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瑞森誰也沒理。


    隨手拿了一疊錢扔給田雪秋,田雪秋立馬喜笑顏開,“我就知道森哥人好。”


    “我好,我好你就和言嘉楠合起火幹壞事?”


    言瑞森摁掉煙頭,眼光深邃盯了她一眼,田雪秋理虧,吐了吐舌頭,聳聳肩,沒有再開腔。


    重新摸牌,陸祁南看向言瑞森,好奇道,“雪秋和嘉楠幹了什麽?”


    言瑞森不說話,估計是想起這事兒心頭煩,眉心微微皺著。見他不說,陸祁南轉頭看田雪秋,“說說,你和嘉楠幹了什麽惹他了?”


    田雪秋數著錢走到一旁沙發坐下,“森哥自己的事自己說,我可不想話多又惹了他。”


    這就是沒人可說了。


    陸祁南也不過多追問。


    這一把言瑞森的牌仍舊很好,*對子胡。


    接下來幾把言瑞森的牌都很好,打得陶正則和田孟致怨聲四起。


    陶正則摸牌打牌,不懷好意的盯著言瑞森瞧,“怎麽,來之前跟女人打了一炮來的,火頭這麽旺!”


    言瑞森目光沉沉的盯著他,手裏一塊麻將給他扔過去,田孟致笑嗬嗬的把牌撿過來放在桌子中間,罵陶正則,“我妹還在這,你說話注意點啊。”


    田雪秋可沒想繼續留這兒聽那些男人說流氓話,找了個借口溜出去,去找她嫂子了。


    門開了又合上,看唯一一個女的都走了,陶正則眯眸看著言瑞森又道,“你真找女人了?”


    幾年前聽他說要結婚,跟一個沒認識多久的女孩子,那時候陶正則很驚訝,還說他鬼迷心竅了。


    後來,結婚的事情沒了著落,去美國出差的時候順道去看他,陶正則才知道那女孩子一句話沒留的已經人間蒸發。


    再後來,言瑞森不知道怎麽就有了個兒子,問他孩子的媽是誰,他就說死了,說是生言嘉楠的時候難產死的。


    這話怎麽聽怎麽玄乎,陶正則不知道別人信不信,他自己肯定是不怎麽信。


    但言瑞森話都說成這樣,不想多解釋,他帶著言嘉楠這麽多年也都好好的生活著,波瀾不驚,心如止水,這樣也挺好,陶正則也就沒想多問。


    這幾年董韻文沒少往他身邊塞女人,環肥燕瘦,什麽樣的都有,他一個沒看上,與其說是他看不上那些女的,不如說這人根本就對女人沒興趣——那天陶正則去建設局辦事,碰到郭仁凱,一聽說言瑞森有了女朋友,不由得怔住。


    一把牌結束,這一把,仍舊是言瑞森贏了。


    這麽打下去陶正則覺得沒了意思,也因為他的問題言瑞森沒回答他,一時有點急躁,推了牌嚷嚷,“不打了不打了。”


    陸祁南摸了根煙出來點上,吞雲吐霧間看著由始至終話不多的言瑞森,笑著踹他一腳,“真過性生活了?”


    言瑞森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剜他一眼。


    這個老流氓。


    田孟致也挺感興趣的,雙手將椅子往前挪了挪,湊過來,一臉的詭秘,“森哥,真有女人了可要帶出來給哥幾個看看,自己藏家裏可就不厚道了啊。”


    言瑞森換了條腿疊起來,又給自己點了煙,抽了一口,垂著眸開口,“沒有女人。”


    ……


    田雪秋和嫂子一人端著個托盤從外麵進來,托盤裏裝了紅糖酒釀丸子,天冷就要吃這個,暖和。


    “有吃的囉。”


    田孟致率先從牌桌上下來,過去幫老婆的忙,一邊不忘誇老婆幾句,“就我老婆這廚藝,去開甜品店保證生意興隆,供不應求。”


    梁曉被他說得臉上一紅,趁其他人不注意,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疼得他嗷嗷直叫。


    “你又打我,你特麽一天不打我手癢是不是!”


    “誰叫你欠揍!”


