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本來如花似玉的女孩就變成了瘋婆子。


    溫老在一旁看著,實在太痛心了。他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在閉眼之前看到溫雅能像正常的女孩一樣生活。


    即便家中生活貧困,溫老從來沒想過把崖柏拿出來典當。就是因為那塊傳家之寶,溫雅才變得瘋瘋癲癲。如果溫老早拿出崖柏,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深深自責的老人無奈之下才求助趙立晨幫忙。


    趙立晨看著一臉歉疚的溫老,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以為自己夠慘了,沒想到溫雅瘋癲的背後竟然有這樣一個淒慘的故事。”謝會計聽罷,跟著抹眼淚。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村裏的人亂傳閑話,才把你給耽誤了。”溫老是過來人,他知道如何辨別是非。


    “多謝溫老的關懷,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和溫雅做朋友的。”謝會計自告奮勇的道。


    “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舒坦多了!”溫老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整個人也不那麽壓抑了。


    “溫老,您盡管放心。治療溫雅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我分文不取,那塊珍貴的崖柏,您就留著做紀念吧!畢竟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不可以隨便轉手。”趙立晨的醫者仁心讓溫老十分感動。


    “不瞞你說,我很熟悉西山這個地界。這幾年,外村來了不少人過來挖崖柏。你也知道,江家西村的情況。我們的土地根本沒辦法種植農作物,村民才被迫出去打工的。有些珍貴的崖柏被挖走,西山上的土質就更加鬆軟了。每當極端天氣的時候,西山就會有泥石流出現。崖柏的根係都被挖走了,西山的自然環境才會越來越惡劣。趙醫生願意幫忙保護西山的環境,老朽感激不盡!”溫老雙手一搭,渾濁的眼睛中滿是興奮。


    “溫老說笑了,是晚輩歪打正著。我辦事魯莽,一心隻想著為江家西村修路。殊不知,西山上還有這樣惡劣的環境。如果不治理西山,恐怕我們的努力都是白費的。”趙立晨幾句話被扭轉乾坤。


    “你說得有道理,繞過這條小路,後麵就是崖柏易於生存的環境了。”溫老拄著拐杖,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崖道。


    趙立晨眯眼打量此處,滿眼的荒涼令人迷茫。


    “就是這裏了?”趙立晨挑了挑一雙濃眉,一臉的失望。


    “應該不會錯了,這塊斷崖很有名,叫鬼見愁。很多人的命都丟在了此處。你從這裏望下去,可以看到下麵的森森白骨。很多人為了錢,冒著生命危險過來挖崖柏。很少有人能挖到寶貝的。”溫老指著周圍的斷木,一臉沉重的搖頭。


    趙立晨瞪直了眼睛,並未發現這裏有什麽不同。不過,這裏土地沙化,又容易滑坡,不好好治理一下,村裏修的路就會被破壞的。


    “好!我會和古義繁研究一下對策的。我們要防沙固沙,如果能找到崖柏,就保護起來。”趙立晨隻能做保守治療。


    “這裏崇山峻嶺,不是常人能生存的。崖柏的事情,我勸趙醫生先放一放。那種寶貝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溫老低聲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下山,你到村公會和古義繁說說西山的情況。溫老最熟悉容易滑坡的位置,還需要您來指給我們看!”趙立晨眯著眼睛笑。


    “那好!我們這就下山去!”溫老點頭。


    兩人說話之間,樹叢裏有細細碎碎的聲音。


    趙立晨給眾人做了個手勢,所有人都閃身藏到了大樹後麵,屏住呼吸。


    趙立晨捂住了腰間的匕首,他壯著膽子一點點靠近樹叢裏的東西。


    那個東西蜷縮著,半天才伸開了腿。


    “媽的!憋死我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趙立晨一臉的錯愕。


    “這窮山惡水,居然能長出那麽值錢的玩意兒來!我把這些崖柏賣掉,就可以給我兒子娶媳婦了!”彭長發懷中抱著寶貝,笑聲震天。


    “拿出來吧!”趙立晨把手術刀架在彭長發的脖子上,似笑非笑的打量財迷心竅的男人。


    彭長發全身一顫,他毫不猶豫的捂住了胸口的崖柏。


    “你……你是什麽人?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著我的?”彭長發連命都不要了,隻關係崖柏的歸屬。


    “你這個老小子,還真是陰魂不散!哪裏都有你的身影!”趙立晨蹲下身來,手術刀貼近彭長發的臉。


    彭長發一陣氣絕,他剛聽出這個邪惡的聲音。原來,趙立晨在這裏蹲守著,隻等著抓他一個現行呢!


    “哎呦……原來趙醫生!我當是誰呢?遇到了您,真是三生有幸。”彭長發咧開嘴一笑,讓趙立晨胃裏一陣翻滾。


    “算了,我也不是蘭姨,你不用衝著我笑的,我怕做噩夢!”趙立晨一臉嫌棄的掃過彭長發枯黃的臉。


    “趙醫生,這個時間你怎麽在這兒?您是不是聽說西山的風景很好,才過來看風景的?”彭長發顧左右而言他,無非是想要保護懷中的崖柏。


    趙立晨不是瞎子,他早就看到了彭長發懷中鼓起一個大包。


    “把東西拿出來吧!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則,就不是打掉你的門牙那麽簡單了!”趙立晨邪魅一笑,身上裁剪得當的西服讓彭長發有些羨慕。


    “趙醫生說笑了,這荒山野嶺能有什麽值錢的玩意兒?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下山了!”彭長發瞪著眼睛,轉身就跑。


    趙立晨一個秋風掃落葉,彭長發就一個狗啃屎,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溫老帶著兩個年輕人從大樹後麵走出來,著實嚇了彭長發一跳。


    “哎喲喂!我的牙!趙醫生也太狠了,您是想殺人滅口嗎?”彭長發大叫一聲,捂著滿是鮮血的嘴,一個勁兒的聲音。


    “別鬼哭狼嚎的叫個沒完!起來說話!”趙立晨直直的提起彭長發,扔到了溫老的麵前。


    “說!你鬼鬼祟祟的到西山來幹什麽?”溫老心中有數。


    “溫老,原來是您!您可是村子裏最有威望的人了,您一定要給我做主!趙立晨這小子欺負我們父子,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彭長發像是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死死地抱住溫老的腿道。


    “我看你是圖謀不軌,把你懷裏的東西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溫老大嗬一聲,嚇得彭長發向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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