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紅皺皺眉,說實話女人著實不喜歡上竄下跳的家夥,自從這個人出現在祁連省,似乎就沒有讓人省心過:“宇文常勝的問題你怎麽解釋?”


    剛剛那個女幹警表述有誤的,來的都是省裏麵的幹部,小鄧同誌還以為是中央聯合調查組的幹部到了呢。其實怪不得女警,地方幹部通常把空降兵全都叫做中央幹部。


    “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鄧華正色道,“滕弘飛之所以被罷免,就是因為左寧同誌發現了他的諸多問題,隻是沒想到他會發生意外。”


    什麽時候鄧某人這麽壞了?華偉國感覺自己不認識鄧華了,還是那個單純的梟龍部隊戰士嗎?還是那個奮勇當先的特種兵兵王嗎?


    一句話就給西北左家挖個坑,一下子就把左家女人推進坑裏,甚至還把土埋到胸口啊,這是要把左家徹底推向地方派對立麵的節奏。


    實際上空降兵這邊早就有共識,左家女人彈劾滕弘飛,並非是向空降兵遞投名狀。而是要洗白自己,要在交出土地之後,徹底洗清自己身上的汙垢。


    但是鄧某人一句話,就把左家女人的坑進去了,果然鄭曉紅臉色大變:“滕弘飛同誌已經遭受這樣的慘劇,難道你一點憐憫心都沒有嗎?難道你一點革命同誌的感情沒有嗎?”


    耶?都開始跟自己講情懷了,到祁連省以後,這些人似乎沒跟自己講過什麽情懷嘛?倒是幾次針對自己和空降兵,現在出了事講什麽情意,簡直是可笑至極。


    哼哼!鄧華冷冷道:“死者為大那一套還是算了吧,是不是一死百了?最少在反腐倡廉上,沒有什麽一死百了,也不會死無對證,就是要一查到底!就是要追溯前世今生的責任,就是要全力以赴,挽回國家和個人蒙受的損失。”


    嘶!在場的諸位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這家夥是要鞭屍的節奏麽?華偉國不禁為鄧某人擔憂,華夏是講人情味的社會,鞭屍真的會被人詬病的。


    連何江昊都不看好,本來是打算把滕弘飛當成突破口,徹底打碎地方派的攻守同盟,可是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出了岔子,現在看來滕弘飛生存的可能性極低。


    一直以來國人有蓋棺定論的說法,很少會在人死之後還追究責任的,鄧華的話真的需要承擔政治風險,很有可能得罪一批狠人。


    即便是高層也未必會答應這麽幹,畢竟那樣會挫傷地方派幹部的感情,會導致一批人針對空降兵,屆時很有可能造成極端的對立情緒,對開展工作沒有任何好處。


    果然宇文常勝變了臉:“你想要刨墳鞭屍麽?”


    刨墳鞭屍?好大的帽子,鄧華冷笑道:“是不是隻要有人把同案犯弄死,所有的案件就都需要了結?對不起我沒有那種心結,滕弘飛不管死活,他在位期間導致的國家財產巨額損失,必須要有個交代。”


    有個交代?左文臉色有點白,上次被姓鄧的教訓,左副廳長不想在任何場合跟他發生衝突,這個家夥根本不是什麽好餅。


    老左絕對不想再被打臉,正在此時門口傳來喧嘩聲,感情上左錚榮帶著省廳幹警要進來,居然和新區幹警發生衝突,各位領導的目光全都看過去。


    這件事華偉國還真不好開口,一邊是省廳幹警,一邊是小鄧同誌的部下。鄧華冷笑道:“左副廳長麻煩你告訴你兒子,這裏是新區地盤,如果他敢硬闖,別怪我不留情麵!”


    呃!赤果果的威脅啊,偏偏的左文還真不敢說不,狠狠瞪一眼鄧副主任大踏步走過去:“吵什麽?案件歸屬由領導決定,你們吵破大天解決問題嗎?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草!你特麽跟誰倆呢?鄧華不樂意了,他揚聲道:“左副廳長想要教訓兒子回家去,新區幹警頭頂國徽肩扛警銜,他們的尊嚴就是國家法律的尊嚴,請你放尊重!”


    他們的尊嚴就是國家法律的尊嚴?你特麽那天晚上怎麽不這麽說?那天把幹警一頓揍,更是給老左一個大嘴巴,左副廳長也是頭頂國徽肩扛警銜!


    到了你的地頭上就不一樣了,這特麽純粹是雙重標準啊!鄧某人的話左副廳長著實不愛聽,但是新區幹警愛聽啊!


    聽了鄧副主任的話,他們一個個頓時挺直腰杆,居然還紛紛整理自己的儀表。這家夥還真有兩把刷子,連何江昊都有點欣賞他,最起碼算是一個好的帶頭人。


    看似平平無奇的幾句話,卻給新區幹警帶來強大的自信心和榮譽感,再看以左錚榮為首的一幫,一個個垂頭喪氣走出去,簡直像是一群逃兵。


    說實話鄧某人都佩服左錚榮的本事,那天就算他手下留情,那也是穿透傷。腿上出來幾個眼什麽感覺,左公子居然硬撐著出現場,就算要立功也不至於這麽拚命吧?


    其實小鄧同誌想多了,左錚榮是不得不來,某些人對滕弘飛案件大發雷霆,給省廳的地方派下了死命令,務必拿到滕弘飛案件的主導權。


    正所謂上陣父子兵,左錚榮從醫院硬撐著過來,顧不上腿上的傷口。隻是沒想到會被姓鄧的趕出去,這家夥一出門就躺在車上:“趕緊送我回醫院!”


    房間裏終於清靜,省廳紀委書記宇文常勝還是不死心:“交通肇事案交給新區市局,滕弘飛同誌咳咳的案子,應該由省紀委、省廳聯合組成調查組,新區警方沒有資格參與。”


    滕弘飛身份極其敏感,不隻是秦川新區黨工委委員、紀工委書記,長達幾年的新區籌備期間,包括新區成立後這段時間,老滕始終參與諸多的項目籌備和實施。


    別的不說,僅僅是在跑馬圈地項目上的深度參與,就已經讓地方派領導非常緊張。誰也不知道滕弘飛家裏有什麽材料,也不知道他會留下什麽敏感的東西。


    這一點地方派幹部心知肚明,而空降兵也不是傻瓜,最少鄧華始終認為,在新區成立和擴張的過程中,寰宇建設集團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說的不好聽點,寰宇集團充其量不過是掮客,就像是西門大官人和潘金蓮之間的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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