    言瑞森手執香煙,看著眼前這對小夫妻如此鬧騰,唇邊倒是扯出一抹笑意來。


    有這麽一個人,能和你打打鬧鬧一輩子,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樂趣。


    不禁想起六年前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喬湘。


    小姑娘起床氣很重,每次他早起了,沒刮胡子就拿下巴去蹭她的臉,她一睜開眼必定是火冒三丈的把他推倒在地,整個人騎上去,在他身上行凶作惡……


    最近言瑞森總是想起喬湘。


    人在他眼前,他會想,不在他眼前,他還是會想。


    言嘉楠說他想要一個後媽,想要湘湘當他的後媽,言瑞森在心裏自嘲,她要是能給你當媽,我言瑞森的名字倒過來寫。


    ……


    離開碧水雲天,已經接近淩晨了。


    田雪秋和言瑞森比較順路,理所當然的上了他的車。主要還是想和他單獨呆一會兒,順便幫言嘉楠說說好話。


    “森哥,嘉楠其實是為了你好。”


    “我看那個女生也挺好的,漂亮是其次,主要是性格好。”


    “好像還是幼稚園老師?這就更好,你平時忙工作時常不在,有她留在家裏,還好給你照顧和教育嘉楠。”


    “而且,主要是嘉楠喜歡,嘉楠都喜歡了的話,那你……”


    田雪秋最後一句話沒說完,言瑞森麵無表情冷不丁打斷了她,“他找老婆還是我找老婆?需要他喜歡?”


    田雪秋覺得她森哥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很不好交流溝通。


    其實說實話,現在的夫妻,也不是個個都像她哥嫂那麽彼此深愛對方的,絕大多數都是湊合著搭夥過日子,那個喬小姐,各方麵條件都不錯的,跟她搭夥好過跟其他女人搭夥……


    田雪秋想著想著,不自覺就說出來了,“你看你,單身了這麽多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心理有問題,身體有缺陷。


    “那孩子都有了,怎麽也不可能有問題啊。但你才三十二歲,沒個女人滋潤怎麽行。”


    田雪秋話音剛落,額頭上挨了一下子,言瑞森低沉好聽的嗓音落進她的耳朵,難得他不生氣,說話間好似在笑,“小小年紀,不好好行醫,一天就去想這些?”


    田雪秋摸了摸被打疼了的地方,撅噘嘴道,“我哪裏沒有好好行醫,我在我們可視年紀雖小,名氣可不小,那些小孩的家長都喜歡找我看診!”


    車子行至一個小區門口,緩緩停下。


    人送到了,田雪秋還坐著不動,言瑞森伸手給她開了車門,抬下巴示意她下去。臨走時,田雪秋沒忘了補充一句,“男人和女人一樣,沒有性生活也很容易衰老的,森哥你好好考慮一下啊。”


    怕被揍,說完就趕緊溜了。


    言瑞森看著那姑娘背著包慌慌張張跑進小區的樣子,原本繃著的一張臉緩緩鬆下來。


    不禁莞爾,啟動了車子離開。


    ……


    離開學還有三天,喬湘每天都要去學校加班,布置教室。


    二月二十八號報名,三月一號開學,二十六號這天一大早,喬湘就開車去了學校。


    班主任鄧琳比喬湘來得早,這會兒已經在給班上的小朋友布置自由活動區域。


    鄧琳今年29歲,喬湘比她小四歲,喬湘從國外回來一進這個學校,就一直和她一起工作。鄧琳人挺好的,事事照顧喬湘,教了喬湘不少,在這個大多都是富家子弟的學校,正因為有鄧琳這樣的工作夥伴,喬湘才能避免很多麻煩。


    有熊孩子的地方就一定會有熊家長,喬湘剛來的時候總會因為一些小事情處理不當而招來學生家長的投訴,那種時候,也都是鄧琳幫著擋下來,所以這幾年,鄧琳跟她不僅是很好的搭檔,還是很好的朋友。


    鄧琳已婚,有個四歲的女兒,在這所學校念中班。


    “開學我們班上要來個插班生。”


    一起剪紙的時候,鄧琳突然想到了什麽,笑著告訴喬湘,“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園長找我啊,說這孩子家裏情況比其他孩子更為特殊,所以才安排到我們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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