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人跳出來幫自己說話,副縣長崔岩畢竟是劉麗軍一手提拔的幹部,關鍵時刻站出來表態讓劉麗軍很舒坦。患難見忠奸,和伊江和相比崔岩堅定的站在書記一邊,的的確確打動了劉麗軍的心。


    隻聽崔岩繼續道:“但是這份卷宗的確詳盡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僅僅是被農新宇玷汙的女性多達十一人,我懷疑這十一人是不是最終數字,畢竟案件剛剛發生兩個小時,這些卷宗是從何而來?或者說警方早有準備?是不是請辦案人出來解釋一下?”


    我草!劉麗軍差點把茶杯砸到崔岩的頭上,如果不是距離太遠,劉書記肯定會讓崔副縣長品嚐到自己鮮血的滋味!尼瑪居然在這個時候拆台,居然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徹頭徹尾的小人行徑!


    為什麽會這樣?劉麗軍滿心的悲哀,關鍵時刻怎麽會出現幾個混賬?有道是疾風知勁草,幾個開會前還抱著自己大腿的家夥,居然上演反戈一擊!


    今天劉麗軍充分感受到眾叛親離的感覺,別看黨飛燕等人沒有直接反叛,可是就憑他們不再發言就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估計都已經後悔剛剛的表態了吧?


    不等劉書記的悲傷匯成河,黨飛燕毅然決然開口:“是時候請辦案的同誌出來,向我們大家公布辦案的過程,務必讓案件的真實情況展現在全縣人民麵前。這個案件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它涉及到縣委常委,不管真假一定要體現最嚴密最真實,要給所有關注此案的人一個交待!”


    交待?終於反戈一擊了嗎?劉麗軍手腳冰冷,如果幾個同盟軍同時發力,今天的常委擴大會未嚐不能翻盤。問題是從一開始自己就低估了形勢,他沒想到鄧華居然無懼農新宇的背景,直接召集常委擴大會!


    更沒想到鄧華同誌上來就給農新宇的案子定性,直接給了自己同盟軍一個悶棍,第一時間打擊到劉麗軍陣營的信心。更要命是李文格的會議記錄,那份會議紀要注定會成為某些人的汙點,終生無法洗滌的汙點!


    噓!李銘深吸一口氣走進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不過這些目光並沒有給他太大的壓力。當他決定把農新宇當成強女幹案男主的時候,他已經有了脫掉警服的覺悟。


    盡管正義感爆棚,可是在警局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很清楚一件事,辦案不是說按照法律法規就好的,很多時候辦案要服從招呼,服從上級領導的意誌。


    今天之所以把這件案子辦的如此完美,絕非有兩個小時就能做到的,事實上刑警隊長為這一天準備很久了。從農新宇傷害第一個女人開始,刑警隊就已經接到報案,可是縣局局長一次次壓下。


    那些女子求告無門,甚至有人喝農藥自殺,讓刑警隊長感覺到深深的恥辱!沒錯就是恥辱,明知道案件怎麽一回事,偏偏無法把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那種感覺像是白蟻噬心一般。


    終於到了今天,幾個月內搜集的證據全都呈送給各位常委,台下縣局局長的臉色非常難看。李銘忽然有種放鬆的感覺,也許過了今天,自己就要脫掉這身警服,可是他不後悔,隻因為做到了問心無愧!


    包建國衝李銘點點頭:“講述一下案件……”


    啪!劉麗軍猛拍桌子:“誰能保證你的證據都是真的?怎麽讓我相信你不是陷害農新宇同誌?短短兩個小時內搜集如此多證據,你是超人還是把各位領導當成傻子?”


    到這個時候劉書記還稱呼農新宇同誌,李銘很清楚這暗示著什麽:“這些證據是在半年多時間內搜集整理的……”


    “半年?”


    一雙雙看向李銘的眼神帶著警惕厭惡甚至忌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幹壞事,被這樣一個刑警隊長盯上,任誰都要做噩夢的吧?


    李銘沉聲道:“是!第一次接到報案是在半年前,當時嫌疑人下鄉鎮調研的時候,在他住宿的地方糟蹋了鄉鎮女幹部,當地幹警第一時間匯報到市局,刑警隊立刻出動控製嫌疑人調查案情,可是一個電話讓調查無疾而終!”


    會議室內很安靜,可是縣局局長的臉色卻難看到了極點,他沒想到李銘敢在這樣的場合出首自己。沒錯那個電話是自己打的,可事實上那個電話是劉書記授意。


    縣局局長很清楚兩件事,劉麗軍的話必須聽,農新宇的背景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如果當時抓捕農新宇,估計不到半小時人家就能大大方方走出來,可是自己的官帽子一定再也戴不回去了!


    “第二次是鄉鎮女教師!”李銘的聲音平淡無波,像是播音員一般敘述一件件觸目驚心的案件,“這位支教老師來自滬市大學,每年寒暑假都要來萬盛縣支教,嫌疑人以關心支教誌願者的名義,把那位女老師叫到校長辦公室……”


    一件件醜事被掀開,同時掀開的還有萬盛縣某些人的臉皮,每一次刑警隊長都要承受巨大的壓力,把每一個案子調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隻是每一次都無法進入公訴程序。


    誰都知道阻力來自何方,隻要看看劉麗軍那張慘白的臉,看看縣局局長如喪考妣的樣子,任誰都清楚局長完蛋了。也許農新宇事件暫時不會波及到劉書記,可是燕京農家能放過他嗎?


    劉麗軍打斷李銘的陳述:“那個女教師在哪裏?不要偽造一份卷宗就把髒水潑到農新宇同誌頭上,我懷疑這個案子是別有用心者故意栽贓陷害!”


    “剛剛已經說過,女教師不堪受辱跳河自盡……”


    第一次李銘敢當麵頂撞上級,確切的說是上級的上級的上級,之前他連縣局副局長都不敢頂撞。劉麗軍冷笑道:“也就是說死無對證囉?你讓我怎麽相信受害人的口供是真的?她已經死了嘛!”


    李銘眼睛裏帶著一絲瘋狂,在常委擴大會上和劉麗軍對著幹絕對夠瘋狂:“那位支教教師有報警時候的錄音,有涉案衣物上精斑作證,有指甲中殘存嫌疑人的皮肉,有她自殺前留下的遺書還有一群學生的證言,還有助紂為虐校長的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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