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欒小雪姐很激動,我擔心她啊。”紅玉越來越感覺欒小雪和馬英傑之間一定有著大秘密,可是她不敢去問。高發利叮囑過她,能不問的事情一定不要去問,她才知道官場裏的水究竟有多深。隻是欒小雪看上去比她還單純,這樣的一個女人怎麽突然間會有這麽多的秘密呢?


    “你安慰一下她,讓她不急,等我回來。再說一遍,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好嗎?”馬英傑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紅玉。


    紅玉應了一句後,馬英傑就把手機給掛掉了,司徒蘭緊接著,冷氣十足的聲音又來了:“這野丫頭就該自行了斷。”這話說得落進馬英傑的耳朵裏時,他的後背全是冷汗,可是他不敢接司徒蘭的話,他現在很清楚,司徒蘭什麽事都有可能幹得出來。他怕她了,這一次是真的怕她了。


    好在機場到了,馬英傑如負重擔地推開車門要下車,司徒蘭的聲音卻又冒了出來,“大丈夫行事,當斷就該斷。”馬英傑壓低聲音“哦”了一聲,他明白司徒蘭說這話是指誰。隻是他現在不想知道,他隻有一個感覺,離開這個女人。


    馬英傑幾乎是逃了似的離開了司徒蘭,他換上登機牌時,內心還在打鼓,直到他坐上飛機,才真正意義鬆了一口氣,一上飛機,馬英傑就給欒小雪打電話,欒小雪在哭,隻是因為有紅玉在,她除了壓抑自己的哭聲外,就是努力地忍。冉冰冰的話一直在她的大腦裏回旋,冉冰冰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她現在既不敢給顧雁淩打電話,也不敢給冉冰冰打電話,更不敢給羅天運打電話,她發現自己是一個極孤獨的人,好象除了馬英傑外,她找不到可以說話的對象。就是眼跟前的紅玉,她全心全意照顧著她,可是,她內心藏的那麽多秘密,她敢在紅玉麵前流露半點嗎?


    無聲的淚水一次又一次滑落時,欒小雪的心被刺傷了。她一直在想,自己懷的是個男嬰,怎麽就成了女嬰呢?一直在想,她是哪裏出了錯誤。她明明在進產房的時候,孩子還在肚子裏亂蹋她,明明感覺孩子一直和她在一起,怎麽一睡醒來,一切全變了呢?她被李衛醫生上了麻醉藥,她一直在暈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肚子裏已經沒有了孩子,醒來的時候,李衛醫生告訴她,是個女孩,有點小問題,在醫治。整個過程,她反複想著,究竟是哪一個道口出了問題呢?欒小雪想不明白。可是現在,冉冰冰的話一次又一次回旋在她的大腦裏,孩子,她的孩子,究竟在哪裏呢?


    “欒小雪,我已經在飛機上,你再等幾個小時,我就回來了,有事我回來說好嗎?忍一下,誰敲門都不要開門,回家我給你解釋。”馬英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能再驚著欒小雪,但是他已經很明顯感覺到了,欒小雪也在懷疑她的孩子,可現在,他卻隻能穩定欒小雪,隻能讓司徒蘭把孩子送到國外去。留在國內,真的被他們找到的話,他和老板羅天運都將無法有顏麵麵對這件事。


    “馬英傑,你快點回來吧。”欒小雪哭著說,她太想知道孩子是怎麽一回事了,可除了馬英傑,她還能找誰呢?


    “我快了,等我哈,別再哭了。聽話,別哭了。”馬英傑像哄一個孩子一樣哄欒小雪,欒小雪“嗯”了一聲,這一聲恢複了她從前的溫馴,馬英傑便鬆了一口氣,趕緊說:“欒小雪,別怕,飛機要起飛了,我掛了。等我回來。”說完,馬英傑就掛了電話,可是他感覺渾身是汗,不知道是飛機上的暖氣太足,還是他內心太急了。


    飛機起飛了,馬英傑閉目養神,可是他的大腦卻一刻也安靜不下來的。這件事,他現在能告訴老板嗎?這個問題,讓馬英傑好為難啊。迷糊中,馬英傑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在了江南的大地上,接他的司機小汪已經等在了機場,他一上車,他就對小汪說:“我來開車,你抓緊時間睡覺,明天五點來我家接我,我還得去北京。這事,你誰也不要說。”


    “馬主任,我知道了。我不累,剛在車上睡了一覺。放心吧,我五點起得來。”小汪如此說著的時候,馬英傑沒再爭辯,任由小汪把車開出了機場,車子一上高速公路,馬英傑就明顯感覺小汪加快了速度。他在心內還是很溫暖了一下,看來,對下級好一點,下級自然知道回報上級。一如他放過了小江送來的女友,小江現在對他的信任也是極高的。做領導還是有事能為,有事不能為的。在這一點上麵,他越來越發現,老板羅天運才是他的目標和學習榜樣。


