直很不好意思。


    馬英傑跟葉小青,的確發生過故事。這是一段極為隱蔽的感情,到現在,怕也沒幾個人知曉。就連馬英傑,也時不時要恍惚,自己跟葉小青,真的有過麽?


    馬英傑剛來邱家灣時,心情還是比較灰暗,盡管他現在是老板的大紅人,負責著這麽重要的新區工作,可是,他卻一點興奮感沒有,而且,內心空空洞洞的。失去思思對於馬英傑來說,打擊不小,他一直認為自己對思思是心存執著的,盡管他也對別的女人有過那麽一刻的欲念,但是他對思思是真的愛護著,真沒有想要沾汙她,哪怕在她願意的情況,他都守住了自己的底線。可是,他對葉小青,或者是葉小青對他心存幻想吧,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他確實不知道。


    馬英傑從香港回來後,李惠玲和羅天運都想讓他到邱家灣去,負責此項工作。按羅天運的話說,邱家灣的搬遷比建設更重要,但凡牽扯到群眾的事,馬英傑出麵最合適。李惠玲也同意這個意見,認為馬英傑做事穩妥,處理群眾矛盾有經驗,畢竟他在秦縣呆過一年,有基礎層工作的經驗。特別是老板,交待馬英傑停下手頭的所有工作,投入於邱家灣的工作之中,在傑克先生到來之前,邱家灣的事情一切必須擺平,無論采取什麽樣的手段和措施。


    這麽重要的工作交給馬英傑,他除了感激二位領導的信任外,就是一頭紮進了邱家灣的工作之中,而且這確實是一項富有挑戰性的工作刺激自己,拯救自己,讓自己從思思的痛苦中走出來。


    就在前期工作鋪開,市裏準備配備新區融投資中心班子的前一天的晚上,李惠玲在吳都大酒店設宴,款待馬英傑。那天晚上到場的政府秘書長方揚,接古慶明工作的常務副市長馬三思,接馬三思副市長位置的孫紫娟,還有李惠玲的秘書唐小婉。擬提拔的中心兩位領導鄧散新和葉小青也來了,是李惠玲叫來的,意思是讓他們提前跟馬英傑有溝通,將來一旦正式任職,馬上能進入到角色中。


    馬英傑跟葉小青早就熟悉,早在他當羅天運的秘書時,兩人就有過接觸。葉小青年齡比馬英傑小兩歲,兩個經曆也有點相似。記得在一次幹部競聘中,馬英傑幫葉小青說,惹得同來競聘的另一位女人胡玥四處造他的謠,一度時間還鬧到了妻子安琪耳朵裏。其實那個時候馬英傑對葉小青並沒太深的印象,幫她純粹是因為葉小青跟他的一位同學沾著親,那位同學不止一次在馬英傑耳邊吹風,讓他照顧照顧這個遠方小姨子。


    又是小姨子。馬英傑對這三個字十分敏感。後來搞清,葉小青並不是同學正兒八經的小姨子,是同學那段日子有個相好,是葉小青叔叔的女兒,大葉小青一歲,同學就這樣拿葉小青當親戚,去討他相好的歡心。葉小青老公是位外科醫生,在省城工作,葉小青長期住在她母親家。


    那晚李惠玲興致很高,大約是邱家灣前期工作進展順利,讓她這個市長臉上有麵子,還有李惠玲那些天也有喜事,兒子考上了江南最好的重點學校,老公又官升一級,當了省裏某重點工程的副總指揮,級別到了副省級。幾件喜事加起來,李惠玲就死命地張羅著喝酒,還暗示秘書長方揚,一定要讓馬英傑喝高興。


    “馬秘書長最近很辛苦,又是跑北京,又是忙邱家灣的工作,你們幾個可要幫我照顧好了,馬秘書長不醉,這酒就算沒喝好。”李惠玲如此說,這天,她確實是想熱鬧,這一段她被擺布得都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誰了,好在,馬英傑還算聽她的話,並沒有真正把她當作仇敵一樣,再說了,她也不清楚,路鑫波省長怎麽突然之間又和羅天運親近起來了?她問路鑫波,可他說了一句:“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少攪和。”這話讓李惠玲很不爽,她攪和的事情難道還少嗎?怎麽到了關鍵時刻,一切全成了她的錯一樣呢?古慶明的外逃,難道對大家來說不是最好的結果嗎?這個結果難道也要算在李惠玲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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