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現在和孟思思就如這一對小區男女通電話一樣,語言和溝通之間存在莫大的距離。正如司徒蘭所言,有的女人是萬萬動不得感情的。


    動什麽都別動感情。勞心勞肺,傷筋動骨。可他偏偏招惹了孟思思,偏偏讓這個小女孩動了感情,她正是幻想加愛情至上的年齡,她滿心滿肺滿腦滿眼全是愛情,招惹了這樣的女孩,不等於引火上身嗎?


    何況還有一個精得如猴一般的蘇曉陽在這裏,馬英傑除了盡快逃離孟思思外,他不敢有半分鍾的停留。


    孟思思沒辦法了,眼巴巴地瞅著馬英傑說:“那你快點來啊。”蘇曉陽本想去拉她,把手臂伸了一半,垂了下去。這種操淡的事,他管得過來嗎?再說了,他現在突然希望孟思思和馬英傑來一點什麽,如果真有事發生,那才精彩和熱鬧呢。


    蘇曉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馬英傑給孟思思招了招手,小周便把車子發動了,孟思思隻好跟在蘇曉陽身後往他們的車裏走,兩輛車各奔著自己的方向而去。


    孟思思一上車,一句話都不肯說,蘇曉陽知道她在生氣,也懶得理她。這女人全是白眼狼,他對孟思思那麽嗬護有加,那麽鞍前馬後為她做這做那,可他竟然換不來她半點感恩之心。這個馬英傑倒好,幾曲薩克斯和葫蘆絲就把孟思思迷成這個樣子,他心裏要多不服氣就有多不服氣,要多窩心就有多窩心。可是,在孟思思麵前,他半點情緒也不敢露,他玩了那麽多在校的女孩,他哄了那麽多女孩的心,可她們對他,他對她們全都在利用和交換。如孟思思這樣除了愛情,眼裏什麽都沒要的女孩,他蘇曉陽怎麽就遇不上一個呢?


    蘇曉陽在這一刻感覺自己真他媽的是豬八戒照鏡子,裏麵都不是人,索性任由孟思思折騰去,把想勸她的話,全壓了下去。


    吳都大酒店到了,蘇曉陽去停車,孟思思徑直往包間裏走。


    蘇曉陽約了吳都金銘電子集團的女總經理梅婷,這女人找過蘇曉陽好多次,她想把金銘電子集團盤出去,這金銘電子集團是一台灣於老板開的,她在一次聚會上經朋友介紹,認識了於老板,兩人一拍即合,當晚就住到了一起。這一住就是八年,梅婷作為女人最美好的時光全部交給了於老板,去年於老板在台灣的老婆突然中風了,他回到了台灣,大約良心發現,決定在剩下的日子裏好好陪伴著這位與他攜手並肩,從一窮二白創下這麽多家產的女人,於是把集團交給了梅婷打理,可梅婷不懂管理,才不到一年的時候,集團一虧再虧。在征得於老板的同意,決定將這個集團並於吳都最大的胡記電子集團,這集團是由政府牽頭成立的,為了能夠賣個好價錢,梅婷一直希望蘇曉陽能夠牽線,讓她認識認識孟成林。蘇曉陽嘴裏應著,可是一拖再拖,今天,難得他主動給自己打電話,梅婷把自己認認真真地收拾了一番,開著她的甲克蟲直奔吳都大酒店而來。


    蘇曉陽早聽過梅婷的故事,可真正在一塊吃飯,這還是頭一次。聽說台灣於老板走後,梅婷一直獨身著,打她主意的人排成排,這女人盡管三十好幾的女人,看起來卻如青春正茂的女子一般,皮膚光滑有澤,而且該凹的小腰凹得一手就能捏碎,該凸的胸部,如藏著一對調皮的玉兔,閃閃爍爍,勾人心魂。而且梅婷身上有一股青春女孩所不具有的女人味,在很多男人眼裏,這種女人味是一種無法替代揮之不去的情調,也是一種優秀女子獨有的風情,是一種從裏到外的韻律。這種韻律需要生活的沉澱,更需要男人的滋潤。在絕大多數男人的字典裏,女人是為男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女人也是為男人的需要男人的事業而存在著。沒有女人,男人打下江山一文不值,愛江山更愛美人是男人共有的特性。女人自始至終都是男人的依附品,為男人的精彩而在一旁拍手叫好的人。女人的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以及纖細的鞋跟踏出的脆響,都是刺殺男人的凶器。而男人卻甘願躺著中槍,甘願在蜜蜜柔柔空穀幽蘭的回眸中醉生夢死。


    至少大多男人都是這樣去想的,蘇曉陽當然不會例外。雖然他的愛好和情趣放在小女生身上,可對成熟女人的卓越風姿還是會去欣賞的。盡管在吳都鬧過一次讓全國網民大跌眼鏡的笑話,馬鞍縣一位局長錯把微博當成了,他與小情人的約炮鬧得沸沸揚揚,可蘇曉陽他卻不會去否定這位局長對女人的需求。沒有女人的點綴,男人何苦要這麽辛苦地打拚呢?