    馬英傑其實一直在路上很矛盾猶豫,一方麵老板是他的恩人,一方麵司徒蘭也是有恩於他,而他現在夾在他們其中,還有一個欒小雪,他實在拿不定該如何處理孩子的事情。但是有一條,目前一定要穩住欒小雪。不過關於他們調查孩子的事情,老板也知道,他暫時性就按著司徒蘭的方法去做吧,在他沒有十足的證據前,他不能對老板說什麽,而老板和司徒蘭之間是利益共同處,萬一他們聯手對付他和欒小雪呢?馬英傑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但是萬一他們真這樣抽空他和欒小雪怎麽辦?孩子他們得到了,接下來的任務,是他們聯手打造江山,老板會不會也默認孩子交給司徒蘭去帶呢?


    馬英傑不敢確定這一切,除了目前走一步看一步外,他覺得自己太渺小了,小得幾乎就沒有自己。


    馬英傑住的小區到了,馬英傑還是關切地叮囑了小汪一句,回家後抓緊睡覺。小汪感激地道了謝,開車離去。


    馬英傑上了電梯,到了門口後,他給欒小雪電話,欒小雪盡管睡在床上,但是沒有睡著,電話響一下,她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抓起電話就問:“馬英傑,是你嗎?”


    “是我,開門吧,我就在門口。”馬英傑說了一句,欒小雪的動作有點大,把紅玉弄醒了,紅玉趕緊說:“我去開門吧。”


    紅玉起身穿了衣服,就去客廳開門,馬英傑果然站在門外,紅玉很懂事地說:“秘書長回來了就好,我現在可以回去嗎?”紅玉覺得她應該走,留在這裏,不方便他們夫妻間說話,再說了,她還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太多的事情。越是秘密太多的人,她越要離他們遠一點。這是高發利教她的,因為這個圈子不是她可以應對得起的圈子。


    馬英傑見紅玉主動提出來要走,也沒有留,而是說:“紅玉,我送你回去,這麽晚,你打車我也不放心。”說著,馬英傑走進了欒小雪的臥室,對欒小雪說:“欒小雪,我回來了。我先把紅玉送回家,你再等我一下啊。我拿著鑰匙了,誰敲門也不要開。”說完,馬英傑隨著紅玉一起出了門。


    路上,馬英傑問了家裏的情況,紅玉便把冉冰冰和顧雁淩說的話都告訴了馬英傑,馬英傑除了向紅玉道謝外,什麽都沒有說,他無法去解釋,再說了,紅玉既然有高發利這種人精靠著,想必也是極為精滑的人。否則,她不會在他一進家門,就要求離開了。


    到了吳都大酒店,紅玉下車了,馬英傑隨著的士車回到了自己的小區,一進家門,欒小雪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冉冰冰為什麽說孩子不是我的?那個死嬰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欒小雪,上次冉冰冰來我家時,你還記得我和你吵過嗎?你說冉冰冰是好心來陪你,現在,告訴你,欒小雪,冉冰冰是李惠玲市長送給錢光耀部長的玩物,很想前,我就對你說,冉冰冰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讓你少和這種女人交往。你不信,她當初想方設計地加害你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又跳出來關心你,你覺得她會安好心嗎?她現在是李惠玲市長的眼線,他們已經去了武漢,拿到了孩子的相關的證據,所以,我和老板的意思,送你離開吳都。他們已經在找你,冉冰冰不是來關心孩子的事情,而是來調查你和老板的事情,孩子是冉冰冰的一個借口。”馬英傑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欒小雪如同聽天書一樣,她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還以為冉冰冰是關心,關心她的孩子。


    孩子,欒小雪一想到哪個連麵都沒見過的孩子,眼淚又忍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淌著。馬英傑趕緊抽了幾張紙巾,走到欒小雪身邊,把紙巾遞給了欒小雪,欒小雪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馬英傑:“他也讓我去北京嗎?”


    “是的。你去蘭姐家裏住著,沒人會在哪裏找到你,等我們把這邊的事情安穩後,我就去北京按你回來,到時,你安心去秦縣做你的繡品廠去。欒小雪,別難過了,你還年輕,孩子會有的。”馬英傑自己都覺得他變得虛偽極了,可是他不這樣做,他又能如何做呢?


    馬英傑把欒小雪安撫住已經很晚了,還是欒小雪讓馬英傑去睡覺,他這才敢離開欒小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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