    蘇曉陽對生活對女人對享樂有他自己的解讀,而且他不認為他的這種解讀有什麽錯。對生活付出了多少,對享受就應該占有多少。而享受的內容不外乎女人,沒有女人的世界,男人們該是多麽乏味。對於女人的占有,隻要不鬧得風起水響,沒人會拿占有女人這一條來定罪,而且這一條基本是官員們所共同的愛好,在吳都幾個在官場上混的人沒個紅粉藍顏的呢?連羅天運這種正人君子,不照樣啃了欒小雪那顆嫩白菜嗎?盡管馬英傑娶了欒小雪,可欒小雪和羅天運之間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著。否則,羅天運怎麽就肯對他網開一麵呢?羅天運和孟天運之間肯定有某種交易和默契,大家都在官場,無論鬥得死去活來,有時候該圓場的時候,大家還是要共同去圓,把整個場給玩廢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羅天運的屁股不幹淨,孟成林的屁股也不幹淨,所以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蘇曉陽其實很明白他在吳都的官場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他就如滑潤劑一般,在各級官員和老板之間起著調作用。而官場更多的時候猶如登山,經過一段辛苦的攀登,遇上平坦之處總要駐足歇息。無論是男人與男人,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如何爭來鬥去,總有喘息的時候。這是事物發展的必然性,也是官場規則的必然性。在這種不需要鬥爭的時候,蘇曉陽的作用就來了,傳個話,遞個報告,吹吹風什麽,少不了他這種人。再說了,他雖然對官職的興趣不大,可他有別人不具有的優勢,他伺候人的技巧在吳都怕是無人能汲。他能把孟成林伺候得離不開他,那也是一種本領。可丁小跳隻看見了他的風光,卻看不見他的付出。這就是丁小跳至命的傷,也就是丁小跳必須的失敗之處。


    梅婷這天上穿著一件綠色的毛衣,外套著一件小馬甲,下身穿著一條花格子長裙,走起路來,飄然成一道很純樸的風景,可這種風景自成一色,卻給了人很多想入非非的內容。特別是梅婷張口說話的聲音,甜而不嗲,柔而不軟。她一見蘇曉陽就說:“蘇秘書,久仰久仰啊。”


    蘇曉陽也是個會來事的主,趕緊說:“梅總可真漂亮啊。”說得梅婷媚態十足地衝著他笑得格外甜,笑過之後問蘇曉陽:“有位小姑娘去了包間,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不是。”蘇曉陽趕緊否認,否認完後又神秘地說:“她可是個重要人物,今天讓她吃好了,你的事情就好辦了。”


    梅婷見蘇曉陽這麽神秘,不由得對剛進包間的小姑娘好奇起來,這小姑娘會是誰呢?年紀輕輕的,真的這麽有難耐嗎?不過,她的好奇隻是一瞬間,現在的小姑娘背後全站著這個大叔,那個幹爹的,還真說不好。時代不同了,那個時候,她傍上了於老板,遭受了很多白眼,甚至一度和父母斷絕了來往,現在的小姑娘,傍個叔,傍個爹的,全不當回事。


    梅婷領著蘇曉陽往包間走,一進包間,孟思思正坐在裏麵玩手機,見蘇曉陽領著一位大美女進來,不由得“哇”地驚叫著,一邊叫一邊拍手說:“曉陽哥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蘇曉陽被孟思思這麽一驚一叫的,趕緊板起臉對孟思思說:“小孩子家,不許亂說話。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金銘電子集團的梅總,這位是思思小妹妹。”


    梅婷因為有蘇曉陽的話在麵前,極盡討好地伸手攬住思思的肩說:“小妹妹真漂亮啊,羨慕死姐了。看看這手,多金貴啊。”一邊說一邊去拉思思的手,思思很有些不習慣,不過她也沒丟臉色給梅婷,畢竟她在政府大樓處已經讓蘇曉陽麵子掛不住了,現在說什麽她總得給他漲點麵子,要不,她下次要出門,沒人替她辦事了。


    這麽一想,孟思思也笑了起來,裝作嘴甜地說:“姐姐也好美啊。”說著抽出了自己的手,往一旁讓了讓,梅婷似乎明白了什麽,趕緊離開了孟思思,來到蘇曉陽身邊說:“可以點菜了吧?”


    蘇曉陽剛想說話,可孟思思卻搶過話說:“還有兩位沒來呢,再等等吧。”


    孟思思的話一落,梅婷把目光停在蘇曉陽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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